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猛虎旅在老營盤一片緊張,野狼團這裡卻非常安寧。肖書悅和龐承功竟在門口的院子里散步。一勾新月,星光燦爛。

龐承功伸展了一下雙臂,好啊,明天的決戰肯定是個好天氣。

馮遠東跑來報告,團長,前方偵察分隊報告,老營盤山區的確有一條圖上沒標出來的小路,猛虎旅部隊已經從那裡穿插過去,涉過大白河上游的淺水地帶直插基地。猛虎旅的主力基本通過,先頭部隊已經插到3號公路,向基地逼近。

龐承功讚歎,康凱的這一著險棋,我們可沒有料到啊。

肖書悅說,團長,你看要不要迎接迎接?

龐承功說,不急。康凱是條攥在手心兒里的泥鰍,攥得越緊,它遛得越快,還是先雙手捧著它,讓他慢慢遊動起來。

肖書悅會意,團長意思是……

欲擒故縱。

肖書悅點了點頭。

龐承功說,我們讓他們敗在途中,不是太沒意思了嗎?基地才是理想的決戰的戰場,不然我們J9坦克和那麼多的新裝備不就成擺設了嗎?康凱把我們擺的的幾道大菜都吃了,按時到達基地,心情肯定會很不錯,正是我們要他買單的好時候!

肖書悅笑了起來,團長的生意經念得還真不賴。

咱總不能老做虧本的買賣。通知大白河橋部隊撤出戰鬥。

野狼團指揮所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軍區訓練基地的地形,龐承功盯著電腦屏幕在沉思。

肖書悅拿著兩盒鮮奶,遞給龐承功一盒,也該吃點東西了。

龐承功說,現在我想吃的不是這個。

肖書悅問,你想吃什麼,我讓伙房去整一點?

龐承功笑笑,伙房能整出個什麼,我想讓康凱去整。

肖書悅一怔,怎麼,你連夜就想咬他一口?

龐承功,現在他就在安營紮寨,正是下口的好機會。

肖書悅沉默了一會,團長,我看今晚就算了,我們的幾道大菜已經把他們折騰得可以了,還是讓他們喘口氣吧。再說按規定雙方有一天的休整時間。

龐承功話中有話地說,哎,老肖,你可別念康凱的舊情,動測隱之心啊。

你這樣說我也沒辦法,一個人幹事都很難說不摻合一點個人感情。你可以這樣說我,別人也可以這樣說你。

說我?能說我什麼?

誰都知道你和康旅長有個人恩怨,這次你下手這麼狠,以我們超強的實力,從他的營門口一直打到基地,如果接著再咬上一口,難保別人對你有泄私憤之嫌,你說是不是?

龐承功笑了起來,沒想到你老肖還有倒打一耙的功夫。

肖書悅也笑了,你就聽你的參謀長為你參謀一次吧,今晚就睡個安穩覺,養足精神拉開架勢打上一仗,憑我們的實力和你的才氣,勝劵在握,贏咱就贏在明處,輸也讓康凱輸得服氣。

好,聽你的,喝奶,睡覺!

猛虎旅部隊的營地一片忙碌,指揮部的帳篷已支好,康凱、梁明輝、張大印和參謀們正在收拾行裝,一身牧民打扮的柳成林闖進門來。

張大印攔住了他,哎,老鄉,你找誰?

柳成林操著蒙語,不找誰,隨便看看。

張大印把他往外轟,對不起,老鄉,這裡可不是隨便看的地方。

柳成林一把把張大印推開了,你看得,我就看不得?

張大印生氣了,哎,你,你這人……

康凱聞聲轉過頭來,審視著,……柳成林?

柳成林摘去鬍子,立正敬禮,旅長,政委,偵察員柳成林前來報到。

康凱和梁明輝迎上與他握手。

你辛苦了。梁明輝以示慰問。

柳成林誇張地說,為人民服務!

張大印撲過來擂了柳成林一拳,好你個柳三十,敢涮我……

我連龐承功都涮了,涮你張大印還不是小菜一碟?

康凱說,好了,別鬧了,快說說情況。

柳成林掏出一張地圖,這是野狼團的部署情況,今晚雖有調整,但變化不大。

康凱看了看圖,指了指一處紅圈標出的地方,你說的肥羊是不是這隻?

柳成林說,沒錯,這裡是一個裝步營,相對孤立,我認為可以先吃掉它。

梁明輝接過圖看起來。

康凱問,政委,你看怎麼樣?

梁明輝有些猶豫,今晚就動手?

康凱說,對,要打就出奇不意。

梁明輝說,可是按計畫部隊要休整一天……

康凱說,休整是明天的事,今天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再說龐承功他按計畫了嗎?機不可失啊,政委!

梁明輝說,好吧。部隊很疲勞了,戰前得搞個動員。

對,正好用田青河這個典型鼓舞鼓舞士氣。康凱轉身叫張大印,張科長,通知部隊進入一級戰備,準備戰鬥。

是!

公路上,猛虎旅的坦克、步戰車、自行火炮等戰鬥車輛已經過去。陸雅池拿著一瓶礦泉水和一袋點心走到楚冰冰身邊。楚冰冰坐在石頭上,獃獃的望著前方,淚痕掛在臉上。

陸雅池詫異地蹲下,冰冰,你怎麼了?

楚冰冰晃然醒來,忙擦拭臉上的淚,沒什麼。

你哭了?

不,我被感動了。

被田青河的事迹感動了?

是被我自己感動了,我為自己能溶入這個光榮的行列而感動。

陸雅池詫異地望著她,是嘛?

我今天才真正感受到軍人的含義,我感受到了當代兵者的精神力量。真的,沒有這三天三夜跟隨在康凱身邊,我不可能有這樣一種零距離的真切感。一種特別能讓人心悅誠服的撼動在裹攜著我,就像擁入情人的懷抱,痛苦並享受著……雅池姐,你說,一個人是愛他人幸福呢,還是被他人愛著幸福?

陸雅池似乎有點心不在焉,都幸福吧。

楚冰冰執拗地問,如果只允許一種選擇,你選擇那一種?

陸雅池把楚冰冰拉起來,咱們走吧,車在等我們了。

公路邊上停著一台越野車。陸雅池和楚冰冰朝車子走去。

楚冰冰不放她,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愛就是一種幸福,不管是付出還是接受。

雅池,你怎麼老玩深沉,一觸到你的情感線你就躲躲閃閃。

不是我玩深沉,是每個人的感受不同。你說,什麼叫痛苦並享受著?

我覺得真愛上了一個人,即使得不對方的愛,雖然痛苦,但同樣是一種享受,痛苦和享受難道就不能並存嗎?

你這是在概念與現實之間劃等號。

不,我想女人的初夜就應該是這種感覺。

陸雅池笑起來,冰冰,別這麼露骨行不行?我喜歡你的清純。

但我不喜歡你玩深沉,成熟的處女更加燦爛。

你這張嘴啊……

陸雅池的手機響起來,陸雅池接聽,楚冰冰上了車。

陸雅池在車邊接電話,……是我,你是……喲,嫂子啊!你好。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啊?

梅雨晴在N國她的服裝間門口打手機,她身後的排練廳里,一群各種膚色的男女青年學生正在換穿中國戲曲的水袖。

我有事找康凱,可他手機老關機,就只好找你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打演習,手機肯定關了。

現在你和他在一塊嗎?

兩個小時前還在一塊,現在他趕往基地去了。嫂子,這個時候應該是你上班的時間吧?

現在就在班上,帶學員在練功呢。

聽哥說上班時間你是從來不打電話的,肯定有急事是吧?你是讓我轉告還是讓他打電話給你?

你問問他,這兩天,他和他媽通過話沒有?

出發前我見他通過一次話,這兩天不清楚,我估計忙成這個樣子就顧不上了。大媽她怎麼了?

我從昨晚到現在一直給她打電話,就是沒人接,我有些擔心。她最近心臟一直不好,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我想不會,我沒聽哥提起嘛。

她怕兒子擔心,自己不說,也不讓我告訴康凱。我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你讓康凱找個熟人到家去看看。

好的,現在我就在往基地趕,到了就去找他。

有什麼情況,讓他馬上打電話告訴我。

梅雨晴合上手機,還在愣愣地想著心思。

弗斯特走了過來,你好,梅小姐。

梅雨晴回過神來,你好,弗斯特先生。

一年沒見面了,你都好吧?

挺好的。怎麼,又休假了?

弗斯特點點頭,女兒不是又放暑假了嘛。你愛人什麼時候來度假?

他來不了。

為什麼?

他太忙,走不開。

弗斯特不解地問,事情忙和休假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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