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登紀子一進入店裡,坐在裡面桌子旁的男子就站了起來。

是松宮。

看著她點頭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登紀子走過來打了個招呼。

「三回忌之後一直沒見面。」

「那個時候多虧你了。今天突然叫你出來真好不意思」坐到位置上,點了飲料。

松宮之前也沒有點東西。

「從加賀那裡聽說了。案子解決了是吧。恭喜。」

「謝謝。你好像也幫了很多忙吧?」

「我沒做什麼」登紀子微微擺擺手。

「你經常跟加賀聯繫嗎?」嗯…

稍微思考了下,「最近吧?」

「今天呆會也見面吧?約一起吃飯什麼的?」

「有點意外的約定。但是我覺得加賀不是認真的。」

飲料上來了。

從茶杯里飄出格雷伯爵茶的香味。

「實際上,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松宮從放在旁邊椅子上的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放在桌上。

「信?」

「是的。這個案子的嫌疑人的東西。正確來說,這個信封裡面的東西是那封信的複印件。」

「嫌疑人是……」

登紀子表情緊張。

「角倉博美,本名是淺居博美。她受她父親所託,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加賀讀這封信。因此,我想讓金森小姐幫我交給他。」

「可是可以,但為什麼是我?你直接交給他不是跟快嗎?」松宮點點頭。

「你也知道,這次的案子跟加賀的人生也有很大的關係。這封信裡面,有他這麼多年來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想讓你也讀一下這封信。」

「讓我也看嗎?」

「如果直接交給加賀的話,他肯定不會再讓別人看的。所以我才想讓你交給他。」

「我能看嗎?」

「也不能說可以,但是信封沒封口,就算你看了,不說出去的話誰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不要看。喝完咖啡後我就馬上回去了,之後你再慢慢看。」

松宮笑著喝了口咖啡。

「因為是你我才想讓你看的。」

登紀子看了看信封。

裡面好像有很多張。

上面到底寫了什麼呢。

那個加賀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

上次突然被叫他叫出去的時候很驚訝。

突然說想讓她出來,然後帶她去了在青山的角倉博美的家。

在進入房子之前,加賀拜託她到時自己打個暗號之後,就讓她借用一下洗手間,把粘在梳子上的頭髮放入尼龍袋帶出來。

其他時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在房子里呆著的時候,身體一直是僵硬的。

加賀跟對手的對話相當緊迫,途中有點呼吸困難。

看著加賀的側臉,心裡想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嗎,覺得是個可怕的人的同時還有點佩服。

雖然很辛苦,但是現在想想也覺得是個不錯的經驗。

畢竟,親眼看到了加賀的工作方式也是好的。

另外,加賀說,「你聽說加賀要調動的事情了嗎?」

「加賀嗎?沒有啊。接下來要去哪裡?」

「去本部。回到搜查一課。但是,跟我不是一個系。」

「這樣啊。那今晚得祝賀他一下了。」

「嗯,應該慶祝下。地點定在哪裡?」

「日本橋那邊。」

「又在那?」

松宮苦笑了下。

「那也難怪。那麼近。這麼說來現在他估計去了濱町的運動中心。今天打電話的時候,他說很久沒有流汗了。」

「汗?」

「這個哦」松宮做出揮舞劍道的竹刀的樣子。

啊啊,登紀子點點頭。

松宮喝乾了咖啡,「那麼我就先走了」說著站了起來,拿起來桌子上的賬單,「加賀就拜託你了。」

謝謝你的招待。

登紀子站起來行了個禮。

看到松宮走出了店裡後,伸手去拿那個信封。

的確沒有封口。

裡面有疊好的複印好的A4紙5張。

最上面一張,寫著「給加賀先生」、好像是女性的筆跡。

是這樣寫的。

「這次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現在每一天我都在考慮如何彌補自己犯下的罪過。這個信封裡面有我父親寫給你的信。父親留給我的遺書里,交代了好幾種讓我把信交給你的方法。收到這樣的東西可能只會給你帶來困擾,但是我想也對你來說是很重大的東西,所以決定拜託警察交給你。如果讓你不快我很抱歉。淺居博美」翻過第一頁後,登紀子吃了一驚。

這次是筆勁有力的小字,密密麻麻的排列著。

「提筆給你寫信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我是在仙台跟田島百合子交往過一段時間的綿部俊一。如果我說我是把你的聯絡方式給了宮本康代的人,你應該就知道了吧。我想告訴你的事情並不是別的。正是離開家後的百合子的想法。我無論如何也想讓你知道她的想法,她是怎麼生活的。可能你會想為什麼到現在才說。關於這點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訴你具體的原因。用一句話說就是我是需要隱姓埋名活在這世上的人,從沒想過要對別人的人生多嘴。但是現在看到自己時日不多了,重新考慮了把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想法就那麼封印好呢,還是告訴她的日子好。百合子第一次說你的事情,是在我們相遇一年多以後。在這之前的她,從來都不提以前家庭的事情。可能就連對我,都沒有完全打開心扉。但是那天她可能發生了什麼變化,突然跟我坦誠說明了一切。她說離家出走是因為覺得自己在繼續呆下去的話,不久整個家庭就會破滅。聽百合子說,在結婚最初,自己一個勁地給丈夫添麻煩。跟親戚們也相處的不好,老是引起一些爭端之後,丈夫也被親戚們孤立起來了。另外儘管丈夫細心照料病弱的母親,但還是讓她早逝了,對於這一點感到深深的後悔。一直苦惱自己是個沒用的人,這樣的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照顧孩子呢。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我猜她估計是抑鬱症發作了。但是那個時候,那個病名並不常見,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那樣的狀態她一直忍受了很多年,不久後就開始一直考慮死亡的事情。但是一看到唯一的兒子的睡臉,就想萬一自己不在了誰來照顧這個孩子呢。但是,那天晚上發生了件意外的事情。因為工作的關係,丈夫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她跟兒子兩個人在睡覺。突然意識到自己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在手上。起來的兒子問她幹什麼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把菜刀收起來,這件事在她心裡留下很深的影響。那天晚上,自己到底要用菜刀做什麼呢。單純是自殺也就算了,但是如果連累了兒子的話……。這樣一想,就害怕的睡不著覺。猶豫再三後,她下定決心要離家出走。目的地也沒有決定,在哪裡死了也說不定。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一邊上了火車。我想你應該也已經從宮本女士那裡聽說了。最後她沒有選擇去死,而是在仙台開始了新的人生。那段日子的她,每天都在表達懺悔和感謝。拋棄丈夫跟兒子,失去活下去的資格的自己,得到在陌生的城市認識的人的支撐,感到非常感激。我的想像是,離開家以後,抑鬱症的癥狀可能被壓制住了。我問了跟我說明一切的百合子。沒有想過要回到丈夫跟兒子的身邊嗎、不想再見到兩人嗎。她搖搖頭。但那並不是否定的意思。是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因此我問了兩人的名字跟住址。我偶爾會去東京,去的時候可以調查一下兩人的情況。她一開始拒絕了,但是我執拗的多問幾次之後,總算告訴我了。估計對她來說,內心還是在意那兩人的事情的。之後沒多久,我去東京的時候,決定去拜訪一下加賀隆正先生的家。當然是隱瞞了百合子的事情。裝作問路的樣子,想窺視一下兩人的樣子。他家馬上就找到了。但遺憾的是沒有人在。於是就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了下周圍的人。知道了加賀隆正還健在,兒子離開家了。而且跟我說話的人還告訴了我一個重要的信息。她兒子最近在劍道比賽上取得了勝利。於是我馬上去了書店。在那裡發現了記載著你的事情的雜誌。回到仙台後,我把報道給百合子看了。她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不久後她流下了眼淚。太好了,她說。我把這句話理解為,是為自己的兒子成為了個優秀的人而感到高興的話。但不僅僅是這點,她高興的是兒子成為了警察這件事。聽百合子說,她最擔心的就是,因為自己離開家,兒子跟丈夫會不會關係不好。恭一郎是個好孩子,一直擔心我的事情的話,如果把母親離家出走的事情怪罪到父親頭上,恨父親的話該怎麼辦。她說她一直在擔心這個事情。如果是那樣的話,對那個孩子來說,不僅沒有了母愛,還奪走了父愛。但是知道你當上了警察之後,就放心了。因為如果是憎恨父親的話,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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