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醫學——法律問題 第23章 沉重打擊

「它深不及井水,寬不及教堂之門,但是它已經足夠了。」

——[英]威廉·莎士比亞《羅密歐與朱麗葉》

彼得勛爵錯過了兩次和克林普森小姐的交談。他專心於警方的訊問工作,從未想過回到利漢姆普頓去。邦特星期六晚上按時和「默德爾夫人」一起到達。在那片丘陵地帶居住區里,在南安普敦和朴次茅斯進行了大量的警察活動,這樣做是為了證明官方認為犯罪團伙藏匿在這些地區的想法。事實上,一切都和帕克料想的一樣。「讓她認為她是安全的,」他說,「會回來的。對我們來說,這是欲擒故縱,老兄。」溫姆西煩躁地說,他要求對屍體做徹底的分析,並表示厭惡等待時間太長。他對結果不抱太大的希望。

「周一早晨在福里斯特夫人公寓外和化裝的警察坐在一起吃著培根和雞蛋的感覺真是不錯,但是你一定意識到了我們還沒有得到關於謀殺的證據,一個案子的證據都沒有,不是嗎?」

「是這樣。」帕克平靜地回答。

溫姆西說:「這難道不使你的血液沸騰嗎?」

「幾乎不太可能,」帕克說,「這樣的事時有發生,如果每次得到證據的時間都推遲,我的血液都沸騰的話,那我豈不是老在發燒了,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呢?也許正是那些不留線索的案件,你談起它們才會感到驕傲,你會因它而著迷。」

「哦,我敢說,哦,卑鄙,聖人在你臉上看到的誘惑力在哪裡?時間誘惑了罪犯的武器,在那裡沒有一點喝的東西。溫姆西的『標準詩人』,由錫加米校正。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敢確定道森小姐的死是犯罪——如果惠特克小姐停止她的行為,並且不再試圖掩蓋此事的真相。你是否注意到了,死亡變得越來越暴力、複雜,從外表看讓人難以相信。電話又響了,如果今年電話局沒有豐厚的利潤的話,那不是你的錯。」

「是帽子和鞋的問題。」帕克輕聲說,「他們跟蹤了它們,它們是從斯特普尼的一個供應商那裡被訂購的,要求送到布盧姆斯伯里佩拂里旅館裡夫·埃奇·道森那裡。」

「又是佩拂里!」

「是的,我看到了特里格先生說的神秘的手。標名里夫·哈利路亞·道森的卡片上寫著『請把此包裹交給持信人』。這張卡片是第二天由地區送信人逞遞的,並口頭解釋說,那位紳士發現他本人根本就不能去城裡。送信人遵循告訴他的指令,把包裹送到奇林·克羅斯站台上一位身著護士服的女士手裡。當讓他描述一下那位女士時,他說她個子很高,戴一副藍色眼鏡,穿一件很普通的外衣,戴一頂帽子,就是這樣。」

「東西是怎樣付的賬?」

「是郵購的,是在工作時間內,在西中心辦公室付的。」

「什麼時候發生的這一切?」

「這是此事件最有趣的一部分。是上個月,是在惠特克小姐和芬勒特小姐從肯特郡回來後不久。這個陰謀是事先就想好的。」

「是的,這使你更能把它和福里斯特夫人聯繫在一起。它看上去像是陰謀的證據,但是它是否是謀殺的證據呢——」

「我想它看上去像是哈利路亞的陰謀,我們還應追蹤那些信和寫出這些信的打字機並訊問所有的人。上帝!真是太複雜了!請進!是你,醫生?」

「請原諒我打擾你吃早餐。」福克納醫生說道,「今天一大早,我躺在那裡產生了一個不錯的想法,所以我必須來,趁這想法還很新奇時,和你一起把它搞明白。這是關於頭上的擊傷和手臂上的傷痕。你認為它們有雙重目的嗎?除了使它看上去像一夥匪徒乾的以外,他們會隱藏別的次要一些的痕迹嗎?比如先注射毒藥,然後在被害者死亡後用割或者刮的手段把痕迹掩蓋起來。」

「坦白地講,」帕克說,「我希望我能想到這點。這是個非常好的想法,而且可能是正確的。我們的問題是我們思考和調查的前兩例死亡像這例一樣構成相同的系列案件的一部分,通過檢驗和分析屍體都找不到置受害者於死地的毒藥痕迹。事實上,不僅沒有被毒死的證據,也沒有任何非自然死亡的證據。」

然後他又更詳細地講述了這些案件。

「奇怪,」醫生說,「你認為結果會是相同的。而且,在這個案件中,死亡不可能是自然的——否則為什麼要掩蓋這些精心的努力?」

「不是這樣,」帕克說,「證據是這樣的——像我們現在所知道的——陰謀是在大約兩個月前策劃好的。」

「但方法不一般!」溫姆西喊道,「方法!不要提它了——像我們這些聰明人,我們這些在職業方面享有盛譽的人——這個剛從醫院經過一點訓練的女孩卻欺騙了我們所有人。這一切是怎樣做到的?」

帕克說:「或許是什麼非常簡單且清楚的但對我們來說卻從未發生過的事,是那種你在四年級時學到的原理但從未付諸於實踐。是最基本的東西。就像我們在克羅夫頓遇到的騎摩托車的傻瓜,坐在雨中祈求幫助,因為他正在經歷一生中的坎坷。現在我敢說那個男孩學到了——你怎麼了?」

「上帝啊!」溫姆西叫道。他用手砸向了早餐,弄翻了杯子。「上帝!但就是這樣!你搞清楚了——你搞明白了——清楚了吧?偉大的上帝——不需要醫生。修車廠的人一定會告訴你的。每天都有人因此而死。當然這是他生命中的坎坷。」

「繼續說,醫生,」帕克說,「他有想法時總是這樣。這種情況隨著時間會淡漠。你介意自己解釋一下嗎,老兄。?」

溫姆西蒼白的臉紅了一下,他轉向了醫生。

「看這裡,」他說,「身體是個氣泵,不是嗎?心臟往動脈里泵血,然後再回到血管里,是這樣吧?如此才使身體正常運轉。什麼?兩分鐘轉一圈再到心臟——是這樣的?」

「當然。」

「心臟瓣膜讓血液出去,不讓任何東西進來——就像一個燃燒機器,對吧?」

「是這樣。」

「假設停下來呢?」

「你就死了。」

「是的,再看這裡。你拿一支大而且空的注射器,扎進一個大動脈里,推注射器——會發生什麼事?會發生什麼,醫生?你會把很大的空氣泡推進這個大燃燒機中,對嗎?那麼循環系統會怎樣呢?

「會停止的。」醫生毫不猶豫地說,「那就是為什麼護士在注射時要特別小心,尤其是靜脈注射。」

「我知道這是你在四年級時學到的東西。好,咱們繼續說。循環系統將會停止——就像形成了栓塞,對吧?」

「當然這隻限於在主動脈中。在支血管中,血液會找到其他通路(這似乎是醫生最喜歡的通路),那就是為什麼血栓——血塊——應儘快散開,不要停留在血管系統中的非常重要的原因。」

「是的——是的—但是,醫生,主動脈中的氣泡——例如大腿或是肘部拐彎處的大血管——會使循環停止,是嗎?需多長時間?」

「立刻,心臟會停止跳動。」

「然後呢?」

「你就會死亡。」

「有何癥狀?」

「沒什麼癥狀,只喘息一二口氣而已。肺會拚命地喘,然後就會停止,就像心臟病一樣,就是心臟病。」

「哦,我知道……就像內燃機中的化油器在打噴嚏——像你說的是喘息。那麼死後解剖時的癥狀呢?」

「沒什麼癥狀,就像心臟病死亡的樣子。當然,如果你碰巧尋找的話,會看到那個小針眼。」

「你能確定這一切嗎,醫生?」帕克問道。

「是的,很簡單,不是嗎?一個機械學中很清楚的問題。當然會發生,一定會發生。」

「可以證明嗎?」帕克又堅持道。

「那就比較困難了。」

「我們必須試一下。」帕克說,「設計得很精巧,而且它可以解釋很多事情。醫生,你能否再去一下停屍間,檢查一下屍體上是否有針扎的痕迹。彼得,我真的認為你們已經搞到了整個事件的解釋。哦,上帝!誰現在來電話?……什麼?什麼?——噢,該死的——毀掉了,她不會再回來了。提醒各港口——給他們打電話——盯住鐵路,仔細搜查布盧姆斯伯里——那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我現在立刻去城裡,對,立刻,再見。」說完這些他掛上了電話。

「皮林頓,那個傻瓜說出了所有他知道的。案件整個過程都發表在早些時候的晚報上,我們在這兒所做的是徒勞的。瑪麗·惠特克將會知道遊戲結束了。如果她還沒走,她也會很快就離開這個國家。你要回到城裡去嗎,溫姆西?」

「當然,上車,沒時間了,按鈴找邦特,好嗎?哦,邦特,我們要去城裡,多久可以出發?」

「馬上,先生。我把你和帕克先生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是因為必要時可以隨時出發。」

「幹得好。」

「有一封你的信,帕克先生。」

「喔,謝謝。啊,對。支票上的手印。哼,只有兩組了——除了出納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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