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法國之行

上個賽季,霍芬海姆以升班馬之姿,拿到了冬歇期的聯賽冠軍,被人稱為最大的黑馬。這個賽季,他們在冬歇期的時候排名第七,作為衛冕冠軍,這個成績可不算好,但也沒有太多人指責他們,因為霍芬海姆在歐冠中的表現很出色,大家都認為霍芬海姆無法再兩條戰線上齊頭並進,所以他們既然在歐冠中有所突破,那麼在聯賽中成績不理想也是很正常的,這不值得大驚小怪。

因為世衛組織宣稱流感大爆發,所以這個聖誕假,本來計畫好去美國的楚中天也因此去不成了。這讓楚中天對世衛組織很不爽,他覺得這「豬流感」並沒有媒體上說的那麼恐怖。奧巴西還在隔離期間給他發簡訊開玩笑呢,絲毫看不出「身染重病」的覺悟。

大家搞的那麼緊張兮兮的,正常出行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他的生活還是和流感爆發之前一樣過,該去人多的地方他照樣去,並且從不佩戴口罩什麼的,也沒見感染上流感。

因此去不了美國,見不到心愛的人,讓他十分不爽,在家裡將世衛組織罵了一頓依然不消氣,只好鬱悶的上網,在網上和艾米麗互訴衷腸了。

雖然去不了美國,但這個聖誕假期一直呆在辛斯海姆也比較無聊。楚中天決定改變自己的行程,他想去一趟法國,去看看自己的朋友們。

於是退掉去洛杉磯的機票,訂了一張去法國巴黎的,楚中天收拾好行李,都沒給艾米麗打招呼,就離開辛斯海姆去了法國。

※※※※

貝爾蒙特正在戴高樂廣場外排隊等客,身後的車門就被人拉開了。

「對不起,去前面坐,還沒輪到我呢……」貝爾蒙特戴著墨鏡跟著車內的音樂仰頭晃腦,聽到有人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懶洋洋的。這天冷死了,他在車內開著空調聽音樂,多舒服啊。後面的人一拉開車門,一股冷氣就鑽了進來,這讓他很不爽。

身後那個人才不管那麼多,一屁股坐在了後排座位上。然後不吭聲了。

見自己說了那個人還是沒動靜,貝爾蒙特有些惱怒,他扭過頭來,將墨鏡扒下來,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我說你這個……」

話未說完,映入眼帘的是楚中天笑嘻嘻的臉。

「咦?」貝爾蒙特愣了一下。

「我這個什麼?」楚中天面帶笑意反問道。

「你這個……該死的!」貝爾蒙特從座位上轉身躍起,想要和楚中天擁抱,頭卻磕到了車子的頂棚。「啊!」他捂著嘴巴又坐了回去——他咬到舌頭了。

疼得眼角都擠出淚珠的貝爾蒙特換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怎麼來了,該死的……」

「來度假。」楚中天答道。

「梅斯可不算冬季旅遊勝地。」貝爾蒙特說完又問:「想去哪兒?我載你去,免費!」

「我訂了酒店,不過現在還早,我還沒想好,你就隨便帶我去轉轉吧。」楚中天將背包放在一邊,然後靠在了座椅上。

結果貝爾蒙特將他帶到了聖山福里安球場。

楚中天下了車,仰頭看著這座他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覺得有點陌生的球場外牆。

貝爾蒙特也下了車,就斜靠在車門旁,用墨鏡指著前面的球場介紹道:「梅斯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聖山福里安球場!可以容納兩萬六千六百……」

楚中天打斷了貝爾蒙特的話:「這我都知道了,貝爾蒙特。」

「我們今年可能會降級了。」貝爾蒙特沒有繼續介紹下去,而是突然說道。

「我很抱歉……」

「你幹嘛要道歉?」貝爾蒙特看著他問,「我不覺得你能夠在這裡待一輩子。能待四個賽季,已經很不錯了。其實就算你走了,我們也不至於降級的,不過莫利納里那個白痴……」

貝爾蒙特意識到現在不是談這個話題的時候,於是他聳聳肩:「算了,不談這個。我看了你在歐冠上的比賽,你比在這裡的時候更成熟了啊,楚。看起來在德甲一個賽季對你幫助很大。」

楚中天笑了笑,沒說什麼。

兩個人在球場外面的廣場站了很久,看著這座球場聊天。後來變成了回憶大會,楚中天談起當初自己剛到梅斯的時候,就被貝爾蒙特來了個下馬威。

貝爾蒙特則表示那是自己獨特的歡迎方式。

後來聊得累了。他們上車,貝爾蒙特帶他去酒店休息,還給了霍芬海姆一張新名片,說只要他用車就打自己的電話,免費接送,就算直接去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都沒問題。

嘮嘮叨叨的「話癆」貝爾蒙特走了,楚中天一個人回到房間中,拉開窗帘,看著外面,灰暗的空中開始飄雪了。

自己從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來到了另外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他這是來度假嗎?

他本來是想來懷舊的,但看到灰色天空下那座球場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沒什麼好懷的了。

梅斯只是他職業生涯路上的一座驛站,可不是什麼心靈故鄉。

他掏出手機給艾米麗打電話:「你猜我在哪兒?」

「反正不是洛杉磯。」艾米麗撇嘴說。楚中天來不了,她也很不開心,這個假期都將過的索然無味。

「我在梅斯。」

「咦?你怎麼想著去那兒了?」艾米麗對於楚中天的這個答案也有些意外。

「不知道,突然就想來了。」

「去那裡看老朋友懷舊?」

「嗯。」

艾米麗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笑嘻嘻道:「有女性朋友嗎?」

楚中天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艾米麗指的是誰。馬蒂爾德這個名字幾乎已經快從他的腦海中完全消失了,沒想到艾米麗還記得,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是無法想起來的。

「哈,沒有。」楚中天道。「我打算在梅斯待兩天就走。」

「這麼短暫?你還要去哪兒嗎?」

「嗯,去歐塞爾。」

「去哪兒做什麼?」

「去看看費爾南德斯主教練啊。」楚中天打算去看望一下這位自己真正的恩師。溫布爾登競技的主教練伊姆斯只是給了自己重新踢球的機會。但真正讓自己成為職業球員,並且個人能力突飛猛進的是費爾南德斯。他很慶幸自己當初在梅斯堅持了四個賽季,而不是才兩個賽季就離開,正因為這四個賽季,給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今的他在球場上連過卡里克和弗萊徹兩個人的時候,正是在法國的歲月為他提供了這樣的技術。

如果沒有費爾南德斯教練,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他。他職業生涯的全部基礎都在梅斯的四個賽季打成了,蘭尼克都有點「坐享其成」的意思。

所以他必須去感謝一下這位恩師。

艾米麗也理解這種情緒,所以她表示贊同。

但在去歐塞爾之前,他還要去看一個人。

※※※※

第二天,楚中天捧著一瓶香檳,來到了自己在梅斯第一個賽季所租住的公寓樓下。他仰頭望了一眼這五層小樓,他要來看一個人。

登上四層樓,敲開了那扇門。

開門的女人正是勒戈夫的女兒。

「你好。」楚中天面帶笑容,很有禮貌地打著招呼。「您爸爸在嗎?」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表情黯然:「他兩個月前去世了……」

楚中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

墓地中安靜的甚至可以聽見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

兩個人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靜謐,兩個人影從遠處慢慢走來。

「他是心臟病發作,搶救無效……」勒戈夫的女兒在給楚中天說。在她爸爸去世之後,她就搬去了巴黎,和自己的丈夫、孩子住在了一起。她這次來是為了收拾老屋,打算將這屋子租出去的。真是湊巧了,也就這兩天的時間,錯過了的話,楚中天可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也不會知道勒戈夫的人生結局。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梅斯照顧不願意離開故土的老父親,最初見面,楚中天還以為她是單身呢……

「當時他在看梅斯的比賽,然後就……」女兒低聲說道。

兩個人走在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楚中天注意到那塊墓碑上雕刻著梅斯隊徽做花紋……緊跟著他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亨利.勒內.阿貝爾.居伊.勒-戈夫。

確實是勒戈夫那個老頭子球迷的墓。認識了三年半,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勒戈夫的全名。

從生到死都是梅斯的球迷啊。

在勒戈夫的女兒將手中的鮮花放下之後,楚中天也蹲下來將手中的香檳酒放在墓碑前。

這個老頭子送了自己那麼多香檳,自己本來說這次來還他一瓶的……如果說還有什麼東西讓自己一直忘不掉梅斯歲月的話,就是每天回家之後看到柜子中的那些香檳酒了。在梅斯四個賽季,幫助球隊拿到了過一次法國杯冠軍,一次歐洲聯盟杯冠軍,一次歐洲超級盃冠軍。這些都是球隊榮譽,而那些香檳酒則是一個普通球迷頒發給他的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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