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冰封大地。整個世界成了一隻大冰箱。山冷得顫抖,河凍得僵硬了,空氣似乎要凝固起來。
然而,在袁家莊園之前,卻是一片火熱的氣氛。
在袁則蔚的帶領之下,范家眾人抬著一頂八人大轎來到了袁家的莊園之前。
雖然金林國中也曾有著規定,一般人不能乘坐八人大轎,但是在這些強勢的世家之中,卻根本就無人將這些規定放在眼中,哪怕是金林國皇室也唯有睜隻眼閉隻眼的得過且過。
袁家莊園大門早已開啟,當他們來到之時,袁誠摯親自出面,將他們引到了莊園之後的練武場之上。
對於這一點,袁則蔚早有準備,對於他來說,袁家莊園中的一切早就是爛熟在胸,也唯有後院的練武場才是今日最佳的比試場所。
袁誠摯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時不時的掃過,他的眼中有著些許的怪異,但也有著些許的欣慰,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座神秘的轎子上之時,卻始終都是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操場之上,以袁則羽為首,賀荃信等人自然是早就等候多時了。
不過,和袁誠摯一樣,當他們看到一座八人大轎竟然直接的被抬進了後院之時,每個人的眼中也忍不住有了些許的怪異。
哪怕是老成持重的賀荃信,也是忍不住在猜測這座大轎之中究竟藏著什麼。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吧。
隱約的,知道前幾日變故的一些人都不自由主的將這座轎子與那位曾經出現在莊園門口的奇人聯想到了一起。但是,在沒有真的確定之前,他們卻是寧願自欺欺人,故作不知。
雙方很自然的分為二邊,袁則羽的目光從那座轎子上收了回來,朗聲道:「范家主,我們袁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是朋友來了,也不會拒之門外。不知道這頂轎中的,是哪位高人,為何到了現在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范術何心中苦笑,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呂辛紋是如何考慮的,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非但要端坐在大轎之中,而且還一直都不肯下來。
但是,縱然是再借他一個膽子,也是不敢詢問的。
此時,他露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道:「袁老爺子,轎中的是在下的一位前輩,他老人家喜歡坐於轎中,只是,不知道貴方是否有人能夠值得他老人家出來罷了。」
袁則羽的心中一沉,難道轎中之人真的就是那日在莊園前的神秘人?
不過,呂辛紋來到范家之事,縱然是在范家,也僅有范術何父子二人知曉罷了,其餘的僕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著這樣的一位大高手。至於袁家,就更加不可能得到任何的風聲了,所以他們雖然是心中猜疑,但在這種情況之下,卻不會露出任何怯弱之色。
袁則蔚上前一步,大聲道:「二弟,如今我們已經來了,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收拾一下,這就離去吧。若是雙方真的血戰一場,只怕你想走也難了。」
袁則羽微微一笑,道:「大哥,如今說這句話,不會是未免太早了一點吧。」
袁誠摯朗聲道:「不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此刻,緊隨在轎子旁邊的范浩日卻是微微的側耳,他清晰的聽到了轎中的聲音:「那個身上背著長布條的男子是誰?」
這道聲音並不大,但確確實實是呂辛紋的聲音。
范浩日不敢怠慢,看了一眼之後,連忙垂頭低聲道:「叔祖大人,那就是袁家邀請而來助拳的賀家小輩賀一鳴。」
「賀家小輩?」轎中的聲音突地充滿了一種怪異的味道,片刻之後,才道:「與此人有親戚關係的還有誰?」
「還有那位十層內勁的賀荃信和他的兒子賀一天,據說都與賀一鳴有著至親血脈。」范浩日恭敬的道。
「好。」轎中的聲音陡然變得平淡了起來:「你們父子出手,殺了他們二人。」
范浩日訝然望去,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你們父子若是能夠做到,我便收你為徒,承我衣缽。或許有朝一日,也能讓你進階先天。」呂辛紋不疾不緩的道。
范浩日雙目之中精光四濺,他頓時下了決心。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值得拿命去搏了。
他毅然轉身,來到了范術何的身邊,輕聲的說了二句。
范術何的臉上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他的雙拳頓時是緊緊的拽了起來。
賀荃信乃是內勁十層的高手,而根據梟家二兄弟傳來的消息,他還是一個土系的內勁高手,與自己的水系功法正好相剋。
但是,他瞅了眼那頂遮得嚴嚴實實的轎子,心中頓時變得火熱了起來。
呂辛紋竟然答應了,只要能夠殺掉他們賀家父子二人,就可以幫助范浩日進階先天,這個承諾,已經值得整個范家都投入其中了。
內勁十層高手對於一個家族而言,已經是極為重要的人物了,但若是與先天強者相比,那就是天差地遠。
若是范家真的誕生了一位先天大師,那麼家族或許真有一天會成為傳承千年的大世家。
他深吸一口氣,正待出去,卻被范浩日拉住了。
「浩日,你要做什麼?」范術何不滿的道。
「爹爹,讓我先出手吧。」
「你?」
「是,梟叔叔曾經說過,賀荃信的兒子賀一天與他父親一脈傳承,也是土系的內勁。」范浩日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殺機,道:「孩兒先行出手,將其斬殺當場,賀荃信肯定會心神大亂,那時候爹爹趁勢出手,肯定能夠將其當場斬殺。」
范術何的眼睛一亮,隨後搖了搖頭,道:「不行,你所修鍊的和我一樣,也是水系功法,而且也是內勁七層,只怕非其之敵。」
范浩日信心十足的道:「爹,梟叔叔說過,他的內勁雖然是第七層,但卻遠未到達巔峰境界,最多僅有中段而已,孩兒的內勁已至七層巔峰,高他不止一籌。只要穩打穩紮,肯定能勝。」
范術何猶豫了片刻,終於緩緩點頭。他知道,梟家兄弟二人雖然在內勁的修為上比他差了一階,但是他們二人的眼力卻是非同小可,看起人來,更是精準的無以復加。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懇請這二人裝作是范家的食客,來打探虛實了。
范浩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下一刻就已經來到了操場的正中。
他的突兀攪局,讓正在與袁則羽等人打口水仗的袁則蔚立即是牢牢的閉上了嘴巴。
范浩日雙手抱拳,深深一躬,道:「眾位,事已至此,口舌之爭已經是無濟於事。在下范浩日,不過是一無足輕重的小輩爾,今日上來不敢逞強,不過是拋磚引玉,做一馬前卒而已,不知哪位上來一會。」
雙方眾人在這一刻都感到了一絲詫異,他們也都知道,今日之事靠得肯定不是嘴巴,而是要憑真刀實槍的幹上一場才行。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出來的,竟然會是范浩日。
袁則羽眉頭大皺,范浩日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但是在自家晚輩之中,卻沒有內勁七層的天才人物。但若是讓第二代的人物上場,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
范浩日哈哈一笑,突地道:「賀一天兄,令尊昔日與我二位梟叔叔一戰,一直讓小弟記憶猶新。小弟自知與令尊天差地遠,不敢挑戰,但是想與兄一戰,不知可否。」
賀一天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既然范兄有興趣,那麼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他衣袖一擺,毫不猶豫的走了出來。
當他走出來之時,袁則羽等人也是釋然,在那麼多人之中,怕是也唯有他和賀一鳴才是最好的應付人選吧。
二個人來到了場地中央,雙方並沒有動用兵器,只是遙相拱手為禮,隨後就開始對峙起來。
不過也僅僅是瞬間而已,范浩日的身形就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動了起來。
他修鍊的是水系功法,而賀一天卻是土系功法,若是二人僵持不動,那麼在氣勢的較量之上,就會平白無故的低人一籌。
所以在短暫的對峙之後,他就立即先行出手了。
當他動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直接的向著前方溜了過來,就像是在他的腳底之下安裝了一個滑輪,而這地面也是光滑無比似的。
幾乎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手掌驟然豎了起來,水系內勁在瞬間提聚到了巔峰狀態。
他雖然還不到三十,但是內勁已經達到了第七層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破關進階第八層。而這一擊更是凝聚了他的全部內勁,可謂是來勢洶洶,竟然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
賀一天所修鍊的是土系功法,講究的就是穩打穩紮,但若是在第一掌上就被人逼退的話,那麼這個穩字就再也休提了。
范浩日在出手之前,就已經全部計畫好了,只要賀一天退後一步,那麼他的戰技就會如同大江流水一般滔滔不絕的狂涌而下,到時候招招殺手,寧肯拼著身受重傷,也要將此人斃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