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反恐演習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訓練場上,一聲爆炸聲後,狼煙四起。幾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從天而降,持槍飛進窗洞。

一個接一個模擬的人靶閃出,士兵們果斷開槍擊發,歹徒中槍,人質無恙。

于海鷹正在觀摩演習,他轉過頭對身邊的林阿山說:「離反恐演習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訓練強度還得加大。」

林阿山答:「是。」

遠處傳來了馬達的轟鳴聲,于海鷹回頭一望,一輛越野車飛馳而來,停在訓練場旁邊。從車上跳下一名中尉,快速跑到于海鷹身邊。

中尉:「參謀長,肖主任找您。」

于海鷹:「他人呢?」

中尉:「在前面的山坡上。」

于海鷹問:「他幹嘛不過來呀?」

中尉搖頭說:「不知道。」

于海鷹看了中尉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訓練場山坡下,肖明亮看著遠處燃燒的夕陽。于海鷹跑來,問:「主任,什麼事這麼神秘呀?」

肖明亮看了于海鷹一眼,說:「海鷹啊,訓練可能要停一下。」

于海鷹一臉不解地看著肖明亮問:「為什麼?反恐演習的時間可是快到了!」

肖明亮沒有馬上回答于海鷹。

于海鷹又問:「難道是因為車牌的事兒?」

肖明亮輕聲說:「如果僅僅是車牌的問題,是不會影響訓練的。」

于海鷹滿臉疑問:「難道車牌背後還有問題?」

肖明亮看了他一眼,說:「車牌已經查清了,的確是運輸股趙股長借出去的。」

于海鷹大聲說:「狗膽包天,他竟敢把車牌借給走私犯?」

肖明亮:「可是,他根本不認識那些走私犯。」

于海鷹迷惑地問:「那車牌怎麼會落到了走私犯手裡呢,他到底把車牌借給了誰?」

肖明亮:「這些問題到目前他還沒交代,上級也不讓我們再查了。」

于海鷹更加糊塗,問:「上級不讓查了?你這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肖明亮:「昨天晚上接到上級的通知,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中紀委調查組了。」

于海鷹震驚地問:「中紀委調查組?」

肖明亮點點頭說:「中紀委調查組已經在我們市秘密調查了好幾個月了,已經初步掌握了個別黨政幹部與走私分子勾結,利用海關通道進行走私活動的事實。利用軍車牌照走私只是這個大案的導火索。調查組要徹底揭開金瀾走私放私的黑幕。」

于海鷹聽完肖明亮的話,一臉陰雲。

肖明亮:「這件事現在還在保密階段。目前,咱們這裡只有你我兩個人知道,我們必須嚴格保密。」

于海鷹點頭。

電閃雷鳴,暴雨將至。

城市的幢幢高樓在道道閃電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于海鷹躺在黑暗裡,眼睛閃亮,閃電不時把他的臉照得慘白,他翻身起床,走到窗口。他忽然對陸濤有了一種擔心。

喬紅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問:「你幹什麼呢?窗戶我都關好了。」

「我肚子有點兒不舒服。」于海鷹說完走進衛生間。

喬紅察覺出於海鷹的異樣,起身下床。

第二天凌晨,于海鷹洗了把臉。抬起頭,目光突然被洗漱台上的一瓶香水吸引。他拿起來仔細打量,發現是外國香水。突然,他在鏡子里發現喬紅就站在身後。

于海鷹問:「這香水是陸濤送的吧?」

喬紅:「不是,是羅靜送的。」

于海鷹:「這不是媽的媽等於老外婆嘛。」

喬紅奇怪地問:「深更半夜你折騰什麼啊?」

于海鷹定了定神,說:「沒事,我就是睡不著。」說著走出衛生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喬紅也跟了出來。

喬紅:「你肯定有事兒。」

于海鷹:「什麼事也沒有。」

喬紅:「還說沒有,外面打雷,你這臉上已經下雨了。」

于海鷹:「新來了一批演慣用的裝備,我怕沒放好,我得去看看。」他穿上便裝,就要出門。

喬紅趕緊拿起雨傘,走過去,說:「等等,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連雨傘都不拿,神經病啊!」

于海鷹接過雨傘,說:「你睡吧!」說完將門關上。

喬紅不放心,又走到窗口。

雷聲滾滾,一道閃電在她臉上掠過。望著樓下於海鷹匆忙的背影,喬紅一臉疑惑。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一輛越野車飛速駛過,濺起了一片水花。

于海鷹駕著車,雨刮器來回運動著,發出單調的摩擦聲。

一道道雨簾映在於海鷹的臉上,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對陸濤的擔心也許不是空穴來風。

越野車悄悄停到了綠島賓館樓下,于海鷹搖下玻璃等著陸濤。

少頃,陸濤從酒店門口走出來,四處張望。

于海鷹閃亮大燈,示意陸濤過來。

陸濤冒著雨跑過來,他拉開車門,鑽進車裡。

陸濤問:「什麼事兒?有話到樓上說吧。」

于海鷹:「不用了,就在這兒說吧。」

陸濤:「于海鷹,你深更半夜地跑來幹什麼?不會又和喬紅吵架了吧?」

于海鷹:「你有煙嗎?」

陸濤摸了一下身上,搖搖頭說:「哎,我說于海鷹,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裝神弄鬼的,到底是幹嘛呢?」

于海鷹:「……你現在忙什麼?」

陸濤:「我忙著睡覺啊!你要是沒事兒又找我閑扯淡,我可沒時間奉陪。」說著拉開車門向賓館大門跑去。

于海鷹遲疑了一下,下車追去。

陸濤回到了酒店的房間里,正用毛巾擦頭,聽見了敲門聲。陸濤走過去打開門,看見於海鷹頭髮濕漉漉地站在門口,兩眼直盯著他。

望著于海鷹怪異的神情,陸濤越發莫名其妙,他將于海鷹讓進房間,把門關上。又從衛生間拿出一條毛巾,扔給於海鷹。

于海鷹邊擦頭邊在屋裡轉悠,說:「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陸關長有家不歸,住起了五星級賓館,牛!」

陸濤滿不在乎地說:「住個賓館就讓你大驚小怪了,真是井底之蛙。」

于海鷹扔掉毛巾說:「我問你,這五星級賓館住一天得多少錢?你一天的工資又有多少錢?如果不是掏自己的口袋,這錢是誰出的?他們為什麼要給你出這份兒錢?」

陸濤掏出一支煙遞給於海鷹,于海鷹接過來聞了聞放在桌子上。

陸濤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要調查我嗎?」

于海鷹裝出隨意的樣子說:「我只想問問。」

陸濤認真地說:「那我就告訴你。我在這住是朋友聯繫的,經過關長批准的,只要我不把公家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花這點兒錢又算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心目中的貪官。」說著將一份報紙扔給了于海鷹。

于海鷹接過報紙,翻開看著。報紙上:拒腐標兵,記金瀾市海關副關長陸濤……

于海鷹一臉驚詫。

陸濤笑著從酒柜上拿出一瓶洋酒倒了一杯,放到于海鷹面前說:「正宗的路易十四,品品什麼味道?」

于海鷹只顧看報。

陸濤不屑地說:「于海鷹你就別繞了,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來,不就是兩副車牌的事兒嗎?我告訴你,那兩副車牌是我借的,今天下午我已經和調查組的人說清楚了。」

于海鷹聽罷「蹭」地站了起來,大聲說:「車牌是你借的?你知道他們利用車牌進行走私嗎?」

陸濤:「廢話,我是副關長,我的任務就是稽查走私,我怎麼會借給他們車牌走私呢?」

于海鷹:「那車牌為什麼會落到走私分子手裡?」

陸濤:「楊副關長的幾個朋友知道我當過支隊長,人家開口向我借兩副車牌玩玩。這點兒面子總是要給的嘛,我就把車牌借給了他們,沒想到車牌又被走私分子偷走了。」

于海鷹將信將疑地望著陸濤說:「事情就這麼簡單嗎?」

陸濤:「你說還有多複雜?」

于海鷹:「朋友、朋友,都是一幫什麼狗屁朋友?陸濤,不管你還把我當不當兄弟,但在我心裏面,你一直都是我的老大哥。如果你還信得過我,有什麼事,我希望你不要瞞我。廈門海關的案子,你不會不知道,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在金瀾重演,更不希望倒下去的名單上有你!」

陸濤一口把杯里的酒幹了,又給自己倒上半杯,說:「謝謝你的提醒。車牌這件事的確挺讓人噁心的。不過這點兒麻煩我會擺平。海鷹,這件事我還真得求你幫個忙。」

于海鷹:「你說吧。」

陸濤:「聽說你們把趙股長給關了。」

于海鷹:「誰告訴你的?」

陸濤:「這你就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