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我不知道。伯尼,聽起來好像是你把事情弄得複雜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知道科爾卡農的竊案和埃博爾,克羅的謀殺案都與我無關,但是你卻一直在我身邊攪和。」

「伯尼,這兩件案子絕對和你有關,我只是不知道究竟該不該照你說的做而已。」

雷,基希曼已經下班了,他下身穿著斜紋呢料子的咖啡色褲子,上身是印花運動襯衣。那條褲子褲腿太寬,腰的部分又太緊。襯衣是韓國進口的,淺綠色,領口和口袋處有深綠色的滾邊。我真希望他下次買衣服的時候能帶他太太一起去。

「你還猶豫什麼?雷,我給你機會當英雄,讓你逮捕一些人,幫你破幾件舊案子,還讓你的錢包里多出些錢,你還想要什麼?屠龍?娶國王的女兒?」我說。

「伯尼,我不在乎什麼龍不龍的。」

「你也不會喜歡公主,只要有一顆豆子掉到床底下,她可能就會嘮叨一個晚上。」

「好了,我還記得那個故事。再說清楚,關於那些你說會到我口袋裡的錢。」

「有一個人願意付酬勞找回他的東西。」

「什麼人?」

「明天你就會見到。」

「什麼東西?」

「明天你也會知道。」

「我怎麼找回那東西?這個我也是明天會知道。聽起來就像老掉牙的廣播劇『欲知後事請聽續集』。酬勞到底有多少?」

「一萬美元。」

他點頭,嘖著嘴。「這一定不會是公開的。」他說,「那傢伙可以賴賬。」

「如果不是公開的,你也不需要報賬,不需要繳稅,更不用和上頭分。」

他表情狡詐,眼睛裡閃著貪婪的光。斯賓諾莎對貪婪可能沒什麼好話可說,但是沒有這東西,輪子怎麼會轉呢?

「管他呢,」他說,「就這麼辦。」

「你有沒有帶我要的單子?」

他點點頭,從淺綠色的襯衫口袋掏出一張折好的紙。「這是過去兩年來類似科爾卡農案的竊案,作案方式雷同,那些賊一進去就像暴風過境一樣,而且就像你說的,都發生在曼哈頓第四十二街以南,第五大道以西,第十四街以北的地帶。電腦真是萬能,你只要告訴它要什麼,它就給你什麼。」

「你一定不相信,知道你們警察有電腦這東西是多令人安慰。」

「我可以想像。你不是第一個想到這些竊案可能都是兔子馬爾蓋特乾的,他們已經盤問過他,雖然不是過去兩年中的案件,也不止你指出的區域,但是他們已經盤問過了。」

「結果呢?」

「他還在演漢弗萊·鮑嘉 。」

「昨天你說是詹姆斯·卡格尼。」

「都差不多。」

「你明天會帶他來?」

「這是違法的。如果讓他逃了,又讓他弄到槍,我就解釋不清了,可是我想可以冒一次險。」

「你們還不知道他的同夥是誰?」

「還不知道。他遲早會招的。」

「那我們就明天見了。」我說,然後又把時間和地點說了一遍。

「我還需要帶什麼東西嗎,除了兔子之外?」

「你的槍。」

「我隨時都帶在身上。」

「洗澡的時候也帶?讓我想想看——手銬。雷,多帶幾副手銬。」

「就像要去逮捕整個傑西·詹姆斯幫 。好吧!你向來遵守諾言,這次我就照你說的做,現在還有什麼我可以替你效勞的?讓你搭便車或是替你的滑板上油?。」

我想了一下,然後拒絕了誘惑。「沒事了。」我說,「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解決。」

我在美容院里找到瑪麗琳,馬爾蓋特。她正在替一個表情僵硬的女人梳一頭看起來不太自然的棕色頭髮。「他承認和他太太上床,」那女人正在說話,「但是他說那一點樂趣也沒有,他那麼做只是為了盡夫妻義務。根據我的經驗,他們總是嘴巴上這樣告訴你,你要怎麼相信?」

「我知道你剛從哪裡來。」瑪麗琳對著我說。

抓住一分鐘的空當,我把她拉到旁邊,塞了一張紙條給她,上面是埃博爾追悼會的時間和地點。「你一定要來,這很重要。」我對她說,「而且要帶哈倫·瑞斯一起來。」

「哈倫?你認為他又回去然後殺了旺達?他不像是會那麼做的人。」

「你帶他來就是了。」

「我不知道。他連他的房間都不敢離開,他還在考慮是不是該在警察找到他之前逃到西岸或是別的地方去。我相信他不會為了一個老傢伙的葬禮到布魯克林去。」

「想辦法說服他。你弟弟也會去。」

「兔子也會去?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放他?」

「他們會讓他去參加追悼會,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她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敬意。「安排好了,這個他的律師根本辦不到,甚至連假釋都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他的律師。」

「不要告訴他的律師任何事。」

「哦,好吧。」

「明天帶哈倫一起來就是了。」

「如果兔子會到,我一定把哈倫帶到。」

我打電話到窄廊畫室,是丹妮絲接的電話。「我希望你明天有空,」我說,「我要你到布魯克林參加一個葬禮。」

「沒問題,我會穿著套裝,面帶微笑。要和你的幫手說話嗎?」

「謝謝。」

她叫卡洛琳來聽電話,我告訴卡洛琳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雖然有些匆忙。「我還得去埃博爾那裡。」我說,「我決定不請雷幫忙,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要幹什麼。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現在去看醫生恐怕太晚了。」

「是啊,今天是星期六,又是晚飯的時間,很困難。」

「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現在我一點主意也沒有。如果我能進得去,今天晚上就有事可忙了,事情辦完之後我可能會到你那裡去一下。」

「伯尼,我今天晚上已經有約了。」

「哦,好吧,那我們明天在埃博爾的追悼會上見。你最好再記一下地址,還是我先前已經給你了?」我又把地址說了一遍,要她記下來,然後要她叫丹妮絲再來聽電話。

「我已經把明天追悼會的地址給卡洛琳了,我假設你會和她說話。」

「你假設的事太多了。」

「是,是。我只是要告訴你,我還有很多事要辦,但是事情遲早會辦完,辦完之後我可以到你那裡去。」

「哦?」

「因為我想見你。」

「伯尼,今天晚上,恐怕不行。」

「哦,好吧,我想我明天會在布魯克林見到你。」

「嗯,我可以帶戈爾和杜魯門去嗎?」

「他們已經在我的名單上了。」

我打電話到默里·法因辛格的診所,聽到的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要我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而如果我想和醫生說話,得星期一早上九點再打。我掛上電話,沒有留言,然後翻電話簿,找曼哈頓地區所有姓法因辛格的人的電話,直到在同一個地址下發現一個多蘿西,法因辛格。我撥了號碼,是默里自己接的電話。

我說:「法因辛格醫生嗎?我叫伯納德·羅登巴爾,昨天下午才去你那裡看過腳。」

「這也是大部分人來見我的原因。羅登巴爾先生,診所今天休息,而且——」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我有摩頓腳,你要我定做一雙矯正鞋墊。」

「當然還沒有做好,至少需要幾個星期的時間。」

「這個我知道,我已經付了一些訂金,不多,而且——」

「羅登巴爾先生,我想我已經把訂單送出去了,你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我說,「今天下午我發了一筆意外之財,手上剛好有現金,我想在花掉之前把餘款付清。我剛好就在附近,所以就想可以現在付清那兩百七十塊錢,我已經付了三十塊錢了——」

「羅登巴爾先生,你想得真周到,你可以星期一再過來付。」

「啊,星期一我會很忙,而且到了星期一我大概已經把錢花光了。我過來付錢,真的只要一分鐘的時間。」

「抱歉,我沒有辦法在門診之外的時間收錢。」他說,「我現在在家,我的診所在對面,而且已經關門了。我必須去開門才能開收據給你,而且還得入賬,這對我來說太麻煩了。」

「收據對我不重要,我只要上去付錢就行。」

停頓了一下,現在他一定在想自己是在和一個瘋子說話。誰會讓一個瘋子上樓?一定有方法可以見到他,但是顯然我把事情搞砸了。現在不管我說什麼,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好吧,我星期一再來。」我說,「希望到星期一錢還在。也許我會把錢塞在鞋底。」

我在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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