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50-53 吃驚

下午在新華書店,朱朝陽一見到普普,就激動地說:「總算見到你了。」

普普臉微微一紅,悄悄把頭別過去:「不是每天都見到的嗎?」

朱朝陽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普普頭更低,臉更紅了:「嗯……你說。」

「那個男人——他姓張,他把他老婆殺了。」

「什麼?」普普抬起頭,瞪大了眼,她預期中的話沒出現,卻突然聽到這麼一句。

「對,他把他老婆殺了。」朱朝陽似乎並沒注意到她臉上一晃而過的失望,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嗯……你怎麼知道的?」轉眼間,普普眉頭一皺,「是不是他被抓了?那我和耗子要趕緊逃了,不過你呢——」

朱朝陽搖搖頭:「不,他沒被警察抓,是我問出來的。」他把電視上看到那個男人,以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普普驚訝地張口:「你一個人去他家問他這事,很危險。」

朱朝陽不屑地撇撇嘴:「一點都不危險,現在沒人能抓到他,只有我們有他的罪證,他拿不到相機前,是不會對我們任何一個人怎麼樣的。」

普普點點頭,同時又擔憂地望著他:「可是我還是覺得挺危險的。」

朱朝陽冷哼一聲,道:「放心吧,我有數。他殺了他岳父母,又殺了他老婆,上回他說自己是上門女婿,錢不是他的,現在他岳父母和老婆都死了,根據繼承法,這一切都歸他了,相信他很快就有錢來買相機了。」

「你認為他最後真的會花三十萬買嗎?」

「當然會,不過——」朱朝陽猶豫一下,道,「他說他這幾天家裡辦喪事,很忙。我過幾天還要再去找他,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當然了,你是為了我和耗子,我當然應該陪你一起去。」

「不不,過幾天我要找他的這件事……嗯,不是為了你和耗子。」

普普不解問:「那是什麼事?」

朱朝陽支吾著說:「我還沒想好,不過我希望你到時能幫我說話。」

「我肯定會幫著你。」

「嗯,那就說定了,我們一起過去,到時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好嗎?」

普普想了想,果斷答應:「沒問題,我一直會站在你這邊。」說完,她又難為情地低下頭,連忙扯開話題,「你爸最近和你關係怎麼樣?」

朱朝陽冷哼一聲:「我爸已經死了。」

普普大驚:「啊,什麼時候的事?你爸怎麼會突然死了?」

朱朝陽撇撇嘴:「我是說,他在我心裡已經死了,我和我媽都被婊子派人潑了大便,家門口也被潑了紅油漆。我報警了,警察要抓婊子,他卻自始至終維護著婊子。在他心裡,只有婊子是重要的,我和他完全是兩家人,他只愛著婊子一家。」

他把晶晶媽找人潑大便潑油漆的事說了一遍。

普普握拳義憤填膺:「怎麼有這樣的人,還潑你大便,實在太可惡了,應該把婊子推進化糞池裡,活活淹死她才解氣。」

「對,我也恨不得是這樣。」朱朝陽嘴角冒出一抹冷笑。

「最後婊子怎麼樣,警察關了她多久?」

朱朝陽咬咬牙:「才關了一天,交了罰金。」

「才一天?」普普狠狠道,「警察肯定被婊子收買了。警察從來都不是好人,我爸就是這麼說的!」

朱朝陽無奈道:「這事也不能全怪警察,本來要關婊子好多天的,但是我爸要我別追究婊子責任了。」

「這……她潑了你大便啊!這樣的事,你爸怎麼能叫你算了呢!」

「他的心裡只有婊子一家,他不光讓我算了,還說給我一萬塊錢彌補我和我媽。」

普普點點頭:「他給你錢本來就是應該的,嗯,一萬塊,挺多的,不過他本該給你更多。」

朱朝陽看著她一會兒,冷笑一聲,搖了搖頭,用一種奇怪的語調說:「他不說錢,他還是我爸。他給我錢,這一刻起,我爸已經死了。」

普普不解問:「他不給你錢才不是你爸呢!為什麼給你錢,反而不是你爸爸了?」

朱朝陽看了看她,笑了笑,彷彿是個大人一般的目光瞧著她:「等你再過幾年就明白了。」

在嚴良的請求下,葉軍手下幾個警員對幾個事項進行了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

「徐靜死前的半個月里,張東升確實一直都在麗水的山上進行支教。這一點,移動運營商數據可以證實,他從未離開過當地,並且我們問了與他在一起支教的老師,也證實了這點。」葉軍將這個結果告知了嚴良。

嚴良立在原地,默不作聲地思考著。

葉軍給出結論:「所以,張東升不可能是兇手。」

嚴良不置可否,他知道有幾種方法能夠不在場殺人,不過他沒有把那些可能說出來,因為隨著徐靜被火化,根本就是查不出結果的。也許是張東升殺的,也許真是意外,恐怕真相永遠無法探究了。

葉軍繼續道:「如果非說徐靜的死不是意外,相比較張東升,徐靜的情人可能更有嫌疑。她情人姓付,和她同單位,是她上司,比她大三歲,已婚,夫妻感情不好,所以去年開始和徐靜湊到了一起。這傢伙是小白臉,長相不錯,也有錢,聽說做事幹練,風度翩翩,和多名女性都保持著不正當男女關係。他承認在這段時間內去過徐靜家裡,他一開始說單純是安慰對方,後來在我們質問下才承認,他在徐靜家中與她發生過性關係,用過避孕套。」

嚴良點點頭:「張東升在家中發現了拆過的避孕套包裝,於是惱羞成怒,當即要火化徐靜屍體,這也說得過去。」

葉軍道:「此外,我們從其他人那兒了解到,姓付的和徐靜近期曾有過多次爭吵,我們將這件事詢問了姓付的,他承認確有其事。因為他看到徐靜和張東升相互發曖昧的微信而吃醋。但他堅決否認他會害徐靜,據他說他們倆都準備今年年底前各自離婚,明年結婚,不會因為微信這點小事鬧得太大。」

嚴良看著他:「你覺得呢?」

「我們找不出反駁的依據,這次本來定性是意外事故,所以也不能對他採取強制審問的措施。他說徐靜在父母過世後跟他說過,如果某天自己突然死了,肯定是張東升乾的。不過在這件事上,他並不相信真是張東升乾的,因為徐靜出事的前幾天里,他們倆一直在一起,張東升確實沒回過家。徐靜最近常喝酒,偶爾也吃安眠藥,所以他也覺得,徐靜是自然猝死。當然,在這件事上,他希望警方能替他保密,他不想讓人知道徐靜死前一天和他在一起過,那樣名聲上過不去。」

嚴良思索了良久,點點頭,對葉軍表示了感謝。

他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理了。和張東升攤牌?更加深入地調查他?

徐靜已經火化,那幾種不在場就能殺人的方法,都需要進一步的屍檢,而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查不出結果。只要張東升自己不招,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嚴良對繼續調查張東升,不報任何希望。他有過多年的從警經歷,深知不是所有案子都能尋出真相的。很多的真相,永遠都無法被人知道。更何況,如果徐靜真的是自然猝死,壓根不關張東升的事,那自己這樣懷疑他,以後還如何相處?

他只能心裡默默希望著,不是張東升乾的,這是意外,和他那位學生沒有任何關係。

接著的幾天,朱朝陽和普普照舊每天下午會在新華書店碰面,朱朝陽隻字不提普普喜歡他的事,普普心中一陣的失落,不過她看得出最近朱朝陽總是心事重重,很少說話,有時見他看著奧數競賽題,半個小時後他還是停留在那一頁。

直到一個星期後的一天,那天碰面時,朱朝陽彷彿換了一個人,因為他眉頭是完全舒展的。他們一個下午都在看書聊天,喚回了久違的快樂。

分別時,朱朝陽告訴她:「那個男人家裡的喪事應該辦完了,是時候去找他了。明天上午八點,你和我在書店門口碰頭,我們一起過去。到時不管我跟他提什麼要求,你都要站在我這邊,好嗎?」

普普奇怪地看著他,問他到底是什麼事,他說明天就知道了,不肯吐露更多。最後,普普還是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兩人碰面後,一起來到盛世豪庭,小區依舊很空曠,裡面沒見到幾個人,地面車位零星停了幾輛車,那輛紅色的寶馬車正在一角孤零零地停放著,表明那個男人正在家裡。

朱朝陽已經是第三次來了,熟門熟路,按了門鈴,上了樓,見到那男人時,對方還穿著睡衣。張東升目光在朱朝陽臉上停留了幾秒,又看了眼普普,笑了笑:「坐吧,需要喝點什麼嗎?普普,你是可樂?朝陽,你是橙汁?」

朱朝陽點點頭:「謝謝叔叔。」

張東升給兩人倒了飲料,自己坐到他們對面,抽出一支煙:「我能抽煙嗎?」

朱朝陽表示無所謂:「這是你家,你隨便。」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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