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回 秦中三鳥盜鏢試身手

鷹爪王見是師兄金刀叟邱銘,對自己這麼讚許,忙向前施禮道:「師兄不要這麼謬讚。我今夜幾為匪徒所辱,幸仗著這幾位儘力與匪徒周旋,才保得我淮陽派威名未墜,小弟實感汗顏無地。」

金刀叟邱銘含笑道:「師弟,你是越老越世故了。走,這位夏朋友真夠朋友,我們深更半夜招擾不算,還把人家隔年自釀的好酒敬客。來來來,你也辛苦了一夜,愚兄慷他人之慨,我敬你三杯。」

那獵人也笑說道:「里請里請,兄弟沒有別的敬客,兩壇薄酒,略盡地主之誼吧!」

鷹爪王等遂著金刀叟邱銘,以及獵戶們走進院內。

只見門內地方很是寬闊,借著天然的地勢蓋的房子,石牆圈起兩株高大的青松。

這兩株樹的樹榦,粗可台圍。

兩株樹如同兩柄傘蓋一樣,濃蔭匝地,把這院內如張起碧紗天幕。

迎面是三間石屋,兩廊一邊各有一間;石屋建築的雖是十分簡陋,可是分外顯著古樸。

姓夏的獵戶,進得院來,搶行了幾步,把迎面的屋門打開,互相客氣著,走進屋中。

這石屋從外貌上看,並不怎樣,進到屋中才顯得寬大高爽。

這三間是兩明一暗,這兩間通連著,陳設更是簡單,只是收拾的凈無纖塵,雖是十幾位全在這落了坐,依然顯著屋中空曠。

那獵人請大家落座之後,吩咐夥伴燒茶敬客,隨即請教一班武師的姓名,由鷹爪王一一給引見了。

原來這獵戶名叫夏逢霖,在這雁盪山寄居了四、五年,手下有四十多名弟兄,全倚此為生。

為人刨也豪放,頗有江湖中人的氣魄。

此次突然遇到西川雙煞,強霸鐵佛寺,還要勒索獵戶們按時供獻,更逼得獵戶們全要離開此地,另闢山場。

哪知竟正當夜遇了救星,竟會來了這麼一班俠義道,把鐵佛寺的匪徒驅逐,把匪黨的巢穴全挑了。

這一來獵戶們可以安居樂業,哪會不把這班俠義道敬若天人。

這時經大家一通過姓名,更知道這裡面有許多江湖聞名的綠林道,獵人夏逢霖殷勤招待,叫手下各弟兄給大家打凈面水,跟著把桌凳擺開,請大家稍進飲食,稍解徹夜的勞頓。

這時東方已經發白,大家見這獵戶一片真誠款待,這陳年佳釀,更是清香四溢。

佐以山居常用的食品——腌菜、滷蛋、風肉、鹿脯這些野味,在座的人全是輕易不常入口的。

飲著這種佳釀,吃著野味,全是十分暢快。

這才彼此敘了起來,鷹爪王先把那燕趙雙俠的徒孫祝龍驤調到一旁,悄悄問起江南兩鏢客未接請帖,怎竟親親相臨,並與大家怎樣集合的?

祝龍驤遂把與太極柳逢春、愴州武師計筱川等,起身路遇江南武師伍宗義,司馬壽昌的情形,向堡主報告了一番。

原來清風堡綠竹塘,自從鷹爪王率群雄下浙南之後,只過了兩天,又有山東兗州隆義鏢主雙刀金和、西路鏢師鄧謙、北路鏢師蔣恩波和太極柳逢春、滄州武師計筱川,全陸續齊集綠竹塘。

副堡主徐道和,對於來的人,不論是本門,外派全是熱誠的款待。

祝龍驤被留下歸第二路赴浙南,就因為燕趙雙俠,雖說是遊俠在外未歸,可是鷹爪王准知道雙俠必能得著信息,並且這老弟兄最是維護本門,對於本派的門徒,只要有援助的地方,不怕遠隔千里,也要趕去應援。

所以叫祝龍驤晚走兩天,萬一雙俠趕到,或是有甚麼示諭,也好隨時飛報自己。

趕到這幾位武師一到,副堡主徐道和,因為掌門師兄把一切事全託付自己,更是竭誠款待來賓。

徐道和的意思,是想著自己不論如何,也要使賓至如歸,才對得起那掌門的師兄。

自己雖是這麼想挽留著所來的一班俠義道,在這裡多盤桓幾天,只是這班人一到清風堡綠竹塘,一見堡主已然率眾離開綠竹塘,趕奔浙南雁盪山,全要即日起程南下,為淮陽派儘力幫忙,以盡江湖道的義氣。

更有和淮陽派交情重的,更想著得給人家盡一番力,更是催著大家趕緊走。

祝龍驤把鷹爪王的意思向大家說了,請大家稍安勿躁,堡主雖是率眾先走,可是就是到了浙南,也是得先踩探十二連環塢老巢的所在。

叫我們留守清風堡的,等到的稍晚的,再隨同大家趕到浙南東平壩集合。

可是任憑副堡主徐道和怎樣挽留,大家也要即日起身。

副堡主徐道和見大家堅意諄諄,遂不再過於挽留,立刻給大家預備程儀和白鵝翎。

這次是燕趙雙俠的徒孫祝龍驤、衡山鳳凰崗飛刀盧建堂、鐵蒺藜賈玉堂、十八盤嶺的太極名家柳逢春、滄州武師計筱川,兗州隆義鏢店雙刀金和、鏢師鄧謙、北路老鏢師蔣恩波、臨城趙雲龍弟子孫玉昆、孫玉崗,這一行一共十人,從清風堡起身趕奔浙南雁盪山。

他們其實起身不過較堡主鷹爪王只晚著三天,可是沿刻的情形已經差多了。

是那些發捻已經四路調集兵馬,所有湖黎民商肆,多半緊閉門戶的緊閉門戶,逃亡的逃亡,入官兵的地方,盤查的更緊,直到入了浙境,才漸漸的好走。

這日來到石柱關,這裡有浙江境內的第一個大鎮甸。

這石柱關也是官兵駐防最要緊的地方,這一班武師任憑服裝怎樣往商人的形色上打扮,也掩不住那武夫的本色。

這時浙江省駐防石柱關是一位提督,督飭他麾下鎮鏢協副,沿著本省要衝步步防設,把這一帶把守得鐵桶相似。

這一來凡是經過石柱關的,全要受一番嚴密盤查才能過關。

這一來清風堡的第二路接應一到石柱關,大家就皺了眉頭。

只見關口這駐札一哨服裝整齊、器械鮮明的兵士,一位將官督率著一班兵士,對於過往的商旅檢查極嚴。

這一來所有過關的人就耽誤了很大的工夫,等待過關的排出多遠去。

這時太極柳逢春低聲向師弟計筱川道:「師弟,你看這個關口過著可不易,只要一個語言若不好,立刻就得被扣留下。我們別再在這裡弄出麻煩了,我們何不從別處繞走。」

當時北路鏢師蔣恩波忽的向李武師擺手道:「不用著急,我的眼力要是不差,後邊來的那行人,並四騎騾馱子,很象是武師專走暗鏢的一條桿棒鎮江南伍宗義和三才劍司馬壽呂。」

這時蔣恩波一打招呼,大家全聽見了。

衡山飛刀盧建堂和鐵蒺藜賈玉堂,也聽見了。

這兩位武師和扛南鏢客伍宗義、司馬壽昌也認識,也回頭注目查看。

果然遠遠走來這行人,內中正是那一條桿棒鎮江南伍宗義,三才劍司馬壽昌。

遂向蔣老鏢頭道:「蔣老鏢頭的目力真好,果然是他們二位。」

蔣鏢道:「你們二位和這哥兩個,也有交情么?」

盧建堂點頭道:「我們也是七、八年的老交情了。」

這邊說話的工夫,那一行人已漸漸走近。

只見這班人是四騾馱子、兩名夥計、兩位鏢客、四名騾夫。

眨眼間來到近前,大約是已經知道過關須經過盤查,不敢硬往前闖,到丁這一行守候過關的商民百姓的後面站住。

這位蔣老鏢師遂向衡山鳳凰崗武師盧建堂、賈玉堂兩人一點首道:「咱們過去看看這二位,問問他們二位是保哪裡的鏢。」

三人遂奔到後面,遠遠招呼道:「二位鏢頭,這是從哪兒來,往哪裡去?」

伍宗義,司馬壽昌正跟手下趟子手說著話,忽聽有人招呼,忙看時,全失聲招呼道:「哦!你們三位怎麼會到一處,這也是等候過關么?」

蔣武師點頭道:「我們正是等候過關才能遇上二位鏢頭,要不是過關耽擱時刻,此時已走出十幾里地,哪又能與二兄相會哩?」

司馬壽昌道:「我們這是保一票暗鏢,不料竟與好友相遇,真是幸會的很。我們在前途已經聽見行人說過,這裡關口過形嚴苛,只怕我們未必得容易過去。」

飛刀盧建堂道:「伍二哥,你們雖保的是暗鏢,可是總有鏢行罩著,諒還不致受甚麼刁難。我們這次一行十人,恐怕一個答不對就許被扣留。我們這正商量著想從別處繞走,可巧二位仁兄到來。二位常走這趟道,我們應該怎樣走,請二位不客氣的指教吧?」

司馬壽昌道:「我看我們索性合為一路,只說全是鏢行人。這走鏢的人數,歷來沒有限制,雖是人多些,大約還將就的過去。」

伍宗義道:「我也是想這麼辦。咱們一同過了這道關卡,落店後大家合聚一晚,以解征途勞頓。」

這時那關前屯聚的人已過去大半,伍鏢師道:「我們別再遲疑,恐怕叫他們看著疑心。」

蔣鏢頭遂把眾人合在一處,有不認識的略作引見。

又候了半晌,這才挨到了關前,由一條桿棒鎮江南伍宗義向前答話。

這兩位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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