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分醫學問題 第07章 火腿和白蘭地

「如果你告訴我你吃什麼。那麼我就告訴你你是什麼人。」

——布里拉特·薩弗倫

「喂,有什麼新進展嗎?」當天晚上帕克剛被邦特領進來溫姆西就問道。

「是的,我獲得一個新的犯罪理論,他把你的理論駁得體無完膚。我也有真憑實據來證實它。」

「順便問一句,哪個犯罪案?」

「噢,埃皮恩森林那個案子。我根本不相信老道森是被謀害的。那只是你的想法。」

「我明白了。現在你打算告訴我伯莎·果托貝德是被白人妓女弄走的。」

「你怎麼知道的?」帕克有點帶怒氣地問。

「因為倫敦警察廳有兩個想法,每當年輕女人有麻煩,他們就會突然出來,要麼是白人妓女,要麼是販毒窩點——有時兩者兼而有之。你要說與兩者都有關係。」

「噢,事實上是的。你知道事情經常是這樣。我們已查過那五英鎊紙幣了。」

「無論如何那很重要。」

「是的,對我來說好像那是整個案子的線索。這是付給住在南奧德利大街福里斯特夫人的一系列紙幣中的一張。我已去調查過了。」

「你見到這位女士了嗎?」

「沒有,她出去了。據說她經常出去。事實上,她的生活習慣是奢侈,沒有規律,而且神秘。在一家老花店她有一個裝飾雅緻的公寓。」

「是旅館式公寓嗎?」

「不是,比較寧靜的那種,你可以乘電梯上去。她偶爾出現,大多情況下在晚上,過一兩夜就離開。她的飯菜從福特納姆·梅森預定,賬單馬上以紙幣或支票付清。打掃房間的活由一個老年婦女十一點來做,那時福里斯特夫人通常出去了。」

「沒有人見過她嗎?」

「噢,天哪,見過!住在公寓下面的人和花店的女店員能為我們描述一下她的樣子。高高的,打扮得很過分,麝鼠皮大衣,裝有寶石鞋跟的鞋子幾乎沒有鞋幫——你知道這種鞋子。頭髮顏色染得很深,刺鼻的香氣讓所有的行人都感到她的存在,就時髦來講粉塗得也太過分了,封蠟的紅色口紅把她的嘴唇蓋得厚厚的。眉毛描得很重,黑得嚇人。真的不騙你,指甲是克拉斯加的典範——粉紅色的。」

「我不知道你對女人專題的研究如此富有成效,查爾斯。」

「駕駛一輛雷諾四座汽車,深綠色,有聽錄音磁帶的小東西。車庫在附近。我見過管車庫的那個男人,他說,小汽車在二十七號夜裡出去過,時間是一點半。第二天早上大約八點回來的。」

「耗了多少汽油?」

「我們弄清了。足夠去趟埃皮恩,然後再回來。而且。按日僱用的女工說那天夜裡公寓里有夠兩人吃的晚餐,有三瓶香檳酒。公寓里還有個火腿。」

「是布臘登漢姆火腿嗎?」

「你怎麼指望女僕知道這個?但我認為可能是,因為我從福特納姆·梅森發現大約兩周前一隻布臘登漢姆火腿被送到福里斯特夫人住的地方。」

「聽起來無可置疑。我的理解是,你認為伯莎·果托貝德是被福里斯特夫人為了某種不良的目的誘騙到那去的,並與她共進晚餐。」

「不,我認為有個男人。」

「是的,當然。福里斯特夫人把一伙人聚在一起,餘下的事讓他們去處理。這個可憐的姑娘被灌醉了——然後不幸的事發生了。」

「是的——突然,也許,打一針毒品。」

「他們急忙除掉她。這是非常可能的。屍體解剖也許可以告訴我們一些事情。呃,邦特什麼事?」

「電話,勛爵,帕克先生的。」

「對不起,」帕克說,「如果福里斯特夫人回來,我讓花店的人給我往這掛電話的。如果她在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非常願意。」

帕克接完電話,有點成功的樣子。

「她剛上樓進了公寓。走吧。我們打個出租——不坐你那發著死前哀鳴的車。快點,我不想見不到她。」

南奧德利大街的公寓門是福里斯特夫人親自打開的。

通過描述的樣子,溫姆西立刻認出她。看到帕克的名片,她沒做任何反對就讓他們進來,領著他們到了一個裝飾有粉紅色的和淡紫色的客廳,顯然是由里靳特街一家公司負責裝修的。

「請坐。你吸煙嗎?你的朋友吸嗎?」

「我的同事,坦普爾曼先生。」帕克急忙說道。

福里斯特夫人冷漠的眼光很老練地判斷帕克的七畿尼「時髦的休閑西服料,在我們自己的工作間縫製的,合身得像定做的西服」與他的「同事」穿的薩維爾街式樣有什麼不同。但除了有點防範的態度,她沒有表現出不安。帕克注意到她審視著的眼睛。「她很內行地在打量我們。」他腦子裡這樣想,「她還不確信溫姆西是個發怒的兄弟,還是丈夫什麼的。沒關係。讓她納悶兒吧。我們可能讓她很緊張。」

「夫人,我們開始調查與上個月二十六日有關的某些事情。我想當時你在城裡吧?」

福里斯特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努力回憶。溫姆西注意到她不像那柔軟而蓬鬆的蘋果綠外衣使她看起來那樣年輕。她一定三十多歲了。她的眼神成熟而敏感。

「是的,我想我是在城裡。是的,當然。那時我在城裡呆了幾天。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是一張銀行紙幣的問題,我們查出是您的。」帕克說,「一張五英鎊紙幣,號碼為X/Y58929.它是在十九日由洛伊銀行發行的,用來兌付你支票的。」

「很可能。我記不起號碼了,但我想那時我兌付了一張支票。一會兒我可以查一查支票簿來確認一下。」

「我認為沒有必要。但如果你能想起你付給誰錢,那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噢,我明白了。哦,那太難了。那時,我付錢給我的裁縫——不,那是用支票付的錢。我付現金給車庫,我知道,我認為裡面有一張五英鎊的紙幣。然後,我在佛里與一個女朋友吃飯——那花了第二張五英鎊紙幣。我記得,還有第三張五英鎊紙幣。我拿出二十五英鎊——三個五英鎊,十個一英鎊。第三張紙幣花哪了?噢,你看,我多笨!我用來賭馬了。」

「通過代理機構辦的嗎?」

「不是。一天我無事可做來到紐馬基特。我把五英鎊賭在一匹馬身上,這匹馬的名字叫亮眼睛或好小子,我記不清了。以一賠五十打賭。當然了,這匹可憐的馬沒贏,它們從來不行。接著一個馴馬師給了我消息,並為我寫下名字。我遞給我見到的最近的賽馬賭注者——一位滑稽的小個子灰頭髮的男人,聲音嘶啞——那五英鎊,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我的那張五英鎊紙幣。」

「你能記得那是在哪一天嗎?」

「我想是在星期六,沒錯,就是。」

「非常感謝你,福里斯特夫人。如果我們能查出那些紙幣,會幫大忙的。其中一張出現在——其他情況下了。」

「我能知道是什麼情況嗎?這是官方的一個秘密吧?」

帕克猶豫了。現在他非常希望他開始就直截了當地問福里斯特夫人的五英鎊紙幣怎麼會在埃皮恩森林裡的女服務員屍體上被發現。突然一下,這個女人也許會很慌張。現在,他已讓她安全地躲在賽馬故事的後面。不可能把在賽馬大會上遞給一個不知名的賭注者的紙幣追究清楚。在他開口前,溫姆西第一次插嘴,聲音又高又急,這令他的朋友很吃驚。

「你說的一切都沒使問題有任何進展。」他抱怨道,「我不在乎這張令人討厭的紙幣會帶來什麼災禍,我確信西爾維亞也不在乎。」

「誰是西爾維亞?」福里斯特夫人非常驚奇地問。

「誰是西爾維亞?她是幹什麼的?」溫姆西無法控制地急促而又讓人聽不清楚地說,「莎士比亞總是有合適的詞,是不是?但,上帝保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很嚴肅的,你無權嘲笑。西爾維亞非常煩惱,醫生擔心這會影響她的心臟。你也許不知道,福里斯特夫人,但西爾維亞·林德赫斯特是我的表姐。她想知道的,我們都想知道的——別打斷我,警官,所有這些猶豫不決沒有什麼效果——我想知道,福里斯特夫人,在四月二十六日晚上誰和你一起吃的飯。是誰?是誰?你能告訴我嗎?」

這次福里斯特顯然是吃了一驚。即使在厚厚的一層香粉遮蓋下他們也能看到她的臉紅了,又漸漸消逝,她的眼睛呈現出警覺的神情——一種充滿惡意的憤怒,這種表情人們可以從一隻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貓身上看到。

「在二十六號?」她支支吾吾地說,「我不能——」

「我知道!」溫姆西喊道,「那位叫伊夫林的姑娘也的確知道。他是誰?福里斯特夫人,回答我!」

「沒——沒有別人。」福里斯特夫人喘著氣說。

「噢,好了,福里斯特夫人,再想想。」帕克立刻懂了溫姆西的提示。「你不會打算告訴我們你自己喝完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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