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回 寄柬貼俠尼巧還白羽箭

原來從閃屏上飛墜來的正是矮金剛藍和,就見他隨手扯過一張紙箋,順手拿起案上的現成的筆,「唰唰」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跟著把筆放下,毫不遲疑的一擰身躥向閃屏後,分明是追趕那兩位香主而去。

就在這藍二俠身形才隱,忽見迎面神案上黃緞子帳幔一動,又躥出一人,捷如飄風,也落在了那書案前。

鷹爪王一看此人,不禁暗道:「我王道隆甘拜下風了。」

原來其次現身這人正是西嶽俠尼慈雲庵主。

只見這位俠尼看了看案上藍二俠所寫的那張柬帖,點了點頭,隨手從囊中掏出一物。

鷹爪王一看,正是那支蛇頭白羽箭。

俠尼另寫一張字柬,竟把它插在這張紙箋上,跟著也是翻身一縱,向閃屏後追去。

鷹爪王深服他二位的膽量,就憑這種勁敵當前休想脫身,自己想:「藍二俠與俠尼既已在這裡留名,自己豈可入寶山空回呢。」

遂飄身落到檐下,縱到廳門首,掀蝦米須竹簾進了廳房,縱身躥到書案前,一看案上兩紙柬帖,一份上寫:淮陽門下藍和載拜;一份上寫:西嶽弟子慈雲合十。

只有俠尼這紙柬帖上多著一支蛇頭白羽箭。

鷹爪王想起這裡在落魂堤從匪幫手中得來的,收存到這時,仍然還給他們,倒也是樁快事。

自己尚存有一支,此時倒不便全放在這裡了。

鷹爪王隨拿了一張紙箋,提筆在上面寫了:武林後進王道隆載拜。

和那兩張柬帖,並排在一處,遂也翻身躥到閃屏旁,往閃屏後略一察看,只見這裡果然開著門戶可通後面。

自己不敢過份大意,躡足輕步到了門首,推開門往外看了看,只見門外靜悄悄並無人跡。

鷹爪王躡足輕步來到外面,只見這一帶又是一番景象。

離開廳後五六丈,就是一片人工堆疊的假山,往後去的道路,完全被這片假山阻擋住。

在這假山下開闢著一條道路,迴環曲折,景象陰森。

從這條道往後走,若是有幫匪潛伏,頗難覺察,只是藍二俠和西嶽俠尼已深入腹地,自己豈可半途而廢。

遂略辨了辨眼前的形勢,飛縱進山道。

順著這迴環,只見眼前豁然明朗,兩邊全是成行的果木樹,當中一條寬闊的道路,往前面看看,黑沉沉看不到頭。

鷹爪王遂順著這條道路往前走,兩邊的樹林中卻不時的隱現燈光,可是也看不見人跡。

往裡走了數箭地,只見迎面陡現出山莊。

翠柏蒼松環圍著一片竹籬幽徑,隱約的見裡面花木扶疏,襯著一條靜蕩蕩的白石甬道,可是這麼清幽的園林卻含一股子殺氣。

除了當中這條甬道,兩邊的花木之外,地上的碧草如茵,看情形,只有當中這條甬道可走。

鷹爪王不敢貿然往裡進,並且斜月疏星,潔白的甬路照得纖毫畢現。

從這甬路上走,不論明處、暗處,只要有幫匪一露面,自己的行藏就容易敗露。

按夜行的規矩,還是得穿著草坪和樹木蔭中,容易隱蔽身形。

鷹爪王腳下輕輕一點,往一排果木樹前一落,就覺著腳下微微一軟,「嘎吧」的一聲輕響,鷹爪王就知不好,腳下微微的一頓,施展本門中的絕技「金鯉倒穿波」,往後躥回來,兩腳跟一著甬路,一疊腰,挺身站住。

就在縱身的同時,從草棵子里,發出一排弩箭,扇面形,斜著向下打去。

鷹爪王若非有一身驚人絕技,非傷在暗器下不可。

自己拿樁站穩,這才明白自己估量的不錯,這一帶凡是能隱避身形的地方全有埋伏。

這條甬路上,任憑著你明著出入,並且矮金剛藍和與西嶽俠尼,此時定然全「趟」進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遂履順著這條白石甬路,縱越如飛,往裡走來。

約一箭多地遠,迎面有一排巨屋,形勢跟平常絲毫不同,完全是圓形的一片走廊,五尺多深的廈檐,足有二三十丈長,開著三個門,隔開一丈有一個不同樣的窗戶。

這窗戶或作焦葉形,或作圓形,每一扇窗有一扇的形式,窗上隱隱全有燈光。

把這條甬路走盡了,正到這排巨屋的石階下,外面依然是靜悄悄,沒有一個人把守。

鷹爪王飛縱到廊下,停身屏氣,聽了聽裡面,沒有什麼聲息。

自己測度好了進退的地方,貼身到焦葉窗下,把窗紙點破了一個月牙孔,往裡察看時,只見裡面好莊嚴的形勢。

這座圓廳足有四、五十丈大,離開門窗有十幾丈深的地方,設著一座神壇。

圍著這神壇,有二尺多高的矮欄杆,這座神壇完全被黃緞子幔帳遮蔽著。

在這矮欄杆外,擺著三座公案,全有黃緞子圍桌。

從頂梁子吊著十幾盞琉璃燈,下面並沒有別的燈光。

在這公案後各設一把金交椅,往四周看,圍著這圓廳擺設數十坐桌椅,一色的紅緞子圍桌,紅緞子椅靠。

在迎面這三張公案桌兩旁,各擺著一扇木牌,這木牌足有五尺多寬,三尺多高;下面單有木架子支持著,木牌上麵粉紙朱字,離的太遠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這三座公案後,各坐著一人,兩面坐定這二人,正是那歐陽尚毅和天罡手閔智。

當中這人年約六旬左右,瘦削的面龐,三綹短須,精神矍鑠,穿著藍綢子的長衫,光著頭頂,看情形是這鳳尾幫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無疑了。

鷹爪王暗中看到圓廳巨廈莊嚴偉大的形勢,不禁暗自驚服天南逸叟果然稱得起江湖怪傑,綠林領袖。

這時裡面的鳳尾幫三位首領,似正在商量著一件什麼事,只為距離過遠,僅看著三人的舉動,聽不見講說的什麼,除這三名匪首之外,還有兩名少年幫匪,離開當中這座神壇有三四丈遠,垂手侍立伺候著。

這時那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忽的站了起來,抬頭向那兩名伺候的少年幫匪一揮手,這兩個少年,齊向幫主一躬身,轉身向後走去。

只見這兩名少年匪徒,一左一右的從這圓廳的後面兩道硃色小門出去。

鷹爪王暗中估計:這圓廳至少有九個門戶,或者也許有十二個門,這三名領袖是在神壇前全是面向著東首,若是後面有門戶,足可以悄悄掩進去。

不論隱身在哪裡,足可以聽聽他們講些什麼?

萬一說的與我們赴會有關也不虛此行了。

鷹爪王想到這裡,遂撤身形離開焦葉窗下,從走廊下往後面趟過來,身形矯捷,圓形的廈檐整走了半周,這才繞到了西面的廳門前,略辨了辨廳後的形勢,只見後面這裡也是三道門戶,門外離開石階二丈外,和這圓廳門相對著是一片密松林。

可是正對著這三道廳門,在松蔭夾峙中,現出三條道路,可看不了多遠出去。

此時天光已經快亮,沒有多少時光,天光一亮,自己再想脫身就不易了。

自己遂不再遲疑,撲奔了圓廳後當中這道門。

來到門首,腳步略停,把後面這扇避風門抬開一線往裡窺察。

好在從這裡到當中的神壇毫無遮攔,見那幫匪議事的所在,正被那神壇遮蔽。

鷹爪王遂輕輕躥進圓廳,雖則有當中的神壇遮蔽著,依然加著十二分的小心,對於鳳尾幫這三位領袖,絲毫不敢輕視。

身形展動,快如脫弦之箭,身形起落之間,已到了神壇後。

鷹爪王抬頭相度了上面的情勢,見上面有許多處全可以容身,雙臂一抖,用「一鶴衝天」的絕技,飛縱上橫柁。

鷹爪王把身形隱住,不禁有些懷疑,橫柁上面並沒有灰塵,這座圓廳又不是現時修建的,上面居然會這麼潔凈,這倒是怪事?

當時隨先往下面察看,見這座神位,四周完全被黃緞子帳幔遮蔽,方圓占著七八丈的地方。

平地起著尺多高的檯子,後面有八扇軟屏,作為神壇後面的屏障。

這木檯子四周,也有矮欄杆。

這神案只有兩丈余長,八尺多寬,這神案前從屋頂上吊著一盞萬年燈,這座神壇被四周的幔遮蔽著,圓廳里的燈光射不進來。

那盞萬年燈的燈焰又小,顯著這神壇陰暗暗,靜悄悄,僅可以看到了大概的情形。

神壇上所有布置的一切,全看不甚清,要想仔細察看神壇上一切,非到下面不可。

不過這種事深犯江湖大忌,擅闖神壇,若被他們發現了,他們認為比什麼仇都深,自己身為淮陽派掌門人,這種事卻冒昧不得。

鷹爪王大致看了看上面的情形,供著木牌的神位上羅列著香花供品;所不同的是從神位前到神案前,擺著一排伍祀,兩旁有令旗令牌等,在神案左右兩旁擺著好幾種刑具。

鷹爪王又從橫柁上,往前移了數尺,已可看到幔帳前的情形,下面的說話聲也可以約略的聽出。

這時聽到下面說話的情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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