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論五十年相聲之現狀 台灣相聲

好多人和我們聊天時提到過台灣相聲,在觀眾當中,對台灣相聲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相聲瓦舍和表演工作坊,包括馮翊綱、宋少卿、金士傑這些演員。知道更多的就是馮翊綱,我沒有和他正面的接觸,有過間接的聯繫。國內有些個相聲演員吧,經常會對他們雞蛋裡挑骨頭,會去批評人家說,哎,這個普通話說得不好啊,感覺不對啊。我倒覺得這些話說得不厚道。

我首先要說的是感謝所有的台灣相聲演員,感謝台灣的相聲大師,魏龍豪、吳兆南先生。回過頭來想想,在福建,大家知道什麼相聲演員嗎?廣東廣西,有什麼著名的相聲演員嗎?在國內尚且都沒有這麼多的演員,那麼翻山越嶺跑到台灣那裡,還有那這麼多演員在那兒為了相聲的薪火相傳做著努力,還要人家如何?出於地域文化的原因,那是不能強求的,那個地方要他講什麼老北京話,那怎麼可能?人家唱一段歌仔戲,我們也不知道唱的是什麼。

我們承認,魏龍豪、吳兆南先生不是坐科學藝,他們沒有從小學過,但是他們單憑記憶,竟然把相聲在台灣生根發芽了,讓相聲復活了,後面又有賴聲川,有馮翊綱,宋少卿,台北曲藝團的郭志傑這些人,在為台灣相聲做著努力,單憑這一點,難道就不值得我們尊敬嗎?不值得我們鼓勵幾句嗎?人要厚道一些,我們不能用自己的長處去衡量別人的短處,單從傳承這個傳統文化和相聲藝術來講,他們是功不可沒的。

我聽過一批台灣相聲演員的節目,我的感覺是很新穎,很有特點。他們有的時候是整場的相聲,用各種方式來串,我們先不要管他說是好與不好,合適不合適,我們看他的節目首先不要是帶著有色眼睛去看,首先要是撇著大嘴擺在那看,哎!什麼玩意!那人家好我們也看不出來,那就糟了。他正是因為沒有學過這些傳統的表現形式,他是用一種全新的理念在詮釋相聲,用他們那種獨特的眼光去開拓相聲,從一個新鮮的切入點切入,這個東西就很好。包括吳兆南先生的《佛曰不可說,子曰大聲說》,樊光耀啊,劉增凱啊,這些演員的作品我都聽過。李立群、金世傑這些優秀演員更是國內少有,我也都看過一批,感謝他們,他們身上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們去學習的

他們使相聲在台灣紮根生長,開花結果,將相聲傳播到東南亞的華人世界裡,讓更多的人更加喜歡相聲,真的功不可沒。而且像賴聲川、馮翊剛,這些相聲的創作表演者都學過戲劇,有的是教授有的是研究生,他們通過戲劇來表現相聲,這個就更有圈點之處。賴聲川的碟我都有,他的舞台劇《暗戀桃花源》《我和我和他和他》,這些更是為大家所周知。

我們也一直在講,相聲不單單是說,相聲也是演,我們也是演相聲。並不是說兩個人把詞說下來,站那裡一說完就完了。這裡面有很深的學問,每一個人物的刻畫都有他的道理,今天說這段里這個人物是什麼樣的一個壞人,別的作品裡面可能就是一個比較隨和的人物,你要去表現這個人物,所以把演納入這個表演相聲當中,這是正確的,相聲並不是單獨靠說。如果將相聲局限在說,那麼相聲表演就永遠達不到一個高度。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我們每一位大陸的相聲演員都要感謝台灣相聲演員,要求別人不能太苛刻,對待自己不能太鬆懈。

《論相聲五十年之現狀》

相聲《論五十年相聲之現狀》這個節目呢,挺有意思的,它可能在相聲史上絕無僅有的一個。它讓很多人都流淚了,然後全場經久不息的掌聲。後台很多人也哭了。好象還從來沒有人這麼演出過。與其說它是相聲吧,倒不我覺得更像一段演講,它是我這十年劇場經營的心態和真實寫照。其實它倒不是說是坐在那兒一口氣寫下來的,不是如此,它是一個過程。最早的時候,我們小劇場演出不是很順利,我們就既分析了原因,也仔細地思考當時的現狀。好多事情呢,我們很不解,而且也覺得不是很舒服,因此斷斷續續地就把我們當時的一些感慨就說了出來。有返場的時候,或者在節目表演的當中,有時是在電話部分,我們就說一些這些支零破碎的東西。後來這個東西越說越多越說越多,我們覺得這個篇幅完全夠一段相聲。

於是就在我們這個專場演出「紀念相聲前輩『窮不怕』朱紹文先生誕辰176周年」的時候,有人會奇怪,為什麼這個紀念專場是紀念窮不怕先生176周年,而不是逢五逢十的整數。其實我們等不及了,雖然我們也想等到180周年,但是我們覺得那回,後台也好,觀眾也好,需要振奮一下,需要有這麼一個名目,當時想了一想,因為這個相聲,我們現在刨根刨到張三祿先生是第一代。長期以來認為「窮不怕」朱先生是我們相聲的鼻祖,在譜上也有記載。我們覺得窮不怕先生他完善了相聲的很多作品,很多相聲的傳人,都是從朱先生這一直傳下來的。他功不可沒,所以稱得上相聲鼻祖,理應有這麼一個紀念他的儀式。出於這幾點考慮,我們當時就搞了這麼一個活動。

我有這個想法,弄了這麼個節目,叫什麼名字呢?就叫做《論相聲五十年之現狀》,它可能不是這麼準確,但卻是從我們的角度去解剖和分析一下相聲的現狀,以及它為什麼淪落到觀眾一打開電視看到相聲就調台,演員們紛紛去轉行做別的,到底是因為什麼造成了這一些,從我們的角度分析了一下,其中也結合了北京德雲社十年創業的艱辛。步步血淚,真是刀槍林中鑽出來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把這個節目又重新完善了一遍,一直到演出那天,是張文順先生給我捧的那個節目。這個節目反響很好,在圈內圈外引來很大的震動吧。估計往後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說這個作品了,那只是是階段性的一個總結。但是我也知道,這段作品,有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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