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台跟演員們打過招呼後,在另外的房間跟明治座的製片人進行了會談。
製片人是一名大學戲劇系出來的男性。
比博美年輕近十歲。
但是是個可以的信賴的人。
《異聞曾根崎》是博美長年醞釀的想法。
四年前在大阪的小劇場第一次實現了公演,之後他開始關注那部作品,並且這次給了這次機會,對此她十分感謝。
「既然做了就要做的華麗。」
召集了豪華的演員陣容,而且提案50天這樣破例的公演時間時老實說還是有點怕的,但是現在覺得當時是對的。
從票房上看演出可以說非常成功。
「看了前幾天的報紙嗎?反響越來越大了。」
製作人開心的眯眯笑著。
「社長非常高興,還說要趕緊安排再演。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只要跟我打個招呼的話我一定樂意。」
「是嗎。那我先去跟上面商量一下。暫時看來除了當日券以外,到最後一天票基本都賣完了。啊,的確是進展的很順利啊。」
製作人到最後都充滿勁頭。
握手告別後,博美決定去瞧瞧觀眾席。
公演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從監事室看著舞台,不過在那前面觀察客人的樣子已經成了習慣。
不看客人的表情就做不出讓客人喜歡的作品——這是被已經離婚了的丈夫灌輸的思想。
明治座的一樓座位在建築物的三樓。
博美從右側的十號門看場內樣子。
離開演還有僅三十分鐘,但是位子早就坐滿了。
果然中年女性比較多。
大概是被朋友熟人叫來的吧。
明治座的顧客表裡列著十萬人的名字,其中大半是女性。
如果再演的話,可以說怎樣才能吸引男性客人來就成了課題。
更進一步說的話,還想吸引一些再年輕點的人。
但是也不想做讓偶像演員出演這樣沒新意的事。
一邊考慮著事情一邊望著觀眾席時,突然一驚。
發現一張認識的面孔。
高個寬肩膀,還有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博美走近那個人。
對方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樣子,正在對比手中的票跟座位的號碼。
好久不見,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對方——加賀,突然挺直背回頭。
眼睛戒備的看著。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好久不見。」
鞠躬道。
「找不著位置嗎?」
「不,沒事。只是記一下座位的大概位置。」
「這樣啊,跟你一起來的人呢?」
「不,我一個人來的。」
「這樣的話,喝杯茶嗎?還有點時間。」
「我是不介意,但是你不忙嗎?」
博美苦笑了一下。
「導演就算現在手忙腳亂也沒辦法了。」
「原來如此,那我很樂意。」
加賀露出了白色的牙齒。
二樓有休息室。
幸運的找到了兩個空位子,兩人就坐了下來。
都點了杯咖啡。
「那個時候真是承蒙你的關照了。托你的福,成為了一部好戲劇作品,評價也很好。真的謝謝你。」
那個時候指的是五年前。
教兒童演員劍道的事情。
「如果幫上你的忙了那比什麼都重要。他們在那之後還在繼續學習劍道嗎?」
「有一個女生對吧。那個孩子好像在中學進入了劍道社。」
「那真是有前途啊。果然是女性時代啊。」
加賀笑眯眯的。
儘管有張眼神尖銳的臉,能讓人感到有人情味的溫柔這一點還是跟五年前一樣沒變。
不僅答應了無理的要求,「既然教了,我就不會敷衍了事的。我會盡我所能,讓所有人看起來都像一名完美的劍士。」
過了那個時間也還是繼續指導著。
每次,「差不多了……」
開腔的都是博美。
不僅僅是溫柔,也有誠實的品格。
不過,加賀說著張望了下四周。
「很盛大的樣子啊。為了弄到票,還花了不少工夫呢。」
「跟我說的話,總能幫上你。」
不不,加賀擺了擺手。
「那種辛苦,也是看戲的樂趣之一。相反的,無聊的情況就會大聲說,退錢。」
「啊,那就麻煩了。謝幕之後就擔心了。」
「不會有那種事吧。客人都是誠實的,現在這個時代,沒有小道消息傳播的話什麼都流行不了。有這麼大人氣,就是戲劇演的好的證據。」
「跟這句一樣的話能在回去的時候跟我說就好了。」
「你一邊這麼說,其實內心是認為沒問題的吧。」
「算是吧。」
「果然」咖啡被端上來了。
博美喝起了黑咖啡。
「但是有點意外。上次見面的時候,一看就知道你對戲劇沒什麼興趣。最近開始看起來了嗎?」加賀放鬆臉,搖了搖頭。
「很久沒有在工作以外的時候來看戲劇了。」
「那,為什麼……」
「在常去的定食店,湊巧看到了海報。發現了你的名字,就覺得好懷念啊。你也會在明治座開公演啊。」
「在明治座是第一次。」
博美說。
「在這個劇場公演我導演的戲劇是我多年以來的夢想。」
「這樣啊。的確是個很氣派的劇場啊。」
「不單單是氣派,還有特別的迷戀在。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女演員的時候,最初上的大舞台就在這裡。在那之前一直都在小型的戲棚。所以自從被安排擔任導演以來,就想著什麼時候能上明治座。但是一直沒機會。」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那就恭喜你了。」
加賀表情變得嚴肅,又鞠了一躬。
謝謝。
博美回應道。
在那之後,又聊了些關於明治座歷史的話。
加賀很有興趣的聽著。
他對日本橋這條街抱著很大的興趣,這一點在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一邊喝著黑咖啡,一邊想著加賀的到來單純是個偶然嗎。
實在時機也太好了吧。
但是他是日本橋的刑警。
應該更押穀道子被害事件沒有關係。
「怎麼了?」
可能是思索的樣子寫在了臉上,加賀問她。
「不,那個,其實」一邊猶豫不決的樣子,一邊開始說道。
「前幾天,有警察來找過我。」
「啊,這樣啊。那是為了交通事故還是什麼嗎?」
「不是」博美視線掃視了一下周圍,確認周圍沒有豎起耳朵聽著的人後,壓低聲音繼續說到。
「是殺人事件的搜查。」
「啊啊」加賀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為什麼要來你這邊?」
「因為被害人是我以前的熟人。在小菅的舊公寓里發現了腐爛的屍體的案件,你不知道嗎。大概是兩周前的事情。」
「在小菅……這樣說起來,是有。那個怎麼樣了。」
加賀思索著。
「身份已經確認清楚了。被害人是為了見我才從滋賀縣來東京的。實際上,在被殺之前我們見過。在明治座這。」
「是這麼回事啊。那真是過意不去啊。」
加賀一副奇怪的表情說道。
「果然,你不知道其他警署處理的案件啊。」
「不知道。基本上搜查情報這種東西是不能泄露到外部的。不僅僅是外部,就算搜查關係者這間,也不會交流必要之外的消息。」
「是這樣啊……」
「或許,你應該想知道那起案件的搜查進展的怎麼樣了吧。」
被猜中了。
跟他打招呼並不單純的是因為懷念。
啊那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在可能的範圍內調查一下吧。在搜查一課也有幾名熟人。進展的順利的話,可能會告訴我。」
「那拜託你可以嗎?」
「當然。只是,不要太過於期待。」
說著加賀拿出了筆記本跟圓珠筆。
「說到搜查狀況有很多方面,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呢?」
「那……」
盯著他的大手的時候,突然一種別的想法湧上博美的胸口。
「啊,那個,加賀先生。」
她出聲了。
「對不起,不用了。不用幫我做那種事了。」
加賀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