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捏造醜聞

羽田國際機場國外線的候機室里,擠滿了華麗的人群。他們服裝華麗,人也華麗。只要稍微注意看,都是些似曾相識的面孔。這也難怪,他們都是電視台的當紅演藝人員,有歌星,也有演員。這些人擠在候機室里,嘰嘰喳喳,旁若無人。「今天晚上究竟有什麼事?」

一般來接機的人,似乎都受到這峰人壓迫,躲在候機室的角落裡。

「聽說美村紀久子要從美國回來。」

「美村紀久子就是紀久傳播的女老闆嗎?」

「是呀,雖然有人說她是演藝界的女妖怪,實際上她還是個大美人呢。」

「能把這些紅歌星、紅演員集合在黃金時段里,的確很了不起。」

悄悄說話的那班普通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九點鐘剛過不久。

「那當然,神氣活現說自己是明星,如果惹得美村紀久子不高興,立刻就得坐冶板凳了。」

「她的權力真有那麼大嗎?」

「聽說只要她不高興,電視台都要開天窗,可見有多威風!」

「雖然是個女人,但也真了不起。」

「看,大概來了。」

大廳里像花朵般散在各處的演藝人員,開始向中央的入口處集中。

不久,聽到演藝人員發出的歡呼聲,照相機的閃光燈閃呀閃的。就在歡呼聲與閃關燈的中心,有一位若人注目,穿著抽象式圖案式光鮮衣服的女子,臉上帶著微笑,慢慢走過來。衣服的領口開的很低,特彆強調身份的新潮髮型上有一朵白色的緞帶花。

充分表現了演藝界女強人的風度和美。

「歡迎社長回國,這一趟辛苦了!」

在迎接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流行的綠色西裝的男人跑到紀久子身邊,能把非正式場合穿的綠色系衣服穿在身上,而且顯得很瀟洒的男人,是紀久傳播的宣傳部經理風見東吾。據說權利僅次於冬本。

「冬本?」

從刻意裝出來的微笑中,紀久子用毫無笑意的眼光看著風見。

「他現在在大阪,為了把企劃賣給波速電視台。」

「我想也是吧!」紀久子的口吻好像已經猜到冬本不會來的樣子。「今天晚上我會住在東京皇家旅館,我有話對你說,待會見來找我。」

細聲交代風見之後,立刻和所屬的演藝人員們,擺出攝影師要求的姿勢。

風見東吾到東京皇家旅館見美村紀久子,是離開機場三小時以後。雖然沒有指定時間,但他判定記者、周刊,雜誌的訪問告一段落,大概需要這麼多時間。

在旅館的櫃檯打電話時,接電話的正是紀久子本人。

「你到我的房間來吧!二零一五號房,在二十樓。」

「什麼?我可以到房間去?」

風見感到很驚訝,因為紀久子從來沒讓異性的職員進入她的房間。也許是身為女社長,擔心受男職員輕視。她這種作風,也發揮了保持權威的效果。

很可能連冬本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當然不可能進展到一個男人最大的夢想程度,但風見的心中難免產生某種期望。

站在二零一五號房間剛按下門鈴時,門應聲而開。穿著極短睡袍的紀久子,帶著冶艷的微笑迎接他。

「我正等你來,請進吧!」

房間是有沙發的單人房。紀久子在沙發上坐定之後,以眼神示意他在身邊坐下。在淡淡的燈光下,紀久子溫潤的眼睛,是她身為社長第一次對職員風見顯露出來的女性的眼神。胸前有大荷囊邊,短在膝蓋上的睡袍,使紀久子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即使沒有這種少女型睡衣的輔助,紀久子的美仍舊可在她的年齡範圍內受到肯定。

「這是真正的外國白蘭地,要不要來一杯?」

當風見戰戰兢兢,隔著一段距離在紀久子身邊坐下時,好像事先預備好似的,白蘭地酒杯已送到他的面前。在小桌子上,不知是她帶來的還是旅館送來的,放著一瓶陳年的白蘭地。

風見接過酒杯時,紀久子拿起酒瓶,親自替他斟了三分滿的酒。接著,也在白己的灑杯里倒了同樣的酒,以乾杯的姿勢,和風見手裡的杯子碰了一下。

深夜,在高樓大廈中的旅館房間里,男女乾杯,可以認為有特殊的含義。不但乾杯,紀久子的眼神像蛇一樣纏繞作風見的眼光。

風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社長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有意引誘他嗎?如果是這個樣子,自己不接受引誘岩不變成木頭人了。可是,如果不是引誘他卻有所行動,一定會在一聲「無禮!」的呵斥後被開除。他是有妻室的人,不願失去這份工作。而且一直在演藝界里工作,改行非常困難。如果引起紀久子的不滿,待在這個行業里也不會有前途。不需要看以前發生的許多例子,他在紀久子身邊早就有這種感覺了。

對方雖然貴為社長,擁有莫大的權力,但在這樣深夜的旅館裡,單獨相處,畢竟是比他小兩三歲,魅力十足的女人啊,而他自己也是健康的壯年男子。

究竟是什麼意思?就這樣讓可能蘊含許多意義的時間過去嗎?風見為了排除心中不能有所為的苦悶,問道:

「美國的情形怎麼樣?」

「凡是有名氣的我都找到了。拉·普爾威三重唱,瑪奇斯·維基,金客·克因特,普萊安兄,嘉奇·海朗特等都答應了。」

「真是洋洋大觀的名單。」

風見認為紀久子的確很能幹,到美國不滿一個月,就能把通俗音樂界的歌手一把抓。的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此能耐。

「先別提這件事。」紀久子彷彿要慢慢品嘗白蘭地的醇美芳香,把杯子送到鼻子前面,以調皮的眼神看著風見。這種舉止,活像二十齣頭的小姑娘。風見心裡掠過一陣期待。「你認為冬本這個人怎麼樣?」

「冬本?」

紀久子下面說出來的話,等於是對風見的期望澆下一盆冷水。冬本跟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山口友彥被殺之後,聽說冬本有嫌疑?」

「是,好像是這樣。」風見無精打釆的回答。冬本是否有嫌疑,根本不關風見的事。不,有關係。如果冬本是殺死山口的兇手,被逮捕時,紀久傳播的實權就會自動落入他的手中。從這層意義上看,有很大的關係。但是,至少對目前來說,深夜在旅前的房間里,和美麗的女社長相處的絕佳時機,和冬本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說我在美國的時候,刑警來過很多次,真的是冬本乾的嗎?」

「不可能吧!」

「不,很可能是冬本乾的。他有一種偏執狂,而且和山口對抗的意識,也強烈到不尋常的程度。」因為萬國博覽會的企劃被山口拔得頭籌,紀久子想起自己曾徑強烈的煽動他,可是沒想到會做到這種程度!「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事?」風見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紀久子方才那種落花有意的神情,一旦提到冬本的名字後,就恢複為非常現實的麥情。風見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她急劇變化的情感。

「這還用問嗎?就在能不能拿到萬國博覽會製作人的緊要關頭,我們的經理變成了殺人的嫌疑犯,頭腦頑固的籌備委員會,絕對不會讓我們擔任製作人,連法蘭克辛屈那也不準登台。」

「可是並未確定他是嫌疑犯啊!」

把冬本當成嫌疑犯,只是專案小組內部的事,對外還是宣稱是一名提供參考的人而已。只是紀久傳播社內的人,從數度前來查訪的刑警身上,感覺到了超乎一般參考的嚴重性。

這種情形,身在美國,自認比誰都更了解冬本的紀久子,當然了解的更透徹。

「等到報上說他是嫌疑犯就來不及了。」

「可是,不可能吧!」風見仍舊不太相信。這時候,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發生某種事的甜蜜氣氛已經完全消失了。

「風見,你真笨!」紀久子毫不保留地說出這句話。「冬本是不是真的兇手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問題在於紀久傳播的經理有了殺人的嫌疑。」

「……」

「所以,當冬本已經和我們沒關係之後,他是不是嫌疑犯就不干我的事了。」

「沒有關係?」風見發出了像是潑了一盆冷水也似的聲音,他是奠定今日紀久傳播根基最有功勞的人,素有紀久傳播的冬本,或冬本的紀久傅播之稱。他和紀久傳播沒有關係,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啊,我想讓他離開,和他斷絕關係。」

「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你要知道,這不是單純的醜聞,是有殺人的嫌疑。能讓這種人繼續擔任紀久傳播的經理嗎?更何況,現在正值萬國博覽會的重要關頭。做到這一步還不能成為製作人,即使靠自己的力量,邀請已經談妥的,世界級的歌星們來和國家對抗,也沒有勝算。現在不能讓冬本繼續在我們這裡了,那個人已經完了。」

紀久子說這些話的時候,眉毛連揍都沒揍一下。這女人過去對付她的手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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