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被迫」賣春

這真是一次「命運的幽會」。慎也和潤子兩個人彷彿是前世約定好了似的,他們一經見面,就像鐵片通到了磁鐵一樣難解難分。而潤子由於職業的關係,一旦動情,對於男人來講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我們結婚吧。」

慎也在第二天早晨一醒來就向潤子這樣求婚。命運的約會和性的和諧使慎也心滿意足。雖然他們什麼都是初次,但配合得如同一個人一樣,令慎也難以忘懷。

一見鍾情,未必能在各方面和諧。在生活中常有婚後一方提出「感情不和」而離婚的,實際上多是性生活的不合。

但他們兩個人在啟動對方的激情、調動情緒和同時達到高潮都和諧得天衣無縫,雙方都大喜過望。

「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棒的?」在早晨醒過來時,潤子有些羞澀地問道。

「如果沒有你我算白活了。」

「是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是無數男歡女愛中最合適的一對吧。」

「我也這樣想。你簡直就是為了我才來到這裡的!」

「是的,我是為了你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而且我也是為了你才出生的。」

「我不允許任何人碰你!」

「你從一根頭髮到腳都是我的!」

「你要獨佔我。」

火車發車的時間到了,但他們還是戀戀不捨。

後來兩個人真的結婚了,這是令周圍的人驚奇的閃電式結婚。這個婚姻除了兩個當事人外,雙方的家族、家庭、親戚、環境等諸方面都是和諧的。但從慎也的角度來看,除去外界因索,他更看中的是和潤子兩個人的感情。

雙方對對方的家族、家庭情況一概不知。他們只是堅信命運的安排才結婚的。

「你相信命運以外的東西嗎?我們與命運相進,這是不是非常圓滿了呢?」

慎也問潤子。

「是啊,我也害怕這一點。」

在結婚的當天潤子說道。

「害怕什麼?」

「我們輕易地相遇,而且這麼順利地就結婚了,我真擔心這麼順利會不會以後再遇上什麼報應?」

潤子真的擔心了。她對眼前的幸福反而產生了憂慮。這是一種神經衰弱的表現。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那不會的。」

慎也笑了笑抱起了潤子。潤子的身子在輕輕顫抖著。慎也不禁也有了一絲不安。這個嬌妻會不會只是我的「匆匆過客」?她和我有了短暫的歡偷之後就要離我而去?

相遇是命運的安排,那麼命運也早有了分手的安排了吧?也許在結婚前曾經在心中掠過一絲的不安就是這個預感。

(還是不要胡思亂想、庸人自擾了!)

慎也搖了搖頭,他決心把這種擔心從心裡抹去。大凡人在得到了巨大的幸福時都會無端地產生某種不安的。既然相信了命運就隨它去吧!慎也對自己說道。

宮地杏子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銀座的一傢俱樂部。這是水間達彥圏子之外的一家店。水間得知後不覺心中一驚:像杏子這樣的姑娘一旦逃出自己的手掌,那她再去哪裡都無法控制得住了吧。

她「公開」地去了銀座,但水間仍然抱有一線希望:杏子不會完全逃出自己為她編織的「網」的。

為了「網」住她,水間在南麻布租了一套公寓。位置在麻布的最南邊,因此人們習慣上把這裡稱為「南麻布」。雖然正好面對明治大道有些亂,但從公寓的窗戶里看東京的樓群還是另有一番景色的。

「以前我住過可以看到東京高樓大廈的房間。」

說著,水間把她摟了過來。這是一套月租20萬日元的房間,為了獨佔這個姑娘,水間認為必須付出這個代價。

但僅僅這個還不夠。至少還要購買卧具、電視、冰箱、廚房用具、衣櫃等生活必需品。因為杏子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完全是身無分文來到東京的。

水間第一次知道「養」一個姑娘要有多大的開銷。這對於一個作家來說,「體驗生活」的代價也太大了,手裡的錢像流水似的「嘩嘩」地流走了。

「不好,不好!」

杏子也慢慢地熟悉了東京,對買回的東西也有了自己的「主見」,而且漸漸地要求購買更奢侈的東西了。

事到如今,如果不接著繼續「投資」,那麼以前的付出全部就會付之東流的。這就和賭博、股票生意一樣;輸了的時候想加大投入,把輸了的蠃回來;以至不斷地加大投入,形成循環。

杏子彷彿看透了水間的這個心理一樣,漸漸地她提高了自己的「價碼」。

「你的父母不能多少支援你一點兒嗎?」

水間非常不情願開口要杏子向她的父母要錢,而杏子卻理直氣壯地答道:

「我沒有父母,在我上小學前他們就都死了!」

「那你是怎麼生活的?」

「我在叔叔家唄!那個吝嗇的叔叔一家人巴不得我離開他們呢!」

「那你不告訴他們你已經住在東京了?」

「什麼也不能對他們說。要是說了他們就會來找我向我要錢的,他說過要我付給他們養育費的。在鄉下時,我的收入要交給他們一半哪!所以我非要躲開他們不可!」

「他們這麼不通人情?!那你也沒有兄弟姐妹嗎?」

「我還有一個妹妹。不過好久沒有聯繫了。要是一聯繫,肯定也會讓叔叔知道的。這樣一來,我躲到東京還有什麼意義?」杏子認真地說道。

水間則認為杏子所說的那個「叔叔」也許就是她的男友。她是不希望讓水間和他之間發生什麼聯繫。她也不希望在這時與水間產生矛盾。

杏子住了下來,並且開始了工作。她迅速變成了「銀座之女」。一旦去了銀座,杏子便知道自己的身價了。當年水間說的「五倍到十倍」的錢是真話。

在鄉村難以見到的名人都像蒼蠅一樣圍在她的身邊向她大獻殷勤。他們給她的小費最少每次也是1萬日元。要是帶她出去吃飯怎麼也得為她花上一兩萬;送給她的禮物、衣服、鞋、裝飾品什麼的全是進口的一流貨。

這讓在鄉村喝一杯350日元的酒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但現在鄉下的男人們也許還在過著那樣的生活吧。即使他們對杏子再有邪念,此時此刻對她也只能是敬而遠之了。他們會把她當成女神來加以崇拜的。

但是東京的男人們就不是這樣了。他們對自己所喜歡的女人總是露骨地表達。比如送她禮物,或是公開地要求和她上床,等等。

當然也有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也是迫不及待地拉她上床的男人。決然見不到在鄉下那些男人對杏子這樣的姑娘奉若神明的虔誠。偶爾有對她非禮的人,也不過是喝醉了酒、壯著酒膽發泄一下心中的渴望而已。

這裡則是偽裝起內心和「談情說愛」的場所;這裡的報酬是鄉下的「5-10倍」;這裡的禮物都是世界名牌的一流貨。

雖然有時杏子還會懷念鄉下「350元的酒」的日子,但她僅僅是「懷念」而已,她絕不會回去了。

杏子在這些「騎士」般的男人的嬌寵下也漸漸地驕傲起來了。開始她把水間看成是雲彩之上的神一般的人物,但在她如同一條游弋在銀座俱樂部里的熱帶魚的過程中,她越來越不喜歡這個「水間魚缸」了。比起他來,那些更有錢、更有名的男人為求得她的一吻不惜跪倒在自己的裙下。於是水間和杏子的關係便開始發生了顛倒。

杏子戴上了水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戒指和項鏈,而且那些都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來的高檔貨。她的服裝也發生了變化。

「哎呀,求求你了嘛!」

每當杏子用鼻音哼哼出這句話的時候,水間都心疼地「肝顫」:杏子的要求已經開始「威脅」到了他的家底兒了。水間的經濟實力與銀座那些「騎士們」對杏子的誘惑根本無力抗衡。

「我在銀座的金龜堂看見了我喜歡的黃金手鐲了,樣子也很好。那可是我想了好久的東西呢!而且現在挺時興的!」

水間問了一下價錢不禁大吃一驚。

「你饒了我吧,我不過是個剛剛出道兒的作家,我的筆可不是神筆,只能寫字兒,不能畫什麼就有什麼!」

「那就罷了,反正大倉先生答應要給我買了。」

杏子輕蔑地看了看水間後把臉扭向了一邊。水間突然發現最近他非常熟悉杏子的這個動作了。彷彿是一隻喂熟了的貓不再喜歡他喂的食物時的表情。

「就是那個大倉嗎?!」

水間知道那個叫大倉的男人的確非常有錢。

「他和你沒有關係。」

杏子的臉扭向一邊說道。

「什麼沒有關係,你要明白在靠著誰生活。你來東京全靠了我,如果沒有了我你就活不下去!」

水間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總是用這幾句話來「威脅」她。

「什麼,我對你報答的還不夠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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