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失敗的暗殺

八代駕駛直升機急速上升,試圖躲過地面的槍擊,同時用無線電跟地面的保安取得聯繫,指示他們抓住開槍者。

雖沒看見開槍者的身影,但子彈似乎是從平原上小樹叢那邊射來的。

八代把飛機開到來福槍射程之外,降落在設置在很隱密的山間直升機場。降至離地很近處時徘徊著徐徐落下,先撒開弔著的網。

下面等待著的大宮與矢成打開網,當八代著陸後從機上下來時,二人表情緊張地走過來。

「死了二個。」

「什麼?」

「從地面開槍打中的。」

「怎麼會!」八代咬住下唇。沒想到敵人還有這一手,早已準備好萬一失敗就殺人滅口。他以為那子彈是敵人殘部射向自己的。

「有一個還活著。給他治療一下會問出些東西。」

「受傷了?」

「沒什麼大礙。那二個被射中頭部和胸部,都是當場死亡。敵人的槍法極高。」

被射中的是坂本與杉岡。行川當時被二人的身體擋住,只被射到肩膀。

大宮、八代、矢成三人更清醒地意識到敵人的狡滑殘暴。使用翻斗車試圖將有紀子乘坐的吉普車擠到鐵道上去被飛馳而來的貨車碾成廢鐵,這種殺人手法更是聳人聽聞。那翻斗是偷來的。如果不成功就要殺人滅口,這手法殘暴決絕,看來白雲山莊收購這付葯下得太猛了。

「你駕駛直升機相當令人擔心,我們倆也一樣。照這樣下去三個月也堅持不了。敵人在未確認他們三個生死之前,不會再次對有紀子下手。現在只有我們主動出擊,與他們決一死戰。」大宮對兩位戰友用斷然的語氣道。他的憔悴已顯而易見、日重一日。矢成的兩個路膊已表現出運動障礙。雖然目前走路還可以,但估計不久就會無力行走。他現在說話已含糊不清了。

八代的視力障礙也越來越嚴重。經過更加精密細緻的檢查,他被進一步診斷為原因不明的葡萄膜繼發性青光眼。嘗試了所有的治療方法,俱不見好轉。視力已越來越差,原本人機合一無懈可擊的直升機駕駛也如大宮指出的那樣不很得心應手了。

「進入最後的決戰嗎?」二人屏住呼吸,望住大宮。

「正是。」大宮眉宇間現出決絕。

放槍的人到底跑掉了。保安們跑過去時,槍手已無影無蹤。他似乎隱藏在樹叢中,看到三人被直升機用網捉住後即開槍殺人滅口,然後就乘藏在附近的車跑掉了。

如果八代的直升機跟著追過去,或許會抓到那槍手,但八代的心思全在那三個俘虜身上無暇它顧。

不過就算沒抓到那槍手,也能推測出他大概是誰。六道會中槍法如此高超者自非中尾莫屬。

雖是只聞其名,並未親眼見識過,但擊中三名俘虜中的二名於空中,這種手段正與中尾「來福勉」的名聲相符。

敵人定也焦躁起來了。

「中尾尚未確認是否已把三人全殺掉。只要有一個活著就是個大問題。如被揭出向有紀子下毒手的是幕後的槻村,那槻村就無法再打有紀子的主意。他現在已被嚇掉了魂,讓他好好體味體味這種恐懼的滋味,然後我們再給他一個大結局。」大宮眼窩裡閃動的光如同鬼火。

從中尾那兒聽到報告後,槻村臉色鐵青。

「他們失敗了?」

「快逃脫時去被來歷不明的直升機撒網套住吊了起來。」

「你確定三人都被殺死了嗎?」

「我直覺是如此,但沒切實確認。」

「混蛋!」

「哎?」

「只要留下一個活口,就會暴露出是我幕後指使的。」

「可他們有直升機啊。我也沒料到會突然出來直升機。他一定會用無線與地面那些保安取得聯繫抓我的,我沒被他們抓到已是萬幸了。」中尾也很惱火。就他來講好歹命中了空中的目標實在應該褒獎才對。

「記住那直升機的號碼了嗎?」

「沒注意。」

「什麼機型?」

「直升機。」

「所以我問你是直升機中的哪種機型!」

「直升機不就是直升機嗎?還分什麼機型。」

「跟你真是講不清。總之這事是搞砸了,非常危險。」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有人被活捉,也不會把您給說出來的。」

「你還真是頭腦簡單。他們失手之後就被開槍殺人滅口,傻子也想明白是我指使的。他們還會為我這個老大賣命嗎?」

「噢!是呀。」

「終於明白了?不過現在還沒有發現屍體的報道。」

「是給藏起來了吧。」

「這得在你把那三人全部射殺的基礎上。直升機下邊掛著三具屍體飛來飛去一定會引起很大騷亂。現在可以認定屍體被藏起來了。」

「就是說如果這事不了了之那就可以認定他們三個已經死了是嗎?」

「你總算能動動腦子了。不過還不能放心。或者正在哪裡接受治療也未可知。」

「那怎麼還沒開口呢?開口的話現在也該是警察上門的時候了。」

「也許還沒恢複到可以開口講話的程度。」

「如果還有人活著,那就得趕緊趕去醫院把他們的嘴堵住。」

「你知道是哪個醫院嗎?」

「……」

「所以我說糟透了。」

正此時,刺客中僅存的行川正在接受治療的醫院裡被三人訊問。這家醫院是大宮朋友開的。訊問的焦點在於是誰指使他去襲擊栗田有紀子乘坐的吉普的。

「什麼指使不指使。我剎車壞了,在道口那兒怎麼也停不下來。」行川不見棺材不落淚,還在嘴硬。

「編也編的像點樣兒。那輛翻斗車我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是因為我一時慌張,錯把油門當成剎車了,這也是常有的事。」

「那你跑什麼?」

「我當時很害怕。」

「那又是誰開槍要殺死踩錯剎車的人呢?」

「不是吉普中的保安嗎?」

「你怎知道吉普中有保安?」

「……」

「你意思說吉普中的保安料到會有踩錯剎車的翻斗開過來所以事先準備好了來福槍?」

「不知道。」

「你頭腦簡單得簡直無可救藥。」

「什麼意思?」

「你們那個怕你們說實話的老闆要在萬一你們失手時堵上你們的嘴。你不想說也隨便你。誰是幕後指使我們很清楚。你差點被同夥幹掉,算你命大。那兩個已經死了。一旦失手就被毫不留情地幹掉,這麼冷酷的老闆你還對他忠心耿耿講義氣,你真是難得的好人。」

「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你意思說有人以為直升機下吊著的是麻鴉麻雀什麼的才開的槍?別招人笑掉牙。」

行川臉上顯出不安。為自己拿錢保釋的老闆怎麼可能幹出這樣不講情義的事呢?

「我們做個試驗怎麼樣?」

「試驗?」

「把你在這兒的事通知你老大。你現在是掌握你老大生死的活證人,你全坦白了他就完了,他一定會派人來堵你嘴的。」

「什、什麼狗屁試驗!」行川嘴上雖這麼說,神色卻已由不安變成恐懼。

槻村接過電話,就聽到一個陰沉陌生的聲音說:

「翻斗車的問候收到了。多謝。」槻村馬上意識到這是三人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是什麼人?」

「是你正拚命尋找的人。那份結婚禮物你還滿意嗎?」

「混蛋。」槻村從嗓子眼兒里罵出來。

「三個人二死一傷,槍法的確高明。行川現在正在神奈川縣H市若月醫院接受治療。他對你忠心耿耿什麼都不肯說,雖然差點被你派的殺手殺掉。你對他們進行的『員工教育』很到位呀。」

電話那邊說完這些後就掛斷了。旁邊的中尾敏感地意識到電話的內容。

「三人組說了些什麼?」

「嗯,行川還活著,他們告訴我行川現在在哪兒。」

「什麼意思?」

「設一個圈套。」

「怎麼設?」中章節附註視槻村。

「他說行川還沒說。」

「這話能相信嗎?」

「警察還沒來不就是證明嗎?」

「就因為全說了,才打來電話的可能沒有嗎?」

「他自己說吉本那件事是他們乾的,也知道翻斗車這件事是我指使的,所以設這個圈套。這下栗田有紀子跟三人組的關係就全清楚了。」

「就是說此後行川什麼時候開口不好說。」

「所以說這是在引我上鉤。雖明知是圈套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

「我去殺了他吧。」

「明知是圈套也去?」

「如果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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