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亂倫的代價

砂木收好噴霧器,剛要走出電話亭,驀地發現玻璃門上模模糊糊地印著幾個字,不禁瞪大眼睛湊過去,但見上面斷斷續續地映出「嚮往……東……拳……防……原文……台密……」等幾個字。字都是反的,像是出現在湖水裡的倒影。

「這是什麼意思?」

砂木凝視著玻璃門。僅憑這幾個不連貫的字,他猜不出什麼意思,但是總覺得非常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上面的字顯然是從一篇文章中反印下來的。那麼,「原文」是什麼內容呢?突然,砂木又有了新的發現。

「這兒是貼紙片的地方!」

國本數久來時,曾經揭下「電話已壞,停止使用」的告示進了電話亭。如今隱約留下字跡的地方正是貼告示的那個部位。

可以想見,告示的背面塗抹了漿糊,揭下來時帶漿糊的部分把字反印在了玻璃門上。可是,這張用作告示的紙來源於何處呢?砂木斷定:

「告示紙的出處隱蔽著一個男人。那人就是騙出數久,策劃某種陰謀的元兇。」

砂木隱約感到,這個謎一般的男人就在自己附近。儘管一時回憶不起來了,但他覺得最近一個時期確實接觸過告示背面的文章。原文的出處則是解決此案的鑰匙。

砂木詳細記下了玻璃門上的字,然後去雜貨店買來揮髮油和脫脂棉,又匆匆返回電話亭。恰好電話沒人用,他用棉花小心翼翼地揭下帶字的殘留在玻璃門上的簿紙片。紙質不錯,基本上沒有損壞字的原形。

國本數久處於極度的焦躁之中,犯人輕而易舉地騙走了五千萬巨款,但是詩子並沒有被放回來,而且對方再也不聯繫了。倘若詩子真的回不來,就等於白白丟掉了這筆錢。

只要詩子掌握在犯人手裡,就不得不聽憑對方的擺布,不論可怕的升級達到何種程度,也只有打掉牙吞到肚子里去。

縱使知道白白送給犯人,也要這樣做。因為在和對方打交道期間,有可能獲得某種線索,碰上奪回詩子的機會。數久打定主意,不讓警察插手,不請任何人幫助,依靠自己的力量同敵人決鬥。

數久在不安和焦躁中意識到,由於敵人抓住了自己的弱點,在短時間內恐怕不會放回詩子。

果然,當天夜裡終於沒有見到詩子,直到第二天早晨,犯人也沒給任何消息。數久猶如被悶在葫蘆里,既不知道詩子的安危,也無法了解犯人的真實意圖,隨著時間的消失,數久越發坐卧不寧。犯人始終沉默著,彷彿在遠處欣賞著數久心急如焚的醜態。

由於數久聽到了詩子急切的求救聲,這更使他難以忍受犯人長時間的沉默。

犯人要求五千萬贖金時,曾經說過,「我知道你和詩子的關係,慢說五千萬,即使花一億,也算便宜了你!……夫人是寶貴的人質,本人不會虧待她的。」犯人知道她的價值。

犯人不立刻歸還人質,顯然隱藏著進一步利用她的陰謀。假如這一推斷成立,犯人會主動打電話來的。即使要求升級,也需要一定的交涉和聯繫。

翌日深夜,數久在家中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突然,枕頭旁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從聽到鈴聲的那一瞬間,數久便預感到是犯人打來的。

「我是國本數久。」

「怎麼,睡不著覺了吧?電話接得這麼快!」對面傳來熟悉的鼻音。

「騙子,你歸還的夫人呢?她還沒有回來!」數久禁不住高聲嚷。

「哎哎,何必這麼著急,咱們慢慢談!」

「快點兒歸還夫人,我已經如約交出了五千萬」

「我聽得見,何必可著嗓門兒喊。本人的確收下五千萬元。不過,你不是也違約了嘛?」

「違約?什麼意思?我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五千萬都是舊票子,像廢紙一樣攪開,裝進塑料袋從橋上丟給你的。既沒有告訴警察,錢袋也是用噴霧器噴過的。我簡直像木偶,做完了你要我做的一切!」

「你盯梢了吧?」

「盯梢?」數久初次聽說有人盯梢。

「對,幸虧我多了個心眼,事先布下誘餌對付你這一手。否則,很難說不被你抓住尾巴。哼,能說你信守了諾言?」

「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有人盯梢。你少找碴兒。」

「不是故意找碴兒,我有真憑實據。跟蹤者就是你養的那個私人偵探砂木!」

「砂木,他為什麼……?」

「我正要問你哩!萬萬沒想到你指使他用輕騎盯梢!」

「不知道,我根本沒有指使砂木!」

「哼,少裝糊塗!你不發話,誰會讓他幹這種事?別忘了,砂木情報所是國本開發公司的情報所!」

「現在不是了,多市郎經理在世時,砂木的確經常出入於公司。可是,現在他已同國本脫離了關係。我想,大概是偶然讓砂木撞上了我們的行動。」

事情也只能這樣認為。然而,對方嚴厲地駁斥說:「你能狡辯得過去么?砂木跟蹤我們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被我布置的誘餌吸引過去,結果跟蹤了他們。有比這樣的證據更確鑿的么?鐵證如山,你是賴不掉的!」

數久茫然了。他猜不出砂木利用什麼方式摸到了這次詐騙案的線索,僅知道砂木根據刊登在社內通訊上的文章尾隨著胡桃澤和詩子趕到國東半島。後來詩子被人搶走,胡桃澤隨砂木回到了東京。

因此,砂木很可能知道詩子遭劫的全過程,但他不可能知道犯人向數久索取了五千萬。

儘管對方再三責問,但數久確實不知道砂木的行動。

「也罷,真沒想到你會老老實實地交出這筆錢。不過,我的目的不是圖錢。即使被跟蹤,也沒有關係!」犯人莫明其妙地說。

「什麼,錢不是目的?」

明明被詐去五千方,如果錢不是目的,真正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嗯,如果說一點兒也不為了錢,那是撒謊。因為人絕對沒有嫌錢多的。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試探一下經理夫人對你到底有多大價值!本來,我也估計個差不多,但是很不放心。這次行動圓滿地達到了目的。也就是說,即使出五千萬,你也願意贖回這個女人。」

「當然啦,經理夫人是任何財富也代替不了的,你必須立刻歸還夫人!」

「夫人不回去,又有什麼關係?多計彥失蹤,誰都承認你是下屆經理。眼下你不是已經過上經理癮了么?應該說,夫人不在,對你更有利。一旦夫人回去,說不定她要當總經理呢!儘管如此,你仍然為她掏出了五千萬,這說明你朝思暮想的不僅是經理的權勢,而且妄圖侵吞國本家的財產。」

「你……你胡說!」

「看你這麼著急,一定是讓我揭到了你的痛處。掩蓋也是徒勞的,我很清楚,你和夫人不是一般的關係!」

「滿口胡言!」

「經理失蹤,你就是大家公認的經理。如果警方摸到了你和經理夫人不同尋常的關係,以懷疑人為職業的警察會怎麼想,更何況你是國本家的一員,其財產的歸屬愈發使人一目了然。也就是說,現任經理消失,受益最大的是你!」

在對方淋漓盡致、咄咄逼人的指責下,數久無言以對。可恨哪,敵人竟然了解得這樣詳細!正當數久極度絕望時,對方又給他致命的一擊:「經理失蹤,也有你一份兒功勞吧?」

「與我無關!」

「哼,夫人和胡桃澤逃走,單單經理去向不明,難道受益最大的數久先生甘願寂寞不成?我想,你自然樂意在背後做點什麼吧?」

「笑話,我能做什麼?否側,首先懷疑的是我!你以為我會那麼蠢嗎?」數久挺直了腰桿,多少恢複了喪失的信心。

「噢,那當然,你很聰明!為了證明數久先生不平凡的才智,今後就看你的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知故問!夫人回不去,你對國本家的財產,休想動一指頭。因此,為了贖回夫人,你不論出多少錢,都再所不惜!」

對方赤裸裸地暴露出詐騙犯的真面目,而且牢牢地抓住了國本數久的致命弱點。

「你……」數久悔恨交加,一時語塞。

「你剛掏出五千萬,心裡一定不受用,不過,你放心吧,今後我會從容些,慢慢向你要。昨天收下的五千萬僅僅是試探夫人對你具有多大價值的小零頭。」

「你到底什麼時候歸還夫人?」

「別著急。既然我已經探明她是棵搖錢樹,傻瓜才輕易放人呢!你就等著吧,我會慢慢想辦法,最大限度地利用她的!」

「萬一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噢,你有什麼高招?」

「報告警察,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哈哈,你不是因為不敢報告警察,所以才這麼苦惱、一籌莫展的么?」

對方發出一陣冷笑,把要講的話講完,嘭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數久被犯人無情地戲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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