正文 第10章 警方偵探的證據

我的人生依靠在吝嗇鬼之上,他在秘密的時間爬去他的隔間;

然後,對他情人的祭壇跪下,膜拜著那個金色的惡魔,黃金。

——《新娘的悲劇》

星期一,六月二十二日

「勛爵閣下,您可以儘管暢所欲言,」昂佩爾蒂偵探說,「不瞞您說,警長也有一點傾向於你們這條思路,但不管怎樣這肯定是自殺案。如果我是一個賭徒的話,我不會介意跟您賭一把。追蹤這個叫布萊特的傢伙也可行,因為如果那個剃鬚刀的故事已經被證實,那亞歷克西斯一定是從他這裡買的剃鬚刀。但我確信無疑的是,這個可憐蟲星期四離開住所的時候,根本就沒打算回來。您只需要去看看那個地方就知道了。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很妥當,賬單也都付清了,信件紙張都在壁爐里燒毀了——您難道可以說,他和所有的東西來一個這麼徹底的告別是正常的嗎?」

「他沒有帶門鑰匙?」溫西問。

「有,但這不能說明什麼。他把鑰匙放在口袋裡,說不定沒想把它拿出來。但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那麼妥當,您會很吃驚的,連一個信封都找不到。他一定是用火把它們燒了,很多人都會那麼做。沒有一張照片,沒有任何東西能告訴您他是誰,他從哪裡來。一掃而光。」

「在灰燼里也找不到什麼東西?」

「什麼也沒有。拉法蘭克夫人——就是他的房東——在星期四的早上已經把壁爐清理乾淨了,但她告訴我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變成黑色的碎片或灰燼了。那真是好大一堆灰燼啊。我這麼說是因為她把垃圾桶指給我看了,那裡顯然沒有任何您能用顯微鏡分辨出來的字跡。您知道,一般人不會把它們燒得這麼徹底——總是會有一些只燒一半的殘片留下來,但這個傢伙幹得一點痕迹都沒有。他一定是先把所有的東西都撕成小塊,然後丟在烈火里燒,用燒火棍把它們都敲得粉碎。『好了,』我對拉法蘭克夫人說,『壁爐很漂亮!』也的確很漂亮。」

「有沒有任何書籍,或者在書籍扉頁上寫的字?」

「只有幾本小說,上面寫著『保羅·亞歷克西斯』,有的書上什麼都沒寫,還有一兩本平裝本的書上寫著中國字。」

「中國字?」

「看起來是的,也許是俄國字。反正不是用字母寫成的。您要想看的話隨時都可以去看看,但我覺得您也不會研究出什麼名堂來。那有一兩本歷史書,都是關於俄國的,但上面沒有字跡。」

「有錢嗎?」

「沒有。」

「他有銀行賬戶嗎?」

「有,他在勞埃德銀行有個小賬戶,只有三百英鎊多一點的儲蓄。但三個星期之前,他把這些錢都取出來了。」

「是嗎?為什麼?買一把剃鬚刀不用花這麼多錢啊。」

「不是剃鬚刀,要我說的話,應該是拿去付欠賬的。」

「一共有三百英鎊的欠賬?」

「我沒這麼說。其實,我們所了解的欠賬還不到二十英鎊。但也許他在許多地方都欠了錢。您知道,他把所有的紙張都燒了,所以很難說他到底欠了誰的錢。我們自然會去調查,但如果這三百英鎊是花在哪個姑娘身上,我也不會覺得驚訝的。蕾拉·加蘭德——如果這姑娘曾真是他女朋友的話,那就一定是她,一個很犟的小東西。我敢說,如果她願意講的話,她可以告訴我們很多東西,但現在又不准許我們逼問任何人任何問題。如果他們不願意回答,那就不回答,一點餘地也沒有。不能逼迫他們。」

「蕾拉·加蘭德,這就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是的,勛爵閣下,而且據我所知她把亞歷克西斯甩了。她說他為此很受傷。她現在又有了別的男人——據我所知,是亞歷克西斯的什麼朋友,但比他要精明。一個西班牙小夥子,是冬日花園裡一個樂團的頭兒,而且還搞了一副紳士派頭。您知道那種人,穿著蛇皮鞋,裝腔作勢的那種。他對這件事很坦率,那個姑娘也是。亞歷克西斯介紹他們兩個認識,然後姑娘冒出個念頭,覺得自己跟西班牙人要比跟亞歷克西斯好一些。她說亞歷克西斯的錢越用越快了,而且似乎沒在蕾拉小姐身上花太多心思。也許他一直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所以錢才會花得這樣快。不管怎樣蕾拉小姐下了決心,把他甩了,跟西班牙人走在了一起,當然了,那是一場鬧劇,亞歷克西斯也揚言要自殺——」

「他有沒有提到割喉?」

「沒有,他沒有。他說他會用毒藥。但這有什麼奇怪的?他說他要自殺,於是就自殺了。」

「你在他的房間里有沒有找到任何毒藥呢——你知道的,安眠藥或者任何這類的東西?」

「沒有。」偵探先生很肯定地說。

「嗯。」

「但是偵探先生,」哈麗雅特一直默默地聽著這段交談,這時她插話進來說,「如果你認為亞歷克西斯在城裡還有別的女朋友的話,蕾拉·加蘭德把他甩了的時候,又為什麼要去自殺呢?」

「我不知道,小姐。也許另外一個人也把他甩了。」

「他被拋棄了,感覺自卑又孤獨,似乎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溫西說。

「是的,然後就是這個威爾頓夫人。我們在查其他女孩的時候把她這檔子事也查了出來。您現在看看,這些事情足不足以讓一個小夥子割喉自殺?」

「他可以一走了之。」哈麗雅特說。

「假設他欠她的錢,她翻臉不認人,威脅把他送上法庭?這樣的話呢?」

「也許那三百英鎊——」溫西說。

「哦,不,不可能!」哈麗雅特憤怒地喊著,「你絕對不能這麼想,這簡直太荒唐了。為什麼?那個可憐的女人為他著了魔。他只要動一動小指頭就能把她指揮得團團轉。只要他想要的東西,她什麼都願意給。而且,她告訴過我,他不願意接受她的錢。」

「哈!但假設他跟她說要分手,小姐。她有可能因此狠下心腸。」

「那她會是自殺的那一個,」哈麗雅特很堅決地說,「她不會在任何情況下做出傷害他的事,可憐的女人。把他告上法庭?胡扯!」

「小姐,你很清楚,」昂佩爾蒂偵探說,「《聖經》里說——請原諒我這麼引用——沒有比女人的嫉恨更可怕的東西了。我從學生時代就一直銘記在心,我發現在處理各種事情上,這是條很有用的格言。如果威爾頓夫人——」

「蠢話!」哈麗雅特說,「她永遠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我確信她不可能。」

「哈!」昂佩爾蒂偵探友好地沖溫西眨了一下眼睛,「當小姐們憑著女性直覺感到什麼事,那這件事就沒有爭辯的餘地了。讓我們這麼假設,就假設一下。」

「我不會這麼假設的。」哈麗雅特反駁道。

「我們這樣爭下去似乎沒有盡頭了。」溫西說,「讓我們暫時把它放在一邊吧,偵探先生。過一會兒你可以到酒吧來跟我聊這個假設,不過我自己也覺得可能性不大。現在輪到我們來推測了,假設一隻漁船想在星期四低潮的時候來到平鐵附近——它可以做到嗎?」

「很容易,勛爵閣下。有些漁船吃水只有一英寸深。您可以把船很輕鬆地開過來,只要別離磨刀礁林太近就行了,還要記得估算水流。」

「也許對一個外地人來說會有些棘手。」

「有可能,但如果他是個很好的船夫,會讀海圖的話就沒什麼難的。這樣的人任何一天都可以把船開到離平鐵十二英寸的範圍內,除非海風讓水流在海灣上橫衝直撞,那他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到礁石上去。」

「我明白了,這很有趣。我們假設這是一起謀殺案。你要知道,偵探先生,我們應該有兩手準備。我們也很高興你有不同的意見。」

昂佩爾蒂偵探面帶溫和的微笑,傾聽了對手關於漁船和藏身處的理論,然後說:「小姐,我所能說的就是,我很樂意讀一讀你的書。你的偵探手段真是太吸引人了。但關於那隻船,這的確很奇怪。我們嘗試查過那隻船,因為不管船上是誰,總有可能看見什麼動靜。那天大部分的漁船都去了雪莉角,但還有一些船我沒有查清楚,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威利伍康伯或萊斯頓·霍伊來的別處的船。我們總是警告這些非專業的船夫,要離磨刀礁林遠一點,但他們聽嗎?根本不聽。他們那副不知深淺的架勢,讓你覺得他們簡直是來尋死的。但我能猜到這隻船是誰的。」

「海岸線邊的那些屋子呢?就是我去尋求幫助的地方。」哈麗雅特說,「他們應該見到了那隻船吧?我覺得住在那兒的人認識周圍所有的船。」

「的確不假,」偵探先生回答說,「我們問過他們,但他們全部都默不作聲,一聲不吭。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我想我能猜出那些船是誰的。但不要怕,我們會想個辦法讓他們老實交代。這些波洛克家的人和摩根瑞奇家的人,在我看來,他們就不幹好事。其他的漁夫都不太喜歡他們,當大家都不喜歡某個家庭的時候,肯定是這個家庭有問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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