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夜流光相皎潔 第四節

帝霄因神力劇增的緣故,身高與身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的他再無半分少年的柔韌與稚嫩,眉宇間俱是屬於男子的朗朗之色。長發如瀑,有些凌亂,眼角濃重的金色鳳凰刻文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剛毅的唇說不出的薄情寡義,殺伐果斷。一切的一切,都昭示這乃天地間堅不可摧的存在,便是閔然尚且要避其鋒芒的天界至尊。

紫凰的腳用力踏上帝霄瑩白的手指,使勁打著旋。這殘虐的舉動,讓她憋悶許久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解氣和快慰。帝霄疼得悶哼一聲,渙散的眼眸終於有了焦距。他試圖拽出自己的兩根手指,卻怕拽倒紫凰不敢太過用力。帝霄如此這般忍讓,絲毫沒有被珍惜,換來的卻是那隻腳越發用力。帝霄不再試圖抽齣劇痛的手指,垂著眼眸冷漠地看向紫凰踩住手指的腳。

紫凰低低地笑了起來,這笑聲來得如此暢快,沒有半分作偽,滿是勝利與得意。紫凰眯眼看著垂著眼眸的帝霄,甩手打掉了他的發冠。一把拽住了帝霄的長髮,惡狠狠地朝下一拽。帝霄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昂起臉來,雖是疼痛卻抿著唇不聲不響,垂著眼不肯與紫凰對視,那模樣不知是不屈還是不甘。

紫凰『嘖嘖』了兩聲,嘴角輕勾。眼前的,是這天地三界俱要仰望的神祗。可此時,在自己的手中,卻如無害的稚子般,被逼迫得不知所措,無力還手。排山倒海的神力、驅神役鬼的法力似乎全無了用處。那種征服一切的快感,讓紫凰忘記了所有的心煩與不快。

帝霄眉宇間所散發的迷茫與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眼角鳳凰專屬的金色刻文,在這樣的月夜中又有種說不出的魅惑之意。天地間最剛硬堅不可摧的男子,身負大神通乃拘神遣將的至尊,卻如凡人般匍匐在自己腳下,無力掙扎。帝霄半垂的雙琥珀色眼眸,透露出的神情如此地脆弱與茫然,如此極端矛盾的存在,如罌粟般蠱惑著紫凰心中的清明。

紫凰俯下身去,盯著帝霄的臉凝視許久,突兀地笑了一聲。她提起一壇酒仰頭灌下,直至酒罈空去,甩手扔了出去,壇罐碎了一地。帝霄驟然一驚,竟是不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有些惶恐地看向碎了一地的瓷片。此時他早不記得那些法咒與神力,只覺眼前的人邪魅而可怕,忍不住一點點地朝後縮去。

紫凰再次拍開一壇酒,送至帝霄眼前:「殿下喝嗎?」

帝霄小心地搖了搖頭,如幾百年前無數次面對紫凰般,眼神有些怯弱,小心翼翼地試圖躲開眼前的酒罈。紫凰自然知道帝霄不會喝酒,他胎中帶病,自小到大,莫說是烈酒,便是果酒也不曾喝過一口,怎麼可能會飲酒。不會喝酒,自然不懂其中樂趣,只余辛辣。紫凰抿唇而笑,似乎被帝霄的順從取悅了了,此時的笑意也不再像方才那麼冰冷,她捏起了帝霄的下巴,提起酒罈朝他嘴裡灌去。

帝霄掙扎了幾下,到底掙不開下巴上的鉗制。烈酒流入喉嚨又辣又痛,一雙眼睛被酒沖刷而過,燒燎得火辣辣地疼,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紫凰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指死死地捏住他的下巴。帝霄根本掙脫不開,直至一壇酒全部潑下,入口了大半。紫凰才鬆開了手,扔掉空空的酒罈,低低地笑了起來。

帝霄心中說不出的委屈、氣怒,喝道:「你鬧夠了嗎!你到底要怎樣!不過……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何至於你如此、如此癲狂!」

紫凰笑了片刻,拎起來一壇酒,再次喝了起來,許久許久,趴在帝霄耳邊輕聲道:「你若跪地求,你對我好?!那也是以往的事了,我還了你一條命還不夠嗎!」紫凰譏笑一聲,一雙杏眸滿是鄙夷輕視之色,「你別將自己說得如此無辜!自我將女媧石雕刻成的龍鳳佩給了你,便一直想待你好一些。我也曾整日為了你內疚來內疚去的!我若有事,第一個想起來便是你。你覺得我是利用你。可在我看來,我是不曾與你見外!你若不喜歡這些,想與我客氣或是形同陌路,直說便是,何必要痛下殺手!」

帝霄喝道:「你住口!」

「怎麼?惱羞成怒了?!現在的你心思歹毒狡詐,說變卦便變卦,說殺我就殺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憑什麼隨你喜好,便要拿捏我的生死?你說囚禁便可囚禁我,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紫凰撇了帝霄一眼,「莫說你還沒有登基為皇,便真是天羽界鳳皇又有什麼了不起嗎?在我眼裡你永生永世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喜怒無常的大魔頭!」

帝霄幾次抬手,對上紫凰的冰冷的眼眸,終是揮下不去。他高揚著手掌,渾身止不住地發著抖,咬牙道:「紫凰!你這個混賬!」

紫凰目光逐漸轉冷:「我不否認『混賬』這兩個字。可,以後『你對我好』的話,莫要再提,省得徒惹笑話!」

帝霄氣怒交加,又惱又恨,頭腦一片空白,眼中只余紫凰滿是諷刺的笑臉,心中怒火已將理智吞噬,指著紫凰喝道:「混賬東西,你且等著,明日我便去收了你妖界,滅你全族!」

紫凰絲毫不懼站起身來,直視著帝霄,冷笑道:「我方才都說了,我混賬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今天才認識我嗎?你想怎樣,又想打殺我嗎?滅我全族,也需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你若敢動我爹娘,我便敢與你同歸於盡!」

帝霄卻驟然一驚,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不自覺地放下手:「罷,罷……本尊懶得同你計較!」

紫凰冷笑一笑,滿眸凌厲驟然站起身來,一步步地逼近帝霄。方才還氣勢高漲的帝霄卻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紫凰一步步的逼近著,片刻間,帝霄已被逼得一步步退去,直至推到台階之間,被酒罈絆倒,踉蹌地倒坐在地。

紫凰冷笑連連,冷眼撇著帝霄有些不知所措背靠著柱子,跌坐在地。帝霄那雙微挑的琥珀色眼眸,俱是迷茫彷徨之色,彷彿迷路的狡兔般,無害而惶恐。紫凰從不知何謂征服,可眼見身高八尺的錚錚男兒,被自己逼得退無所退時,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和肆意。

帝霄因神力劇增的緣故,身高與身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的他再無半分少年的柔韌與稚嫩,眉宇間俱是屬於男子的朗朗之色。長發如瀑,有些凌亂,眼角濃重的金色鳳凰刻文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剛毅的唇說不出的薄情寡義,殺伐果斷。一切的一切,都昭示這乃天地間堅不可摧的存在,便是閔然尚且要避其鋒芒的天界至尊。

紫凰的腳用力踏上帝霄瑩白的手指,使勁打著旋。這殘虐的舉動,讓她憋悶許久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解氣和快慰。帝霄疼得悶哼一聲,渙散的眼眸終於有了焦距。他試圖拽出自己的兩根手指,卻怕拽倒紫凰不敢太過用力。帝霄如此這般忍讓,絲毫沒有被珍惜,換來的卻是那隻腳越發用力。帝霄不再試圖抽齣劇痛的手指,垂著眼眸冷漠地看向紫凰踩住手指的腳。

紫凰低低地笑了起來,這笑聲來得如此暢快,沒有半分作偽,滿是勝利與得意。紫凰眯眼看著垂著眼眸的帝霄,甩手打掉了他的發冠。一把拽住了帝霄的長髮,惡狠狠地朝下一拽。帝霄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昂起臉來,雖是疼痛卻抿著唇不聲不響,垂著眼不肯與紫凰對視,那模樣不知是不屈還是不甘。

紫凰『嘖嘖』了兩聲,嘴角輕勾。眼前的,是這天地三界俱要仰望的神祗。可此時,在自己的手中,卻如無害的稚子般,被逼迫得不知所措,無力還手。排山倒海的神力、驅神役鬼的法力似乎全無了用處。那種征服一切的快感,讓紫凰忘記了所有的心煩與不快。

帝霄眉宇間所散發的迷茫與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眼角鳳凰專屬的金色刻文,在這樣的月夜中又有種說不出的魅惑之意。天地間最剛硬堅不可摧的男子,身負大神通乃拘神遣將的至尊,卻如凡人般匍匐在自己腳下,無力掙扎。帝霄半垂的雙琥珀色眼眸,透露出的神情如此地脆弱與茫然,如此極端矛盾的存在,如罌粟般蠱惑著紫凰心中的清明。

紫凰俯下身去,盯著帝霄的臉凝視許久,突兀地笑了一聲。她提起一壇酒仰頭灌下,直至酒罈空去,甩手扔了出去,壇罐碎了一地。帝霄驟然一驚,竟是不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有些惶恐地看向碎了一地的瓷片。此時他早不記得那些法咒與神力,只覺眼前的人邪魅而可怕,忍不住一點點地朝後縮去。

紫凰再次拍開一壇酒,送至帝霄眼前:「殿下喝嗎?」

帝霄小心地搖了搖頭,如幾百年前無數次面對紫凰般,眼神有些怯弱,小心翼翼地試圖躲開眼前的酒罈。紫凰自然知道帝霄不會喝酒,他胎中帶病,自小到大,莫說是烈酒,便是果酒也不曾喝過一口,怎麼可能會飲酒。不會喝酒,自然不懂其中樂趣,只余辛辣。紫凰抿唇而笑,似乎被帝霄的順從取悅了了,此時的笑意也不再像方才那麼冰冷,她捏起了帝霄的下巴,提起酒罈朝他嘴裡灌去。

帝霄掙扎了幾下,到底掙不開下巴上的鉗制。烈酒流入喉嚨又辣又痛,一雙眼睛被酒沖刷而過,燒燎得火辣辣地疼,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紫凰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指死死地捏住他的下巴。帝霄根本掙脫不開,直至一壇酒全部潑下,入口了大半。紫凰才鬆開了手,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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