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里,伊薇很高興俱樂部一直有活動,這能幫她不再專註於悲痛中。當她告訴塞巴蒂它她想有點用處時,她立刻被安排到辦公室,那裡信件和帳本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同時她也被叫去指揮畫工、裝修工、木匠和泥瓦匠做各式各樣的工作。要在以前,這項職責會嚇壞她的。起初和那麼多陌生人講話,對她的神經簡直就是折磨,開始的幾天她一直在和她的口氣搏鬥;不過隨著頻率的增加,它漸漸變得容易起來,工人們全都用以前從未有過的混合了耐心和尊重的態度來傾聽她的說話。

在埃佛.詹納的葬禮後,塞巴斯蒂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了一次和最近負責加強執行賭博法的治安官的會面。憑著令人信服的魅力,塞巴斯蒂安使其相信詹氏是個社交俱樂部,而非純粹的賭場。所以,它不是應當受到警察臨檢的地方,因為它的會員們——就如塞巴斯蒂安莊嚴宣布的那樣——都是最正直高尚的人。被他狡猾的推理說服,治安官答應將不會搜查詹氏,只要它能維持可敬的形象。

得知塞巴斯蒂巡成功搞定治安官, 凱姆.羅翰欽佩的評論道:「那是個漂亮的計策,爵爺。我開始認為你幾乎能說服任何人做任何事了。」

塞巴某件蒂安露齒一笑,掃一眼坐在旁邊的伊薇。「而我應該認為聖文森特夫人就是明證。」

為了讓俱樂部回覆原有的步調,塞巴斯蒂安和凱姆似乎決定結成暫時的盟友,他們的互動完全不能算是友好,但也並不敵對。凱姆肯定注意到了塞巴斯蒂安的領導能力,這在埃佛.詹納逝世之後顯得尤為重要,而塞巴斯蒂安也已丟掉他上層階級懶散的習氣,並以決斷和權威接管過俱樂部的運轉。

人們可能會料想塞巴斯蒂安是俱樂部員工輕視的那種人,一開始他們認為他與來到此地的「鴿子」或「殘次品」無異,完全無法想像這樣頹廢,自我放縱的貴族成為一名工作的人會是怎樣;他們全都以為——伊薇已曾以為——塞巴斯蒂安很快就會厭倦經營俱樂部的責任。不過,當大家清楚他完全樂意解僱任何漠視他命令的人時,就沒人敢來挑釁了,再沒有什麼是比他當場開除克利夫.伊根更有效的權力展現了。

此外,塞巴斯安對俱樂部發自內心的熱情也不能被忽視,從廚房的烹飪到運作骰子室的詳細成本他都極其熱中。意識到他對操縱賭局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塞巴斯蒂安開始著手弄懂賭博的運算。某天晚上,伊薇進入骰子室,發現塞巴斯蒂安和凱姆站在中央的桌子那裡,凱姆正在解釋概率。

「……兩上骰子只有三十六種組合,當然每隻骰子有六個面。當你同時丟出兩個骰子,不管你丟出什麼組合,都叫做一個『累積可能性』,而丟出它的概率是35:1。」凱姆下來,投給塞巴斯蒂安估量的一瞥。後者點點頭。「繼續。」

「任何一個玩骰子的人都知道,朝上的兩個面的總數叫做一個點。兩個1加起來叫一個2點,兩個6加起來叫一個12點。但丟出特別的數字組合的概率有別,要丟2點只有一種方法,而要丟出7點的方法就有六種。」

「7是個對數,」塞巴斯蒂安低聲說,專心的皺攏眉頭。「既然最普遍的數字組合都會形成對數,那麼一把丟出一個7點的可能性就是……」

「百分之十七。」凱姆提醒道,揀起骰子,黝黑手指上的金戒指閃著微光。他擲出骰子,便其滾到桌子盡頭,象牙質的骰子在桌沿彈回,停留在綠色厚毛呢上,兩個面都是6。「另一個方面,丟一個12隻有百分之二點七的概率。不過,你扔的次數越多,概率也就增加得越高,這樣等你把這個骰子扔過一百六十六次以後,丟一個12點的機率就變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當然,要仍別的點數概率也不會不同,我會以書面的形式演示給你看——這樣很容易明白。一旦你學會怎樣計算概率,你將佔有巨大的優勢;很少有玩家這麼做,而這就是『白嘴鴉』和『鴿子』的區別。擲骰子是個危險的遊戲,即使是誠實的玩,大多時候優勢也會在莊家——」伊薇走到桌子旁邊,凱姆便有禮的停住。「晚上好,夫人。」

塞巴斯蒂安蹙額看著他們之間友愛輕鬆的氣氛。

「晚上好。」伊薇輕聲說,站到塞巴斯蒂安旁邊,抬頭淺笑的望著他。「你對數字精通嗎,爵爺?」

「我一向以為如此,」塞巴斯蒂安懊惱的回答。「直到現在。羅翰……荷官精於概率計算嗎?」

「夠熟練了,爵爺。他們都訓練有素,都知道怎樣去誘導玩家下注,怎樣鑒別玩家的優劣……」

「由誰來訓練?」伊薇問。

凱姆咧嘴一笑,牙齒的耀眼白光在蜜色臉龐上划過。「當然是我。沒人能玩得和我一樣好。」

伊薇笑著看向丈夫。「他唯一欠缺的就是自信了。」她戲謔的說。

但塞巴斯蒂沒有回應她的打趣,他突兀的對凱姆開口:「我要一份名單,一份詳細的目錄,列出所有未償付的借款以及它們的到斯日。帳本就在辦公室的架子頂上,你何不現在就去著手開始?」

「好的,爵爺。」朝伊薇淺鞠一躬,凱姆以慣常的慵懶和優雅離開了。

和丈夫站在幽深半黑的骰子室里,伊薇覺得胃部一陣緊張的刺痛。過去幾天里,他們的互動雖然頻繁卻不涉及個人感情,而且也很少單獨待在一起。她靠在桌子上,拿過散落的骰子,將之放進小小的皮質骰子盒裡。等到站直身體,她感到塞巴某件蒂安的手溫柔的掠過她緊身胸衣的後背,而她頸背的寒毛立刻回應的豎起。「時間很晚了。」他說,單調比對凱姆說話時要柔軟得多。「你應該上床去——忙了一整天,你一定筋疲力盡了。」

「我並沒有做太多事。」她不安的聳聳肩,這時他的手又沿著她的背脊緩慢而令人癱軟的移動。

「哦,你有的。你讓自己有點過於投入了,小貓。你需要休息。」

她搖搖頭,發現他碰觸自己很難再清楚的思考。「我很高興能有機會工作,」她努力開口。「我能讓我不去細想……想……」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同意。」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脖子後畫圈。

他溫暖的手指撫弄著她的肌膚,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你得上床去,」他繼續道,讓她靠近時自己的呼吸也不算太穩。目光從她的臉蛋慢慢滑向她胸部渾圓的輪廓,然後又看回來,他逸出一聲低沉而毫無笑意的輕笑。「而我也需要和你一起上床,該死的。但既然我不能……過來這裡。」

「為什麼?」她問,這時他將她固定在桌子的邊緣,兩腿闖入她裙幅的褶邊之間。

「我想要小小的折磨你一下。」

圓眼瞪著他,伊薇的心怦怦直跳,血管里奔流過液態的火焰。「你——」她不得不清清喉嚨再試一次。「你說『折磨』,我相信你只是比喻。」

他搖搖頭,眼底平靜無波,讓人猜不透。「我恐怕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麼?」

「吾愛,」他溫柔的說。「我希望你不會以為接下來三個月的痛苦和忍耐只是單方面的吧?把手放在我身上。」

「放……放哪裡?」

「隨便哪裡。」他一直等到她猶猶豫豫的把手搭在他肩上,蓋住外套上好的羊毛織料之後,才攫住她的目光說道:「我要在你裡面燒把火,伊薇,讓它燃得和我的一樣旺。」

「塞巴斯蒂安……」她微微掙扎了一下,結果他把她更牢的按在桌子。

「吻你是我的權利。」他提醒道。「無論何時,只要我想,那是我們的協議。」

她焦慮的環視著房間,而他輕易就讀懂了她的心思。

「我才不在乎有誰看見,你是我妻子。」他的嘴唇彎起一抹微笑。「我更好的另一半,這是肯定的。」傾身向她,他的鼻頭磨蹭著她散落在前額漂亮的鬈髮,呼吸熱辣柔軟的吹拂在她的肌膚上。「我的大獎……我的歡愉和痛苦……我無盡的渴望。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伊薇。」他的嘴輕輕落上她的鼻樑,又滑到鼻尖。「你竟敢對我提出其他女人想都不曾想過的要求。現在我要償付你的價碼,親親,但以後你就會償付我的……一次又一次……」雙手捧住她的頭,他含住她顫抖的唇。

他真是個愛親吻的人,其程度幾乎就和他熱愛性事本身一樣。開始他乾燥的嘴閉攏著,輕柔的刷過,然後慢慢增加壓力直到使她的嘴唇變得柔軟而微開,接著她就感到他的舌頭靈巧的侵入。在他的掌中,她的頭無助的後倒,心上突然的重擊讓血液洶湧沖刷而過,令她覺得渾身虛軟而火熱。他向她索要得更多,深深的搜尋,以每種可能的角度吻她。

他鬆開一隻手移到她前面,輕輕碰觸她的乳房,拇指透過厚厚的束胸襯裡徒勞的尋找著她的乳頭。渴望感受她裸露的肌膚,他的手指向上移到她的喉嚨,愛撫著她急速的脈動。他的嘴離開她的唇一路下滑到她的頸項,找到她敏感的脈搏。伊薇雙腿發僵,雙手緊握住他的肩膀以求保持平衡,塞巴斯蒂安低喃著將她抱得更緊,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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