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回 眾怒難犯女屠戶領死入刑堂

天南逸叟武維揚對於擄劫司徒謙的事還真不知道,不過女屠戶的淫行醜事,天罡手閔智和查辦雙頭鳥的刑堂師父們全報告過。

這時聽到矮金剛藍和這麼當面追問涼星山的事,遂也憤然說道:「據我看藍二俠可以毋須再過事追究,這等敗類是我鳳尾幫全幫之羞。我鳳尾幫中尚沒有縱容壇下弟子破壞幫規的惡劣行為,現在我毋須再問,只把她早早處置了,免得誤我們的大事!」

武維揚知道這次要不把她趕緊解決了,定要招出極大的難堪來。

說到這,這就要請竹符立刻處置。

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突然站起來,向藍二俠道:「我有幾句話向武幫主請教請教。」

隨向武維揚道:「武幫主,我們以江湖道義相見,兩家的事尚未說清,再有這樣含沙射影的事加在那方面,誰也不肯甘心忍受。貴幫涼星山陸舵主以一個女弟子,受幫主重託掌著貴幫重舵,我不敢恭維這位女舵主,只憑她這江湖匪號『女屠戶』三字,鳳尾幫中就不宜容留。可是她竟作些傷天害理的事,以武幫主掌著龍頭主舵下,竟會沒有早日發覺,這足見這位舵主的手段如何!江湖道上無論哪一幫、哪一會、哪一門、哪一派,幫規、門規大同小異,全不外以得藝忘本、欺師滅祖、不孝不義、貪淫好色為最重的戒條。無論任何門戶中全不肯容這種門弟子存留,一經觸犯,有時比國法處治的還嚴,這是凡在江湖上行走的朋友,沒有不知道的吧!這位陸舵主身犯江湖大忌,她自身多行不義,甘心作惡,貴幫主不處治她,只怕江湖道中人已經難容;她竟敢把我淮陽派門戶中弟子司徒謙脅入陸家堡。武幫主,你要知道我淮上清風堡綠竹塘收徒至嚴,成全出來一個少年門徒談何容易?我這門弟子幾乎斷送在她手中。武幫主,事情不擠到這,我王道隆實不願談這敗壞幫規、貽羞門戶的事!只是我淮陽派中三代的清名,幾乎全毀在陸舵主手底下。武幫主,我不能再優容隱忍,要一手除她,為江湖上去此惡魔。只是那動手時,我們不作欺心之語,實不願留她,寧願以處治不當,在幫主面前請罪,也不肯再放她走。只是我們終不是這位女舵主的對手,終被她脫出手去。如今把她送回十二連環塢,武幫主應該認為這是貴幫祖師格外慈悲她,叫她少作一分孽,為貴幫的威名多保全一分。現在沒有別的,只問她涼星山擄劫敝派門徒有這件事沒有?我王道隆入江湖行道三十年來,就沒以一個女流作過對手,有也只從貴幫陸舵主一人為始吧?」

鷹爪王這番話是軟中硬,武維揚任憑怎樣老辣也覺得有些難堪。

女屠戶陸七娘聽到這淮陽派掌門人嚴辭質問,這女淫孀的狡詐聰明可十分過人,在驚惶恐懼中她可沒忘了拿主意。

她從幫主一發話以及現在的神色上,已察覺出幫主絕沒有留自己之心,只是這種臉面他有些丟不起,自己不伺隙進攻,放鬆了一步,就要把自己僅余的一分希望斷送了。

她想到這,再不遲疑把機會錯過,往起一挺身,用那嫩如春蔥的手,駢雙指一捐鷹爪王道:「可惜你這般年歲,身為淮陽派掌門人,竟對一個已在孀居的女人說出這種誣衊的話來!我羅錦雲既在鳳尾幫下作女弟子,就要以死報效我們祖師。不錯!你那門下姓司徒的弟子,落在我們手中,你可別忘了,那時我鳳尾幫中人不動你們,你們也不肯再罷手。王道隆,你還少說了一件事,西嶽派的門下又何嘗逃出我們的手下?那時各走極端,只要各憑自己的本領較量。王道隆,你們以堂堂淮陽西嶽兩派的掌門人領率的門弟子,栽在我一個女流手中,你們夠栽的了!現在竟出此下策,來用這種誣衊語言,好掩飾你們的羞愧,只是我雖是和你們為仇,你們也要為你們掌門人的尊嚴想想,是否應該對一個女流這麼不顧天理的來侮辱欺凌?我羅錦雲縱然被幫規處治了,我至死不能忘你們的好處!」

女屠戶陸七娘這番倒打一耙的血口反誣,淮陽派掌門人是多麼持躬謹嚴的人,哪聽得慣這種淫孀狡辯。

冷笑一聲,向武維揚道:「武幫主,貴幫陸舵主這番話叫我王道隆好生慚愧!我一個江湖上這般年歲的人,對於一個鳳尾幫的女弟子這麼不能容忍,盡情誣衊,怎叫她不以死相拼?只是武幫主,我這般年歲,在江湖上這些年來,尚還沒敢稍背江湖道義。現在聽貴幫陸舵主的意思,必須給她一個真憑實據。我只請問武幫主,是否非得我提出真憑實據才肯甘心,也免得武幫主的壇下香主、舵主們的不服么?」

天南逸叟武維揚率然答道:「王老師既為武林名家,更掌著淮陽派正大門戶,我焉能有甚麼不信任的地方?陸羅錦雲的行為不檢,犯重大幫規,我們焉能再存姑息之心?全是她不肯公然承認她的罪狀。我身為龍頭主舵,要是處治她哪還能容她狡辯,老師父們在天鳳堂所見,定可知道我武維揚對於幫中弟子,絕不容他們逞他們的狡詐詭謀!只是這陸羅錦雲既是女弟子,我武維揚要叫她死得甘心。王老師,我們現在凈業山莊尚有未了的事,不必因她一人耽誤我們的大事,我倒要在我們事完之後,開壇逐條審問她。與貴派的事,我自能還王老師個公道,王老師以為如何?」

鷹爪王一聽天南逸叟武維揚這種閃展騰挪的話,依然有暗中維護這人神共憤、江湖難容的敗類:她分明是故意與我作難,認為不給她個真憑實據,她不肯甘心服罪。

只是這涼星山的事我又怎能給她拿出證據來?

勢逼處此,我也只有把當時的事實說出來,她和武維揚承認不承認,只好由他們,我也顧不得掌門人的身份了。

鷹爪王此時怫然震怒說道:「武幫主,我們兩下較技凈業山莊的事,沒什麼早晚,現在即或只就這件事情追究一下,也倒值得。我只請問陸舵主,我們兩派門人落在你的手中,那固然怨他們經師不到,學藝不精。那時你就是當時把他們命廢了,是他們自己無能,怨不得他人。只是小徒們被擒後,陸舵主把小徒司徒謙擄進了陸家堡,把西嶽派女弟子另囚在別處,單把一個少年弄進她寢室,以酒色引誘,是何居心?」

鷹爪王底下的話還沒說完,那女屠戶淫孀陸七娘已橫截著話風道:「我看王老師你還是口角上多積一些陰功為是。實不相瞞,既已和你兩家成敵對行為,那時你陸舵主也沒想再令你們好好出我西路十二舵的轄境,這才設法誘取你們這次下江南的實力究有多大,我羅錦雲不在你們少年身上用此手段他焉肯……」

淫孀陸七娘這些話沒說完,西嶽俠尼憤然起立一聲斷喝道:「孽障,你真是信口胡云,藐視沒有人敢如何你么?貧尼自掌西嶽門戶以來,就沒容過象你這樣作惡的孽障!現在你自以為來到凈業山莊,貧尼的鎮海伏波劍就斬你不得了么?孽障!貧尼情願把西嶽派扔在凈業山莊,也叫你逃不出我的劍下。那神女峰頭陸氏清修庵是你藏垢納污之地,你把司徒謙用藥酒灌醉,要作傷天害理的事,是否淮陽派掌門人一人所見?有目共睹的事,你尚敢當場狡辯,反唇相譏;來在凈業山莊,還要給你拿出憑證來,憑證盡在,不過我兩派門下弟子全是清白之身,豈肯和你這形同禽獸的惡魔對質,你挾那少年入神女峰又該怎麼講?」

女屠戶淫孀陸七娘這時面色倏變,兩道細長的眉毛一挑,望著西嶽俠尼恨聲說道:「慈雲老尼,你是佛門弟子,我羅錦雲雖是在家人,但是我年輕輕的作了未亡人,我正為是知道我一身的冤孽過重,這才在神女峰頭,起建陸氏清修庵。難道世上只當了尼姑才准修行,我這半邊人佛門中就不許懺悔了么?慈雲老尼,你說的什麼事我一概不知,我羅錦雲如今落到凈業山莊,我算是認了命。不過你鎮海伏波劍雖利,只是如今有些用晚了,陸家堡有本領自能由你施為,如今身八十二連環塢,凈業山莊里把你們待若上賓,只憑你們這兩個不能容人的一男一女,勾串合謀的來毀我,竟敢在凈業山莊殺戮鳳尾幫壇下弟子,你把鳳尾幫也太看成烏合之眾!我羅錦云何懼一死,只怕不容你們這樣猖狂的!」

這淫孀陸七娘說這話時,說的聲音非常大,非常快,說到「這樣猖狂的」五個字,把嬌軀往壇一偏,向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連連叩頭道:「幫主,錦雲受這樣污言穢語,無顏再活在世上給幫主丟人現眼,弟子情願領幫主的慈悲,任憑幫主怎樣處治,弟子情甘忍受。只是在我鳳尾幫主地方上,有人妄動我一指,我寧冒死也要和他周旋,弟子只求幫主的慈悲,賜刑給弟子,免得落在他人手內,也是鳳尾幫之羞!」

女屠戶陸七娘這番狡惡的話,給淮陽、西嶽、鳳尾幫已燃起的烈焰上又給澆了一桶油一樣,這種話既毒且惡,任憑多麼精明幹練,也是當局者迷。

這兩位掌門人在憤怒之下,越發的把一件最重要的事忘掉,淫孀口口聲聲要給她個真憑實據才甘服,這種情形就是令司徒謙、修性和她當面對質,她也仗著伶牙俐齒不肯認帳。

西嶽俠尼雖是佛門弟子,數十年修為,把火興已滅了許多,但是此時竟不能除掉這麼為害江湖的淫孀蕩婦,更兼武維揚的情形尤其令人難耐,他明是能阻止這淫孀無理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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