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女蘿岩亂,劍指八公妖邪

見爹爹反對,柳夢璃卻是柔聲說道:「爹,您不用擔心,女兒自有分寸。何況雲公子和韓姑娘也都是身懷絕技之人,大家小心一點,不至於有什麼閃失。」

「是的。」柳夢璃柔聲解釋,「傳說當年淮南王和手下八公修道,最後登臨此山,不僅埋金於此,還煉成仙丹,吃了之後白日飛升。他們吃剩下的仙藥殘留在器皿上,那些雞犬舔了,也都成了仙。」

「爹,您不相信女兒嗎?」

「誒!」韓菱紗應了一聲,開心笑道,「這才是嘛,都是年輕人,別這麼拘謹。好了,不用多說,我們快點趕去女蘿岩吧!」

「我、我一定是哪裡不小心得罪了老天爺,才會遇到這傢伙!這都是報應……」韓菱紗看著一臉憂鬱的少年,心情也變得憂鬱起來。

「笨蛋!你高興個什麼勁?」韓菱紗給他潑起了冷水,「天底下的妖怪又不是只有一種。」

柳夢璃聞言,停步回頭,卻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少女。

平靜地說完這番話,柳夢璃也不待面前的少女回答,便轉身姍姍離去,沒入小院外的夜色中。

「哼!你就是吃的多,懂的少!」韓菱紗身體向他前傾,手臂誇張地揮舞,跟少年扮了個鬼臉。

柳夢璃聞言,微微低首,掩口一笑,然後抬頭跟少年說道:「應是沒有了。這本就是傳說,而且千年以下,櫛風沐雨,就算當年有什麼仙跡,現在也該早就磨滅了吧。」

「哼,在想什麼呢?」韓菱紗的臉色不是很好。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替我解圍,我可不想再回那個破爛牢房。」韓菱紗誠懇說道。

「好啊!」雲天河回頭看看沒什麼東西落下,便跟著綠衣小丫鬟來到了縣令府的前廳。

到得八公山腳下,裊娜文靜的少女便指點山上說道:「上山之後,往西北便是女蘿岩,東北面則是——」一語未完,卻是另一靈動少女搶先說道:「嘻嘻,我知道,是先代淮南王的陵寢對不對?」

「回、神、啦!」韓菱紗拿手使勁在他眼前搖晃,「別看啦,人都走掉了!」

「爹、娘,不用挂念,我們會早去早回的。」柳夢璃跟父母二人施禮告別。

「這……唉,就按璃兒所說吧。」柳世封嘆息一聲答應,又提醒道,「你們務必要謹慎行事。璃兒你雖然天生具有靈力,也不可疏忽大意吶。」

看了一陣,她忽然拍手,大加讚歎:「淮南王那老頭,還挺會挑呢!八公山山勢不錯,兼具『四勢』中的『青龍』、『白虎』,兩相拱抱,能讓穴場不受外風吹襲。只是可惜啊可惜,山前卻只有壽陽的護城河,要是能夠聚水成沼,就真的再好不過了!」

柳夢璃聞言搖了搖頭:「你太客氣了。以你的身手就算要逃,我爹又有什麼辦法呢?倒是你順水推舟,願意幫忙,是我要感謝這份善心。」

「你、你不吃啊?」聽柳夢璃這麼說,雲天河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麼多香噴噴的點心,一看就好吃,不能浪費;既然你不吃,那我帶著吃好了!」說著話,他便老實不客氣地接過那籃子點心,珍而重之地塞進自己的行囊。

為探女蘿岩妖事,雲天河三人便由壽陽北門出城,一路迤邐,不久便來到八公山腳下。

「哎!等等。」韓菱紗卻出聲叫住她。

「你走開啦!」韓菱紗揮舞著手,好像在趕蒼蠅,「我不要認識腦袋裡只裝食物的人!我要跟你拆夥!」氣呼呼說完,她便飛快跑掉了。

「喂——你不是要我走開嗎?為什麼變成你走開啊?」雲天河望著她的背影大叫。

聽到身後的呼喊,飛跑中的少女默默地對自己說道:「我應該更早跑開的!」

見大家都散去,雲天河也回到自己的客房中。當他躺倒在床上,看著屋頂天花板上微微泛黃的花紋,心中忍不住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就要走了?璃兒,爹真是不放心你……」見這幾個年輕人就要出發,柳大人十分捨不得。他吩咐人取來一籃點心,親手交給柳夢璃:「女兒你看,這是爹囑咐王廚娘做的點心,都是你平時愛吃的,要記得帶上!」

「菱紗老愛生氣。爹常說我讓他生氣,容易傷肝。傷肝啊,這樣不好,我得和她說說……」

八公草木晚離離,彷彿成人似設奇。

老氣逼雲含霧雨,空青拔地鎮淮夷。

「啊?這就能成仙?」雲天河頓時精神一振,「果然嘴饞好吃是沒錯的,關鍵時候還能成仙!那現在山上還有仙藥嗎?有的話我們趕緊找到,一起成仙吧!」

「唉,那太可惜了。」雲天河一聲慨嘆,神色幽怨。

「太好了!」見他答應,雲天河頓時興奮起來,「要去打妖怪?好啊好啊!上回輸給那些傢伙,這次可不會再輸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兒雲天河還是第一回聽到。

「哈哈,賢侄!」柳世封見雲天河到來,頓時容光煥發,「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向韓姑娘說女蘿岩之事,你也聽聽。」

「呵呵,柳波波的女兒,誇我爹是大英雄呢。這麼看,她是好人……」

「今天的飯菜真香,真是好吃,後悔沒多吃點……」

「老爺何必耿耿於懷?」柳夫人阮慈替他排解,「盡人事而後聽天命,璃兒後來幫了壽陽百姓,不也是一種福緣嗎?」

「夫人說得甚是!」柳世封看了一眼柳夢璃,驕傲說道,「多虧璃兒的巧手,把城外山上的『離香草』做成熏香,從此各地商販爭相競買,連京城裡的貴人都對這種香讚不絕口。正因為城裡百姓有了這項獲利頗豐的新生計,壽陽也才有了今日的富庶。」

「你女兒真厲害,不過這妖怪有什麼相干?」雲天河有些迷惑。

見他如此,韓菱紗在心裡大叫:「喂喂!老伯,我們可不是去踏青玩樂的啊!」

「菱紗?」雲天河一副好像不認識她的表情,「你講的話怎麼那麼怪?好難懂啊。」

「韓姑娘說的沒錯。」柳夢璃點點頭,「其實這八公山之名,便來自西漢漢武帝皇叔淮南王劉安手下的八位賢人。典故『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出自這裡。」

「是,不過爹爹不必憂心。」說到這裡,柳夢璃看了一眼雲天河,卻見他不知何時,滿嘴塞了桂花糕,正在那兒大吃特吃,便忍不住輕輕一笑,說道:「請爹爹寬心,待雲公子用完點心,我們就出發吧,這種事情總是越早解決越好。」

「咦?菱紗,你怎麼了?幹嘛自己和自己說話?」雲天河聽到了她的自怨自艾,十分關心。

「雲公子,是這樣,」柳夢璃輕聲說道,「爹爹所言離香草,盛產自壽陽西北面的女蘿岩。女蘿岩的離香草,不僅茂密,品質還好,相比其他地方的離香草,香氣久凝不散,更適合做熏香。城裡的人多半都去那裡採摘,只是近半月來,那女蘿岩忽然有妖物頻頻傷人,如今沒有人再敢接近了。」

見雲天河如此雀躍,柳世封憂愁略減,撫須笑道:「哈!賢侄有此鬥志,實在難得!我這就去吩咐下人把別間客房收拾收拾,讓韓姑娘歇息。」說罷,他一拂袖子,便離開了小院。

等他走進大廳,便見到柳氏一家三人、韓菱紗都已等在那裡了。

這詩雖然寫得一般,卻道盡八公山的空靈峻奇。

「哼!你就知道吃、吃、吃!」韓菱紗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便轉身走出大廳外。

「咦?又怎麼了?」雲天河不明所以,「菱紗以前只是愛生氣,怎麼現在說話還有些口吃了?」

見爹爹離去,柳夢璃也優雅地行了一禮,柔柔說道:「我也回房了,兩位請自便。」說罷她便欲轉身離去。

柳世封點點頭,再次叮囑道:「璃兒、天河,你們和韓姑娘都要小心,萬一情況不妙就跑,可不要逞強吃眼前虧。」

「柳波波,你放心!」雲天河拍著胸脯叫道,「我其實不怕妖怪,只是怕打不過它們而已,呵呵!」

柳家三人聞言,盡皆無語。沉默半晌,還是柳夢璃說了聲「走吧」,便領著少年一起出得廳去。

「啊?你剛才一直不說話,難道都在想這些?」少女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八公山,地處壽陽之北,乃江淮名山。其山勢雄峻綿延,號稱「一脈四十峰」,敷青掩綠,處處風景如畫。對這八公山美景,曾有壽陽城中的名士寫詩讚嘆:

他的腦海里,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那個傻瓜!」這時韓菱紗順著柳夢璃目光的方向,也發現了那位專註美食的少年,頓時覺得自己作為同伴,也有些羞愧,「只顧著吃,根本不用理他嘛!事不宜遲,馬上走就好了!」

「啊?那真是大麻煩!」韓菱紗驚道,「財路斷了,這可是大大不妙!」

「不僅如此,」柳大人憂心忡忡道,「老百姓心中慌恐,更是令人憂心。」

「我……」雲天河撓了撓頭,想了一下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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