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當然,克林普森小姐任何想要對租住的房子里的女人們隱瞞她去了哪裡、幹了什麼的嘗試都是徒勞的。她在深夜乘出租汽車回來,引起了她們極大的好奇,為了阻止她們有更糟的胡鬧,她告訴了她們實情。

「親愛的克林普森小姐,」佩格勒太太說,「我想,你不會覺得我多嘴的,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不要和克雷格和她的朋友有任何來往。我一點也不懷疑布斯小姐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但是我不喜歡她的朋友。我也不認同唯靈論。那是對我們不應該知道的東西的一種涉獵,可能會帶來很不好的結果。如果你已婚的話可能能夠更好地理解我,但是你應該相信我所說的話,這樣的沉迷會在很多方面給你的性格帶來嚴重的影響。」

「哦,佩格勒太太,」埃瑟里奇小姐說,「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說。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人——一個最可以被當做朋友的女人——是一個唯靈論者,但是她一生中都是一個真正的聖徒。」

「很可能,埃瑟里奇小姐,」佩格勒太太擺出一副最正直的樣子回答說,「但是這不是問題。我說得不是一個唯靈論者就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但是我想說的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幸福的,而且很不誠實。」

「我曾恰巧遇到過一個所謂的靈媒,」特維爾小姐刻薄地附和說,「他們中的所有人,你就不要指望可以有比認識他們更深入的信任。」

「這是真的,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那樣,」克林普森小姐說,「而且我很確信沒有人會比我有更好的機會來斷定這一切。但是如果他們的主張有錯誤的話,我覺得也希望他們中的有些人至少是真誠的。你覺得呢,萊菲太太?」她轉頭對著房子的女主人補充說道。

「嗯——」萊菲太太盡量讓所有人都滿意,很勉強地說,「根據我所讀過的書,儘管我沒有讀過多少書,我沒有很多時間來讀書,我必須說,我覺得有些特定的證據顯示,在一些特定的事情上,有嚴格的預防措施的條件下,也許有些唯靈論者的主張會是真實的。我自己不是太在意這些有什麼聯繫,就像佩格勒太太說的,儘管很多人都想贊成唯靈論,但是我不想太在意這些人。我認為這件事情應該留給那些有能力的調查人員去研究。」

「在這一點上我贊同你的看法。」佩格勒太太說,「簡直無法形容對像這個克雷格太太這樣的人的厭惡。克林普森小姐,你想像一下,就是這個我從不認識,也從不想認識的女人,曾經厚臉皮地告訴我,在他們所謂的降神大會上,她收到了來自於我親愛的丈夫的消息。在公眾面前,在那麼邪惡的胡說中提到將軍的名字,我無法告訴你我的感受。當然這一切最真實的目的就是讓將軍成為證明這一切邪惡行為的最有說服力的人。『居心不良的廢話』,他以前用他坦率的軍人的語言來形容這一切。居然告訴我一將軍的夫人一將軍的靈魂曾經去過克雷格太太的家裡,演奏手風琴請求特殊的禱文來將他從受懲罰的地方解救出來。我覺得這是處心積慮的侮辱。將軍本人經常去教堂,他對給死者的禱文和其他的天主教的東西非常的反對。至於可怕的地方,儘管有些時候他有點粗魯,但我覺得將軍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關於手風琴我覺得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有更好的方式打發時問。」

「最最下流的勾當。」特維爾小姐說。

「克雷格太太是什麼人?」克林普森小姐問。

「沒有人知道。」佩格勒太太不安地說。

「據說她是一個死去的醫生的夫人。」萊菲夫人說。

「就我的觀點來看,」特維爾小姐說,「這是真的。」

「一個像她這樣年紀的女人,」佩格勒太太說,「用散沫花染了頭髮,戴著老長的耳環——」

「總是熱衷於穿著奇裝異服。」特維爾小姐說。

「總是有很多奇怪的人和她呆在一起。」佩格勒太太說,「萊菲太太,你記得的那個黑人,戴著綠色的包頭巾,在花園前朗誦他的禱文,直到警察出面干預。」

「我想知道的是,」特維爾小姐說,「她從哪裡弄到的錢。」

「親愛的,如果你問我這個女人從哪裡弄到錢,天知道她在那些唯靈論的聚會上都讓人們幹了什麼。」

「但是她為什麼來溫德爾?」克林普森小姐問,「如果她是你們所形容的那種人,我覺得像倫敦那樣的大城市對她來說會是更好的地方。」

「如果她藏了起來,我一點都不會吃驚,」特維爾小姐說,「總會找到可以容身的地方。」

「我並不完全贊同你們對她的斥責,」克林普森小姐說,「但是我必須要承認的是錯誤的生理研究是非常危險的。根據布斯小姐告訴我的,我懷疑克雷格太太對於那些初學者來說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引導者。我感覺讓布斯小姐對這一切警惕起來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現在正努力做的。但是,你知道,這一切必須進行的非常巧妙——否則,也就是說,會遭到拒絕。第一步是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循序漸進,逐漸引導她的整個思想。」

「真是這樣的。」埃瑟里奇小姐淡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熱切地說,「我自己就差一點受了一個可惡的騙子的影響,直到我一個親愛的朋友給我指出了一條更好的出路。」

「也許吧,」佩格勒太太說,「但是我的意思是對待這件事最好的方法是置之不理。」

沒有被這些很有道理的建議左右,克林普森小姐仍然去赴約了。在桌子劇烈地抖動了一陣子之後,龐戈同意用應靈牌進行交流,雖然一開始他是那樣的笨拙。然而,他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在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有學過寫字。問到他是誰,他說他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個義大利雜技演員,他的全名是龐戈瑟立。他過著可憐的顛沛流離的生活,但是在佛羅倫薩鼠疫大流行的時候,他拒絕放棄一個生病的孩子,這讓他獲得了贖救。他得了鼠疫並死於鼠疫,現在他正作為其他靈魂的引導者和表述者來償還自己的原罪。這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克林普森小姐也為此感到驕傲。

降神大會會受到一些神秘的干擾,龐戈把這些稱作「嫉妒的干擾」,喬治。華盛頓就是一個人侵者。然而,「哈里」再次出現了,還帶來了一些安慰的消息,然後又和梅布爾·赫里奇進行了更深入的溝通,她對她在印度的生活作了繪聲繪色的描述。總體來說,把困難考慮在內,這是一個成功的晚上。

鑒於靈媒理智的反對,禮拜日沒有降神大會,克林普森小姐覺得她自己真的不能那樣做。相反,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教堂聆聽聖誕的啟示。

然而,星期一,這兩個人又在小竹桌旁坐了下來,接下來的就是布斯小姐所作的關於降神大會的記錄。

晚上七點三十分

這次降神大會一開始就是使用應靈牌。過了幾分鐘,一陣很大的敲擊聲意味著靈魂出現了。

問題:晚上好。是誰?

回答:龐戈。晚上好。上帝保佑你。

問題:龐戈,很高興你能和我們在一起。

回答:好——非常好。我們又在一起了。

問題:是你嗎,哈里?

回答:是的,來表達我的愛。如此這樣的一個懦夫。

問題:越多越好。很高興能見到我們所有的朋友。我們能為你做點什麼?

回答:照顧我。按照靈魂的要求去做。

問題:如果你可以告訴我們能做什麼,我們會儘力而為的。

回答:煮你們的腦袋!

問題:滾開,喬治,我們不需要你。

回答:亂寫,笨蛋。

問題:龐戈,你能讓他離開嗎?(此處鉛筆畫出了一張醜陋的臉孔的輪廓。)

問題:是你的畫像?

回答:這就是我。喬治·華盛頓。哈哈哈!(鉛筆猛烈地、歪歪扭扭地滑到了桌子的右邊。當重新把它拿在手裡時,又和龐戈聯繫上了。)

回答:我已經把他趕走了。今天晚上太混亂了。嫉妒,然後就送他來搗亂。不要介意。龐戈更強大。

問題:你說誰嫉妒?

回答:不要介意。壞傢伙,瑪拉黛塔。

問題:哈里還在嗎?

回答:不在了。有別的事情。現在有個靈魂需要你們的幫助。

問題:是誰?

回答:很困難。等一下。(鉛筆划了一連串大圓圈。)

問題:這是什麼字母?

回答:蠢!別不耐煩。有點困難。我再試試。 (鉛筆亂畫了幾分鐘,然後寫出了一個大大的C.)

問題:我們看見了一個字母C.對不對?

回答:C—C—C一

問題:我們看見C了。

回答:C—R—E一(這時候又有一陣強烈的干擾。)

回答:(龐戈寫道):她正在嘗試,但是有很多的障礙。找找有用的想法。

問題:你需要我們唱讚美詩嗎?

回答:(龐戈又一次變得很憤怒)傻瓜!安靜!(這時寫的東西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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