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松宮走出了明治座。
但他們並不是來看演出的。
他要去拜訪的劇場旁邊的事務所,目的是向押穀道子來的那天負責接待的員工們一些情況。
總之,就是為了取證淺居博美的話。
押穀道子跟淺居博美好像是兩個人單獨見面的,所以沒人知道兩個人交談了些什麼。
但是還是有幾個人目擊到了淺居博美把押穀道子送到出口。
他們都說當時兩個人的樣子是極其和諧的。
感覺他們並沒有說謊。
淺居博美的經歷大體都清楚了。
在當地上的小學和中學,中學二年級的秋天父母離婚,她跟著父親。
但是不久後父親去世了,不得已被託付給了福利院。
聽說父親的死是因為欠下的錢而苦惱自殺的,從附近的一處高樓上跳了下來。
從轉學後的中學畢業後,就去了縣立高中。
在那畢業後,去了東京加入了「巴拉萊卡琴」劇團。
在這之前的履歷,在福利院都有記錄。
關於在那之後的事情在網上也能簡單查到。
二十多歲的時候作為演員站在舞台上,過了三十歲之後開始作為編劇和導演受到關注,寫了幾部代表作,直到現在。
結過一次婚。
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對方是巴拉萊卡琴的代表取訪建夫。
但是,只過了三年就協議離婚了。
沒有孩子。
押穀道子來東京的目的就是為了見淺居博美沒錯。
但是不管怎麼想,也覺得淺居博美並沒有殺害押穀道子的動機。
而且也找不到跟小菅的公寓之間有什麼聯繫。
在特搜本部,大部分人的意見都認為押穀道子來東京可能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住在東京的熟人除了淺居博美是否還有別人,現在正在調查中。
在手機通訊錄的名單裡面,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儘管被發現屍體的公寓的房客越川睦夫依舊去向不明,但也有人的意見是會不會是越川強行把押谷帶入房間的。
目的是欺辱或搶奪貴重物品等等。
但是如果越川是那麼兇殘的男人的話,在這之前犯過事的可能性應該很高,但是並沒有在附近打聽到這類消息。
而且就算是被強行帶入房間的,也肯定是因為在這附近出現。
那麼就產生了為什麼押穀道子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迷。
距離發現屍體後過了十天。
搜查遲遲沒有進展。
邊走著,松宮又再次看了看手錶。
約定好的時間是晚上7點,已經稍微過了一會了。
但是對方知道自己這邊的情況,而且也不是那種因為遲到一點點就會影響心情的人。
約好的店位於甘酒橫丁。
是家面朝馬路的日本料理店,寫著店名的門帘對面有扇玻璃拉門,拉開門,環視了下店裡。
隔著中間的走道,擺放著兩張四人位的桌子和四張六人位的桌子。
現在那些這樣已經坐滿了人。
要碰面的人坐在四人位的桌子那。
毛巾跟茶杯放在旁邊,正在看報紙。
脫掉的上衣掛在椅背上,穿了件襯衫。
沒有系領帶。
久等了,說著松宮拉開了對面的椅子。
加賀抬起頭,開始把報紙疊起來,「工作結束了嗎?」
「暫時吧。」
松宮也脫掉上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脫下來的衣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店裡的歐巴桑過來點菜了。
加賀要了啤酒,把已經空了的茶杯遞給歐巴桑。
「這附近很久沒來了很懷念啊。沒怎麼變啊。」
「不變就是這個地方的優點。」
「的確。」
歐巴桑端來了啤酒和兩個玻璃杯,然後又拿來了點小菜。
今天的小菜是蠶豆。
加賀給松宮倒了酒,松宮縮了下脖子說,謝謝。
加賀和松宮是堂兄弟。
也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前輩,但是現在調去了日本橋署的刑事課。
幾年前,日本橋署開設殺人事件特搜本部的時候一起參與搜查過。
今夜晚上是松宮約的加賀。
有幾件事想弄清楚一下。
「怎麼回事,你說你有事到這附近來。去了哪?」
「去了下明治座。」
因為周圍坐著人,所以不能說是去搜查或打聽。
「明治座?這個嗎?」
加賀用大拇指指了指牆壁。
松宮看到那裡貼了幅巨大的海報。
《異聞—曾根崎殉情》——跟明治座網站上介紹的圖片一樣。
「啊啊,是的是的。嗯……在這種地方也貼上了海報。真不愧是人形町的店啊」(註:人形町:位於東京日本橋)「你說的要事是指看戲劇?真是令人羨慕的工作呀。」
「怎麼可能啊。去了趟事務所。」
用鼻子哼出了聲不怎麼有興趣的聲音,加賀叫來了歐巴桑。
然後點了幾個菜。
好像已經很熟悉的樣子,都不用看菜單。
松宮一邊在看著他,一邊把蠶豆塞入口中,喝了口啤酒。
「那麼,你來找我是什麼事?」
加賀問。
「嗯,實際上是跟這個戲劇有關的事情。」
「跟這個?」
加賀又再次看向海報。
「這個戲劇怎麼了?好像確實成為了熱議的話題……哦」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似的,開始一直盯著一點。
「怎麼了?」
「呀,沒什麼。看到了個稍微有點認識的名字。」
「果然。」
聽了松宮的話,加賀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果然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那個人,是角倉博美吧。導演。」
加賀稍微退了退身,「你怎麼知道?」
「在角倉博美的事務所看到過照片。我猜可能是在某個道場拍的,角倉小姐跟加賀先生的合照。周圍還有孩子。」
啊,加賀點了點頭。
「這麼一回事啊。我明白了。」
「你跟淺居小姐……不對,應該是角倉小姐,以前就認識嗎?」
「不,那個時候是第一次見面,在那個劍道培訓班。」
「劍道教室?」
「日本橋署主辦的,少年劍道培訓班。」
那好像是加賀去日本橋署赴任後沒多久的事情。
說是日本橋署會定期舉辦面向少年的劍道培訓班,知道他有學習過劍道的經歷的署長,拜託他一定要去當講師。
作為新人也不好拒絕,就前去了位於濱町公園內的中央區立綜合運動中心。
那裡地下一樓的一間練功場就成為了會場。
聚在一起的孩子大概有三十個人。
有很多有經驗的,但第一次學的人也不少。
其中有三個無經驗的,有著特殊的緣由。
他們都是兒童角色。
因為要出演的戲劇的關係,需要學習劍道,於是急忙來學習。
來照顧他們的人就是導演角倉博美。
「問過她如果演戲必要的話,讓會劍道的孩子去演怎麼樣,但好像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演技和形象也很重要。」
「那的確是。那麼,最後就是恭哥指導的?」
加賀用筷子夾起煮過的蜂斗葉放入口中,點了點頭。
「角倉說姑且能否先教他們會擺姿勢,所以我就陪同參與了特訓。這回的確跟劍道培訓班本來的宗旨相偏離了,但就當這個特別服務吧就想開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從那時開始就有來往了。」
「談不上來往。只是偶爾會發郵件來的程度。那種時候,我也會回覆。只是季節的問候而已。我在那個劍道培訓班教了一個月左右,在那之後就沒再見過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戲劇是那個人導演的。下次去看一下吧。」
加賀再次抬頭看了下海報。
「啊,已經沒剩幾天了,不抓緊的話。」
拿出筆記本,記下了些什麼事情。
在那之後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默默地動著筷子。
加賀也沒有問松宮為什麼要去件找淺居博美。
知道肯定是搜查的一個環節,所以肯定會在意,但是大概知道不能問吧。
松宮喝著啤酒,環視了一下周圍。
客人的數量已經減了一半左右了。
而且剩下的客人座位也隔的很遠。
恭哥,鄭重的說道,「可以問你一下嗎?」
加賀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