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九章 山水圖

在二樓的每一個雅間內,都有著前後廳之分。

當許汕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一直懸在心頭的大石才放下了一半。原來賀一鳴二人並沒有直接進入內間,而是二人攜手在外間默默的觀賞著懸掛在壁上的書畫。

賀一鳴自從進入了這個房間之後,第一眼就立即看到了壁上的那副畫。

這是一幅山水圖,看上去惟妙惟肖,頗有幾分引人入勝的感覺。只不過,這分明不是什麼名家所作,因為整幅圖畫上,並沒有任何人名或者是印章之類的東西。

若非這幅圖確實是一幅上佳之作,也不可能被懸掛在這個地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一般人能夠欣賞出來的東西罷了。

落在賀一鳴的眼中,這幅圖就不僅僅是一幅供人觀賞的圖案了,而是一幅蘊含了某種天地大道至理的圖畫。

他可以肯定,做出這一幅圖畫的,肯定是一位先天大師,而且還是一位在雲和雨之上,有著相當造詣的大師。

這幅圖對於如今的賀一鳴,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若是長久觀看,領悟著圖中所蘊含著的那種大道至理,並且與自己的領悟相互印證的話,應該也會有一點幫助的。

他心中暗嘆,自己的運氣確實不錯,若非那個訾公子出言辱及袁禮薰,自己也不會上來,更不可能看到這副山水圖了。

而這副山水圖除非是落入自己這等領悟了雲雨之道的先天大師手中,否則就算是再掛上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能夠看出其中奧妙。

哪怕是成傅和水炫槿二人,也同樣不行。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賀一鳴回頭,臉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絲戲虐的笑容。

許汕苦笑連連,向著賀一鳴深深作揖,看他臉上那痛苦的幾乎就要扭曲的表情,賀一鳴微一沉吟,指著牆壁上的這副山水圖,那個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許汕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一顆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似的。只要能夠將這個看不透深淺的煞星勸下去,別說是一幅掛在這裡供人欣賞的山水圖了,哪怕是再大的代價,他也願意付出啊。

畢竟,他在天羅國中做生意,若是得罪了五大世家,當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以鳳來翔的深厚背景,也不願意輕易的得罪地頭蛇。

當然,在見識到了賀一鳴的身手之後,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畏懼,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了得,天知道在他的身後究竟還隱藏著多麼強大的靠山。

只要這二位不在他的鳳來翔中鬧起來,他就謝天謝地了。

賀一鳴啞然一笑,對著袁禮薰點了一下頭。

小姑娘的年紀與賀一鳴相若,但是她聰慧機敏,立即明白了賀一鳴的意思。見他不再糾纏於訾公子之事,雖然欣慰,但心中也未嘗不是有些失望。

然而,當她上前幾步,想要取下那副畫之時,耳中卻傳來了一道熟悉之極的聲音:「禮薰,出了這裡,我再為你出氣。」

袁禮薰微怔,心中驟然一甜,一種濃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腳也輕快了一些。

內廳的房門突然發出了一道輕響,訾瑞光面帶不愉的走了出來,他豁然看到了賀一鳴二人,臉上的不愉立即變成了極度的不滿。

許汕頓時是頭痛欲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公子爺竟然會那麼快的就走了出來,看來他對於樓中精心準備的那些珠寶之類並不感興趣了。

此刻,袁禮薰恰好來到了那副山水畫之旁,她對於訾瑞光自然是視若不見,彷彿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存在似的,自顧自的伸出了手,想要將那副畫摘下來。

訾瑞光怒哼一聲,目光落到了畫上,突地一怔,見袁禮薰的那一隻皓白的玉手已經碰到了圖畫之上的框架之時,立即大聲道:「且慢。」

他的聲音毫無忌憚,雙眉輕挑,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無論是賀一鳴,還是袁禮薰,又怎麼可能真的聽從他的命令。

袁禮薰恍若未覺的將圖畫取下,抽出框架,自顧自的卷了起來。

訾瑞光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在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生命中,還很少碰到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

當他怒喝之時,外面的那些侍從們頓時是一擁而入。雖然他們對於賀一鳴也是忌憚異常,但是當主子招喚之時,他們卻不敢有所怠慢。

賀一鳴看袁禮薰捧著畫卷,俏生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地微微一笑,轉頭道:「許先生,這幅畫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許汕長嘆一聲,他苦笑道:「這幅畫是本樓的裝飾之用,公子若是有興趣,只管拿去就是。」

賀一鳴微微搖頭,道:「這可不行,賀某沒有這種巧取豪奪的習慣。」

許汕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繼續留在這裡招惹訾瑞光,那麼十幅八幅這樣的畫,你只管拿。

只是,這句話當著訾瑞光的面,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訾瑞光冷哼一聲,突然道:「許先生,那副畫我要了。」

許汕張大了嘴,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隻蒼蠅似的那樣難受。

賀一鳴似乎是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依舊是笑吟吟的道:「許先生,我不但想要這幅畫,而且還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究竟是何人所畫,為何會掛在此處。」

訾瑞光臉上的怒色越來越濃,他突地道:「你們二人的耳朵聾了么,這幅畫我要了。」

賀一鳴微微的一擺手,道:「哪裡來的蒼蠅,嗡嗡亂叫,擾人心煩。」

這一次,許汕等人的臉色可都是徹底的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衝突,那麼這句話就可以上升為挑釁了。

若是在平常,訾瑞光身邊的那群侍從們早就是出言訓斥,或者是直接動手了。但是在剛才,他們可都是見識過了賀一鳴那神出鬼沒,根本就無法測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絕對是生平僅見,就憑他們想要與之為敵,怕是絕對討不到好處。是以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臉上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表情,但硬是沒有人開口引火上身。

袁禮薰掩嘴輕輕一笑,然而她的目光無意間瞥過了一人的臉上,頓時秀眉微微一蹙,但僅有那麼一瞬間而已,她就恢複了正常,因為她一時半刻的,竟然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不過,此人的目光一直凝視在賀一鳴的身上,是以並沒有發覺袁禮薰的神情變化。

訾瑞光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怒,隨後頓時泛起了凌厲的殺機。

賀一鳴感應到他的殺氣,不由地心中暗嘆,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過是一句嘲諷的話,就惹動了他的殺機。也不知這個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賤,還是這些人的心太過於扭曲變態。

「嘿嘿,本人訾府訾瑞光,敢為閣下如何稱呼,似乎面生的很啊。」訾瑞光強行將心中的怨氣壓了下來,反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他雖然心中惱怒,但是生在那種家世之中,卻並非一個蠢笨的一無是處的紈絝。

起碼,他知道要在事先打聽一下對手的來歷,如果太過於棘手,那麼有些觸及了世家之間底線的事情,還是不能碰觸的。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不用與我拉關係,我沒有你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狗眼看人低的朋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袁禮薰眨了二下眼睛,袁禮薰美貌的俏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紅暈,迅速的垂下了目光,不過其中卻有著濃濃的笑意。

在他們最初見面之時,訾瑞光諷刺袁禮薰是一個鄉巴佬。所以此刻賀一鳴說他狗眼看人低,這完全是一種針鋒相對的行為,擺明了未曾將訾瑞光放在同一等級之上。

賀一鳴的態度竟然是如此的肆無忌憚,甚至於是跋扈如此,竟然連整個訾府似乎都不看在眼中。

訾瑞光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沉的似乎要滴下水來,他怒哼一聲,再也顧不得心中的忌憚了。

都被人說到了這份上,若是還要忍耐,那麼天羅國五大世家的招牌就真的是被人白叫了。

他一揮手,口中冷冷的道:「給我拿下了。」

好歹他還沒有暈頭,知道這裡並非殺人的地方。只不過一旦將這二人拿下,那麼隨後的處置就有著無數的手段等著他們了。

主子既然發話了,那些侍從食客們自然是不敢違逆,他們心中叫苦,但卻依舊是猛撲而上。

訾瑞光身邊共有十二人,裡面有九個是訾家自己培養出來的侍從,而另外三個,卻是從外地招攬而來的食客。

此刻上去的,正是六名侍從,只要看他們撲上來的身份,就知道他們必定是擅長合擊之術,起落之間充滿了一種彪悍的味道,似乎都經歷過戰場上的血肉搏殺。

賀一鳴自然不可能將這幾個人放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正待出手,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隨後,這間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迅快的踏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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