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情婦的服務

槻村身邊,最近是否有什麼春風得意的人呢?三人對此進行秘密調查。

大宮運用金錢的力量,在六道會打通了幾個情報渠道。

表面上是團結得鐵板一塊的黑幫,其實裡邊也在反覆上演著分裂的話劇。組織越龐大,矛盾及不滿就越多。平常是暗鬥,一有機會就會爆發出來。

黑幫中實力就是公理,強者為王。金字塔下面有眾多的小黑幫,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一旦塔尖有什麼風吹草動,下面各個黑幫會開始新的力量組合。

六道會現在在曾根崎組旗下,但只要被他發現曾根崎組的領導力有衰退的跡象,那他馬上就會扯起獨立的大旗。而在六道會內部,也有勢均力敵的幹部們之間的勢力爭奪戰。

凡人類聚集的地方都如此,最終以強權暴力決定一切則是黑幫的特色而已。

六道會中亦不例外,幹部們明爭暗鬥不亦樂乎。

總長松浦六藏下面有六位大幹部,現在黑幫中的幹部也不叫代貸或出方之類的了。首先是最高顧問木村安二,常任顧問小竹久男,安西武志,然後是本部長中島和彥、幹事長槻村英次、理事長木暮紳一。以上六名是最高幹部。在此之下有十二名幹事和十六名理事。最高幹部戴金牌。幹事與理事戴銀牌。

木村、小竹、安西三人地位在槻村之上,但他們已超過50歲,沒什麼野心了。在此之前中島、槻村、木暮三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最近槻村青雲直上,其他二人已難以與之並肩了。

特別是槻村被升為總部最高會議成員,從級別來講已與總長松浦平起平坐了。

這對中島及木暮來講,絕不是什麼可喜可賀的事。他們形成「中木聯盟」對付槻村。這方有安西坐鎮,槻村那邊則有木村和小竹。六道會內部頓時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

「靠女人打江山,侵佔山莊,哪是黑道的做法!」

「這不是搶來的,是睡來的。」

「他挺美。把最高會議成員也睡來了,照這樣應該把黑道改成『樂道』才對。」

對槻村升職表示不滿的聲音隨處可聞。但槻村對此嗤之以鼻,他穩健地著手一點點鞏固自己的地位。旁人不管怎樣窩心,也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青雲直上。

以實力論輸贏的組織結構在這一點上很公正。更多的人圍攏到槻村身邊,他的勢力日益強大。

槻村手下有個叫中尾勉的人最近被升為幹事。從一般嘍啰到幹事,升遷的幅度非同一般,好比槻村一躍而為最高本部的最高會議成員,然槻村畢竟有令人咋舌的功績。

這中尾卻未見有值得一提的東西,既未因打鬥立功,也不是蹲班房蹲出了頭。

中尾勉23歲,與一個叫澤田美樹的21歲、在新宿一傢俱樂部工作的女人同居。此前一直住在位於大久保的普通公寓里,升任幹事後,即搬到世田谷區梅丘的高級公寓中。

雖不知有什麼大功勞,但中尾有一點令同伴欽佩不已:他是神射,被稱為「來福勉」,據說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看到中尾的照片,矢成不由一聲驚叫。

「怎麼了?」

「就是這個傢伙!他是地產商的同夥,在我們樓的空屋子裡,領著一幫人每日喝酒滋事。」

「就是強暴你女兒的那幫人嗎?」

「施暴的是另外一伙人,但背後操縱的一定是他們。」

「現在總算有了頭緒。」

「查一下中尾身邊,一定會找到向加代施暴的人。」矢成表情很兇惡。

「如果中尾是犯人,他作為槻村的心腹,往真知子脖子上纏毛巾也不是什麼難事。」大宮考慮著中尾跟殺真知子犯人之間的關係。

「怎麼辦?把中尾抓起來?」矢成看著兩位同伴的臉,就他來講,恨不得把中尾立馬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別急別急。草率對中尾下手,會打草驚蛇,讓槻村警覺起來。抓到中尾後他會準備好另外的替身犯人。現在槻村身邊一定有一套極完善的安全保障系統,他是六道會打入白雲山莊的楔子,六道會會傾全組之力保護他的。」

「警察也沒注意到中尾。我們的目的跟警察不同,不是為了抓犯人,而是要向槻村和六道會報仇,讓他們嘗嘗我們受的那些痛苦!」大宮細細的眼中射出匕首般的寒光。

「沒有多少時間了。」

「從那女的入手。」

「女的?」

「就是跟中尾同居的澤田美樹。」

「把她怎樣?」

「既然中尾是向加代施暴的那伙人的幕後主使,那我們不妨如法炮製也如此對待中尾的女人,算是以牙還牙。」

「我們去干?」

「有這個精神頭兒也無不可,不過我看還是保持體力為好,要乾的事還多著呢。」

「那讓誰來干?」

「我在銀座有家咖啡館。」

「不是料亭嗎?」

「料亭之外的。」

二人又不禁對大宮作為企業家的才能肅然起敬。不過為什麼在這時要扯出咖啡館呢?

「我咖啡館裡有個員工提供了一個很有趣的線索。」

如潮水湧來的客流終於漸漸消退。看一下表正是晚上11時半,還有30分鐘就要關門了。正是一個禮拜的中間,應該不會有新的客人上來了。店中已是一派關門前輕鬆懶散的氣氛。

正這時找中富的電話響了,正好是中富接的。

「我是由加利的池野晶子,那個吉本來了。」確認過接電話的是中富之後,那邊小聲說。

「由加利……吉本……啊,是你呀!」中富一下沒反應過來,但馬上想起是由加利的收銀小姐打來的。他這時才知道這小姐的名字。

「吉本」就是那個很可能是殺害八代公一的兇手的人。

「一個人嗎?」

「一個人。邊喝咖啡邊發獃,好像很疲倦。」

「好,我馬上去。」

「記得請我吃飯。」

「請、請,吃什麼都行。」中富跟店長打了招呼,從店裡出來。快關門了,店裡客人也不多,容易請假。中富只換了上衣,就去了由加利。池野晶子用眼神示意他在裡邊。裡邊坐著個20歲上下的、雙頰瘦削的年輕人。他稍稍有些吊眼梢、眼神兇狠嚇人。

中富若無其事地坐在吉本附近的座位上,要了杯咖啡。吉本沒有意識到有人盯著他,擺弄著已喝空了的咖啡杯,很有些焦躁不安。

槻村今晚沒到花梨來。那吉本是否只是為喝杯咖啡而來的呢?或者是在這裡等誰?

不一會兒,吉本去打電話。中富坐的地方跟電話間有些距離,吉本又壓低聲音,所以聽不清楚。但他認定是找槻村的。似乎跟槻村沒聯絡上,他很焦躁不安。

接下來撥的電話從吉本手指的動作看是打給花梨的。多半是店長或福原出來接的。中富似乎聽到電話里說「槻村先生今天沒有來」。其實吉本心裡也明知這一點。

電話掛斷後,吉本徑直到款台結賬,然後出門。中富停了停,也跟了出去。

吉本沒有打出租的意思,他從泰明小學前面下了過街地下通道。這通道連接著帝國飯店和日生劇場,橫斷日比谷大道。接著,吉本從日比谷門進入日比谷公園。中富稍稍有些猶豫,終於下決心又跟了過去。

或者他跟槻村聯絡上了定好在人跡稀少的公園見面也未可知。走過噴水池,穿過露天音樂堂還往裡走。

突然在楠木林下,吉本的人影消失了。中富慌忙加快了腳步。當他走到一簇濃密的樹蔭下時,只聽空氣中傳來尖利的裂帛聲,空間頓時充滿兇險的殺氣。

「混蛋!為什麼跟蹤我?」黑暗中傳來吉本的聲音,憑著遠處街燈的光,能看到吉本面孔的大致輪廓,那兇險的殺氣即發自他的輪廓,手上寒光閃爍。

中富被寒光隔斷去路,吉本看來刀法精純。中富想起八代公一被刺的事,說不定用的就是這把尖刀。

恐懼從腳底傳上來,令身體都麻痹了。還沒有失禁已很不錯了。

「甭想跑!」吉本已敏捷地封住了退路。

「快說!是槻村指使你的嗎?」吉本的尖刀抵住中富的前胸,躲不掉了。中富如同被別針扎住的蟲子,動彈不得。

「快說!別以為我不敢捅了你!我捅你比捅個地瓜還容易。」事實上不如說吉本正拚命壓抑著自己捅進去的慾望。

「怎麼了?啞巴了?不想說就甭說了!到真張不開嘴時想說也晚了。」吉本在黑暗中陰惻惻地笑。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想像得出他的樣子。他在為終於找到殺人的理由而笑。

空氣凝固著,吉本不停地逼問。中富嗓子發乾,視線模糊。吉本還沒有下手,他正沉浸在玩弄落網獵物的樂趣中。

中富還從未經歷過這陣勢。想抵抗也沒有任何武器。即便有武器,估計也不是久經沙場的吉本的對手。

吉本出手了,絕望令中富眼前一片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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