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莉莉一得知訂婚的消息、且即雀躍三丈,構思一大堆的婚禮計畫。

「你們必須讓我和亞力為你們舉辦婚禮,莎莎,例如在雷氏莊園的小教堂,婚禮小而雅緻,或是選擇在我們倫敦的家,」

「謝謝你,」莎莎遲疑地說。「可是我們或許想在村子裡行婚禮。」她詢問地望向瑞克,探詢他對這個意見的反應。

他的表情深不可測,但是回答得很爽快。「隨便你。」

既然跨越了一大步,他已經不再在乎細節﹕地點、型式,甚至時間都無所謂,重要的只有她現在屬於他了,而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擁有她。

莉莉興奮地說下去。

「那我們負責婚宴,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可以介紹你認識。現在我們先派馬車送你回家,莎莎,瑞克可以留在這裡和亞力商量——」

「恐怕不行,」瑞克打岔。「莎莎和我將在一小時之內離開,坐我的馬車。」

「一起走?」莉莉一臉愕然,然後搖搖頭。「不可以。你不明白當人們發現你們倆一起離開時,會說些什麼嗎?」

「反正該說的都說過了。」他擁有似地伸手環住莎莎的肩膀。

莉莉挺起胸脯,扳起臉,有如伴護人在保護她的受託者。「你計畫去哪裡?」

瑞克微微一笑。「不干你的事,吉普賽。」他對莉莉連珠炮似的抗議充耳不聞,嘲弄地揚起眉毛,俯視他的未婚妻。

莎莎直視他晶亮的綠眸,察覺他想帶她回倫敦和他一起過夜,她的神經末梢發出警報。

「我想那不太好,」她婉轉地開口,可是他打斷她的話。

「去收拾行李。」

歐,真是傲慢。

可是這正是她愛他的部分原因...就是他那一心一意想達成目標的決心,唯有這種魯莽、橫衝亂撞似的頑固,使他得以爬出貧民窟,如今和她結婚的訐劃已經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他計畫運用身體的結合來確保婚約。

餅了今晚,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莎莎凝視著他寬闊的胸膛,敏銳地察覺他環在肩上的手臂的重量,以及他的拇指和食指溫柔愛撫她頸項的動作,呃......這個念頭是該譴責,可是她也想要這樣。

「瑞克,」莉莉嚴厲地說。「我不許你強迫這可憐的孩子,走進她尚未預備的——」

「她不是孩子,」他的手指在莎莎的頸背上握緊。「告訴她你要什麼,莎莎。」

莎莎無助地抬起頭注視莉莉,臉都脹紅了。「我......我和柯先生一起離開。」她不必看瑞克,就知道他笑得很滿意。

莉莉嘆了一口氣。「這樣太不體面了!」

「無法無天的莉莉大肆教訓不體面的行為,」瑞克嘲弄道,傾身親吻老友的額頭。「省到下次吧,吉普賽,我想在眾人起床之前離開。」

在前往倫敦的馬車裡,瑞克催促莎莎說說她和比利的訂婚,她不自在地推託,不想在背後說她前任未婚夫的壞話。

「那些現在全過去了,我寧願不談比利。」

「我要知道你們之間如何結束,因為我只知道自己被捲入情人的口角之間——等到雲過煙消時,你又會投回他的懷抱。」

「你不會真的那樣想!」

「不會嗎?」他的語氣透露出危險的信號。

莎莎蹙眉以對,但是心理覺得很有趣、這個魁梧而十足男性化的傢伙坐在她對面,滿心嫉妒,顯然想和他沒見過面的對手戰鬥。

「沒什麼好說的,」她平淡地說。「比利求婚之後,麻煩就開始了,一開始我們很快樂,可是不久就發現彼此不適合,此利說我和他所認識的我不一樣,說我變了,他說對了,以前我們不曾爭執過,可是突然之間,我們似乎無法溝通任何事情。我想,我讓他變得很不快樂。」

「所以你給他很多嘴皮子,」瑞克一臉欣喜地評論,幽默感恢複了,熟稔地伸手拍拍她的大腿。「很好,我喜歡我的女人潑辣一些。」

「呃,比利不喜歡,」她推開他探索的手。「他要的是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他要我停止寫作,生兒育女,終此一生伺候他和他母親。」

「鄉巴佬!」瑞克不帶憎惡地說,典型的倫敦東區人輕視單純的鄉下人。他把她拉到腿上,對她的掙扎視若無睹。「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的事情?」

「柯先生!」她驚呼,推拒他想捧住她臀部的雙手。

他的雙手扣住她,兩人的臉靠得很近,鼻尖幾乎相碰。「有嗎?」

「不,當然沒有,我一直努力不去想到你。」

當她凝視他古銅色的喉嚨凹處時,雙眸半閉。瑞克不喜歡領巾那文明的拘束,早已解開來,還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

「我有夢見你。」她告白。

瑞克把她的臉拉近。「我在你夢裡做什麼?」他貼著她的唇問。

「追我。」她細聲承認。

他笑得很愉快。「追到了嗎?」

她還來不及回答之前,他的雙唇已經覆住她,他的嘴輕輕蠕動,舌尖獵取她親昵的滋味。莎莎閉上眼睛,任由他握住她的手腕,雙臂環住他的頸項。

他伸長一條腿,架在座位上,莎莎卡在他強壯有力的腿間,沒有選擇,只能讓身體靠在他身上,他悠閑地愛撫、親吻,自每一根神經汲取多汁的歡愉,當他的手開始滑進她的上衣時,厚厚的毛料擋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勢。

他的手碰不到原來的目標,改而撥開她的秀髮,雙唇移向她的喉間,她渾身一僵,無法壓抑歡愉的嚶嚀,突然間,馬車震動搖晃,這個力道強迫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更緊。

瑞克覺得自己正逼近起火點,再過去就無法回頭了,他發出煎熬般的呻吟,推開莎莎那豐滿的身軀,自己則努力掙開慾望的紅霧。

「天使,」他沙啞地說,把她推向對面的座位。「你......你最好坐過去。」

莎莎一臉茫然,幾乎被他推倒在地上。「可是為什麼呢?」

瑞克低下頭,手指插進頭髮裡面,當他感覺到她的手拂過頸背時,嚇了一跳。

「別碰我。」他的語氣比他意欲的更粗暴。他抬起頭,邪邪一笑,望著迷惑的莎莎。

「對不起,」他咕噥。「可是如果你再不挪開,甜心,你就會在這裡被我蹂躪。」

他們謹慎地走進俱樂部的側門,受到吉爾熱烈的歡迎。「柯先生,」他尊敬地說,避免直視女性訪客,可是她披的灰色斗篷十分熟悉,吉爾猛地認出她來,驚喜地叫道﹕「裴小姐!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這裡!又回來作研究了,呃?」

莎莎羞紅著臉,微微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嗨,吉爾。」

「我該告訴伍斯你在這裡嗎?他一定會想知道你回,」

瑞克咬牙切齒地打斷他的話。「如果我想見我那該死的總管,自會拉鈴喚他,現在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

萬一員工們知道她來了,一定會在幾分鐘之內全擁過來圍著她,此刻他沒興趣立即慶祝裴莎莎的歸來,他帶她來要的是隱私。

「哦,是的,柯先生。」吉爾了解地睜大眼睛,謹慎地閉上嘴巴,繼續守在門口的崗位上。

瑞克帶著莎莎到俱樂部樓上的公寓,他的手扶在她的腰背,一起拾階而上,一進門,她就停下來,好奇地打量周遭的環境。

「看起來不一樣。」她評論。

鮑寓的裝潢實際上是更有品味,原來的藍紫色窗帘換成淡藍色,牆壁改漆成象牙白,地毯也換成英國式的碎花圖型。

「你離開以後,我改變一些裝潢。」瑞克想起那些損壞的傢具和地毯,乾乾地說。

事實上,當時他想念她想得近乎絕望,只能藉由一瓶又一瓶的琴酒,和破壞眼前見到的一切來麻醉痛苦,和發泄。

現在她就在這裡,聲稱真心愛他,似乎一剎那之間,整個情況變得太美好,令他害怕自己是喝醉了在作夢,等他恍恍惚惚地醒過來時,卻發現她不在。

莎莎信步走過一間又一間的起居室,細看所有的改變。瑞克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當他們來到卧室時,兩人之間那凝重的沉默令他不安,他習慣於那些挑逗的訊號、誘人的微笑和經驗豐富的床伴,他所認識的女人裡面,沒有禁忌或羞澀的問題。

可是莎莎不一樣,她很安靜,動作生硬,徐徐走向矮桌上的花瓶,瑞克突然感到一絲陌生的後悔,把她帶到這裡的衝動完全是出於自私的心態。他應該送她回家,可是他卻像個發情的混蛋,根本沒給她任何的選擇,就把她拉來——

「是不是都這樣尷尬呢?」莎莎小聲地問。

瑞克轉身注視她,目光落到她手裡的白色玫瑰,她的手指正緊張不安地捻弄著花瓣。

莎莎不自覺地嗅了嗅花香,又把玫瑰插回瓶子里。「一月有玫瑰真好,」她呢喃。「它的香味實在是無與倫比。」

她美得如此純真。他全身的肌肉響應的繃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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