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V的液晶翻轉屏中,足球留下道殘影,一頭扎進了網窩深處。
「GOOOOOAL——!」科林.約翰老闆猛地高舉雙手,將剛才吸進去的氣都噴了出來。卻忘了自己還拿著DV呢,於是當他發現眼前清晰的特寫變成了模糊的遠景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拿下來,把DV重新對準了那邊。儘管如此,那鏡頭依然在微微顫抖——老頭子興奮的手都端不穩了……
鏡頭中的楚中天還有些發獃。
他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真的進了球一樣。
約翰老闆身邊的同伴們都高舉雙臂跳了起來,他們嘴巴里高呼:「萬歲!!」
「進球啦!!」
就連查爾斯.菲利普在足球飛進球門的剎那都忍不住大叫起來:「世界波——!!」
肯尼也顧不上讓菲利普裸奔了,他跟著在一旁又跳又叫,歡喜的很。
他們這一片只不過是看台上的一個縮影而已。當楚中天把球轟進球門的時候,整個國王牧場的看台上都沸騰了——那真是一個精彩絕倫的進球!而且它讓溫布爾登的領先優勢又擴大到了兩個球,這可是安全比分!
「溫布爾登!!溫布爾登!!我們是『狂幫』溫布爾登!!」看台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儘管這只是一個可以容納四千多人的小球場,在此時所宣洩出來的能量也足以令人心潮澎湃。
「我們3:1領先!」緩過勁兒來的科林.約翰一邊繼續拍,一邊高聲說道,他又在現場解說了。「你猜猜進球的人是誰,艾米麗?!哈!你一定想不到!哈哈!這真是一個絕妙的生日禮物,不是嗎,我的小公主?」接著他再深吸一口氣,跟著周遭的球迷們大吼:「溫布爾登——Wooooooow!溫布爾登!!」
這聲吼中氣十足,他彷彿一下子年輕了三十歲,回到了正當壯年的時候。
※※※※
在場上的楚中天終於反應過來他是真的進了球,因為足球安靜的躺在球門裡,而北格倫福德聯隊的球員們一個個垂頭喪氣,或者雙手抱頭,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他的隊友們則張開了雙臂,向他奔來。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他轉身向後跑去,他知道菲利普他們所在的看台現在是在溫布爾登的球門後面。
速度最快的博爾傑很快追上了楚中天,他用力拍著楚中天的肩膀,一隻手還拉著他的衣服,似乎想把他拖倒在地,再翻身壓上。楚中天沒給他這樣做的機會,他拖著博爾傑奮力向前跑。
「啊哈!美女!裸奔!裸奔!」博爾傑幾乎趴在了楚中天的背上,他興奮地揮手高吼。
在他們兩個身後以及前進的道路上,溫布爾登的球員們都呼喊著同一個口號:「裸奔!裸奔!美女裸奔!!噢噢噢!裸奔!裸奔!美女裸奔!噢噢噢!」
就連替補席上的溫布爾登球員們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站起來揮舞著手中的白毛巾高呼相同口號。
「裸奔?美女裸奔?」
伊姆斯側耳聽了聽。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英格里希皺起了眉頭。
※※※※
菲利普還在跟著球迷們歡呼,但他很快發覺事情在變得不對勁——進球之後的楚中天正在向他所在的看台狂奔而來。一邊跑,他還舉起手指著……自己?
菲利普指了指自己,然後他就看到楚中天點了點頭!
「哈啊!」肯尼終於想起來他忘了什麼了,他猛地拍了一巴掌身邊的菲利普,將一個大胖子嚇得渾身一哆嗦。
「查爾斯!輪到你了!」
「啊——」菲利普發出一聲慘叫,幾乎可以媲美剛才他為楚中天進球而吼出來的分貝。
他確實想不到楚中天竟然真的能進球!
周遭的人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小瞧楚的下場哦,查爾斯!」傑克遜在旁邊幫腔。
轉眼間,楚中天已經跑到了看台下放,他指著看台上的菲利普,對他大喊:「下來吧!」
跟在他身後的球員們不明真相,以為楚中天是在讓那個與他打賭的美女下來裸奔——那片看台上確實有男有女,有幾個女人的姿色還不錯……於是他們也跟著大喊:「下來啊!別害羞嘿!」
「喔喔喔!」菲利普身邊的一群人跟著起鬨。
查爾斯.菲利普現在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還有些乍寒的天氣中出了一頭汗,他甚至還能感覺帶自己的後背都濕了……
他看到楚中天不指著自己了,本想鬆口氣,沒想到他又做起了邀請他下來的手勢——他一遍一遍向下劃拉著手臂。
※※※※
楚中天不能總在這裡和菲利普耗下去,慶祝的時間長點,主裁判就該上來干涉了。於是他發出了最後一次邀請,轉身跑掉了。他總不能上看台去把菲利普拉下來吧?如果他真的不裸奔,自己也沒辦法,頂多是等回到了學校再好好的鄙視他——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懦夫!你還是不是男人?
轉身向回跑的楚中天這時候才有心思回想一下剛才的進球,然後意識到自己確實打進了在溫布爾登的第一個球……
真帶勁啊!
進球真帶勁啊!
他在跑動中用力揮了揮拳頭,又引來看台上一陣球迷們的歡呼。
雖然沒有電視直播,也就沒有進球重放,但是楚中天卻在自己的腦海中將剛才的進球重放了無數遍,他一次又一次體會著當他綳直了腳弓踢中足球時,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一拳打中別人鼻子一樣,真爽!
突然他的後背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扭過頭去,發現是喬.希林。
「真是一個漂亮的進球,哈!」希林對他擠眉弄眼的。「真想不到你也能踢出這樣的球來!記得感謝我在賽前對你的指導哦,欠我一頓酒,找個時間頓斯酒吧……」
他沒有再說下去,又拍拍楚中天的肩膀,就跑開了。
接著凱文.庫珀上來摸了摸他的頭:「力量很大,不過略正。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那個門將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恐怕不容易進球。不過……」他看著楚中天重新笑了起來。「幹得漂亮,楚!」
隊長凱文.庫珀走了,換上來拉塞爾。
「這是給艾米麗的生日禮物嗎?」他小聲問道。
楚中天盯著他沒回話。
「呃,好吧。漂亮的進球。」拉塞爾點點頭。「但我相信你是蒙的。」
說完他也跑開了。
這次先是一陣嗚哇亂叫聲在楚中天背後響起,接著他的屁股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混蛋,博客!」楚中天捂著自己的屁股罵道,「雖然你是同性戀,可不代表我是!以後別拍我屁股!」
「我可不是『玻璃』!」博爾傑笑嘻嘻地湊上來。「幹得不錯,你把我們所有人的風頭都搶了!雖然那個女人因為害羞而不敢下來,不過沒關係,你有她的聯繫方式嗎?」
楚中天看了他一眼,接著拍拍他的肩膀:「你還說你不是『玻璃』嗎?」
他沒有告訴博爾傑什麼美女的聯繫方式,就這麼跑走了,留下一個博爾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得到背影。他想不通自己要美女聯繫方式和他是不是「玻璃」有什麼關係。
「嘿!別想獨吞,你這個小氣鬼!!」回過神來的博爾傑對著楚中天的背影揮舞著拳頭吼道。他只當是楚中天那麼說只是因為自己的這個中國隊友太小氣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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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下看著隊友們挨個上去和楚中天祝賀,伊姆斯喃喃道:「或許我真的應該讓他多練一些射門了……」
這次英格里希也沒有表示什麼反對意見,剛才楚中天的那腳遠射震撼了他。那可是一腳真正的世界波。
「當他進可攻退可守的時候……你知道嗎,尼基,我雖然同意了拉塞爾的離開,可我一直都在頭疼找什麼人替代他。今年夏天,可不知道能不能在轉會市場上挖到什麼好貨……」伊姆斯繼續說。
「所以你打算培養那個中國人做核心?」
「其實他已經是核心了,不過是防守核心。我唯一的遺憾是,一周只有兩天的訓練時間,而且這兩天他還未必都能來。噢,暑假是多麼美好啊……」
「再過些日子就是復活節了,他們的學校又要放假。半個月。」
「如果我們俱樂部成為全職業俱樂部,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這小子一份職業合同。」伊姆斯嘆道。
「這不可能,你別想了,特里。」英格里希搖頭,「他是一個中國人,他拿不到勞工證的。」
「啊!」伊姆斯拍了拍額頭,「該死的勞工證!該死的中國國籍!」抱怨完了,他看著正在慢慢跑回自己位置的楚中天,嘆了口氣,「那小子要是一個英格蘭人太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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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即將重新開始,看台上的球迷們歡呼聲漸漸停歇,這一波過去了,他們在蓄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