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情由曲折的硬幣

「異國之家」酒吧間服務員的話使人很感興趣,但不知所說的「阿英」是否與武內邦子不知去向有關。不管怎麼說,這事在老練的偵查員的感覺上已經產生了某種聯想。

女老闆親自「接待」初次來的客人,這可看作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阿英」的稱呼也證明他們關係確實相當密切。

店長的印象是那人身穿筆挺的高級服裝,卻不象怎麼有錢,這表明那位阿英有愛虛榮的性格。

武內邦子眼下已經沒有男人作為名義上的資助者了,過去似乎有那麼幾個,如今全斷了。過去為了錢,倒是拉過幾個有錢的好色之徒,直到在銀座開起了這家酒吧間。後來,靠自己經營的才能和努力,客人不斷增加,把店維持到了今天。她具有銀座女人那種成功的經驗,其中既有她個人的特點,也包括著腐朽的生活。

應該看到在日本,一年之內離家出走和下落不明的人不下10萬,其中有些人很可能成為罪犯殺害的對象。特別是殺人隱屍的案件,都是在暗中進行的,罪犯可以裝作沒事的樣子,在社會上自由活動。

警察認為在離家出走的人當中,隱藏著殺人事件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對這種兇惡的罪犯放縱不管,從維護社會正義的觀點來看,這是難以容忍的。因此,離家出走的人,即使沒有任何動機,也要懷疑他可能與作案有關,而採取積極的偵查行動。

以往,在受領案子之後,倒也張開了法網,但採取的卻是「守株待兔」的辦法。現在不同了,改成了「主動進攻」的偵查,積極尋找和保護離家出走的人。首先綜合離家出走者的前後情況,來分析和判斷是單純的離家出走,還是有可能成為罪犯的被害者才下落不明的。

警察在偵查可能成為罪犯的被害對象而下落不明的人的情況時,在下達的「通知」中作出了如下的分類:

1.是否與不動產交易之類的巨款交接買賣有關。

2.平日里有沒有某種積怨或遭到威脅之類的情況。

3.特別在同異性交往上。與人有沒有什麼糾葛。

4.如果是獨身,是否攢有零錢或遭到異性糾纏等的傳聞。

在弄清有無構成被害的原因的同時,要查清下落不明前後的下述情況:

5.與平日的生活規律和習慣完全不同。

6.被某人叫走之後,就下落不明了。

7.現金、存摺、貴重金屬、駕駛執照、筆記本、手提包、房門鑰匙、化妝品、外出服裝等這些應該帶走或穿走的東西還留在自己房間里。

8.食具、卧具和換洗衣服原樣放著未動。

9.剛著手的事被擱置下來。

10.烹調用具、電氣用品、機械等處於使用和啟動狀態。

此外,在警察本部受領的案件中,有可能成為罪犯的被害者而下落不明的人,其類別如下:

⑴認為外出有可能遭到罪犯傷害的人。

⑵從住處出去時,其目的和理由已十分清楚,勿容置疑,但在上班、上學、出差、觀光等途中,有可能遇害的人。

⑶兒童、幼兒等突然因失蹤而下落不明,情況難以摸清者。

⑷因系獨身,平時過著與外界疏遠或孤獨的生活,以至情況難以摸清者。

⑸平時的行動鮮為人知,就那麼下落不明的人。

武內邦子的情況大致屬於「通知」中的3、4兩項,下落不明的情況屬於5、6兩項,其他都不符合。按被害者分類,只能歸之於⑴類,以下各類也不符合。

此外,案件各自具有其固有的特點,各種預定方案是由各種情況複合而成的,不可一概而論。一般是從⑴開始,逐條對照,在偵查中如遇有困難,就記述下來。

根據以上情況分析案件時,沿用「通知」中的項目要估計到罪犯的動機和對被害者是否適用。「分類」項目中要估計到業已成為被害者的情況,只有把兩者綜合起來,才能判斷出失蹤者可能成為罪犯的被害者,以至下落不明的。

對下落不明的人的偵查,關鍵在於弄清其平日的行蹤,在下落不明的前後有誰與其接觸,然後把追查的網撒向接觸過的人。武內邦子的情況屬於3和⑴類,這就是說追查的關鍵在於有關的異性和找到引誘她外出的人。因此,通常的途徑是從本人的生活史開始偵查。偵查員們對照著4、5和⑴項,把「破案前」的偵查焦點集中在銀座。

偵查本部照會熱海「奧利巴茲斯德」試驗動物飼養公司,要求查證該公司經常用熱海市出租公司的車運送動物的情況。

派出出租汽車的公司有好幾家,經查證:5月10日,熱海市清水町的「熱海中央出租汽車公司」的司機,用車把50隻老鼠送往厚木市「日本實驗動物研究所」,偵查員的手隨即伸向了這家公司。

被派往熱海的是朝枝和田中這對老搭檔。「中央出租汽車公司」的房子就象把廢棄的船體,原樣搬放在街上似的,船頭上是辦公處,船體被打通成了車庫,「甲板」底下是司機臨時睡覺的地方。

有幾輛車停在車庫裡,辦公室里有兩個工作人員在清閑地等著電話。朝枝和田中兩人通報了姓名之後,提出想了解5月10日從「奧利巴茲斯德」運送老鼠去厚木市「日本實驗動物研究所」的司機的姓名。工作人員當時臉色一變,說道:

「我們並不專門運送貨物,只是在客人中途因事下了車,或為了把忘帶的東西送去時,才順便送貨的。」

他可能是考慮到用出租汽車送貨,會遭到追究責任。

「不,這與運送老鼠的事無關。主要是想知道5月10日負責從『奧利巴茲斯德』把東西送到厚木日本實驗動物研究所去的司機是誰。」

「可『奧利巴茲斯德』那邊經常來要車呀!」工作人員終於承認了那家公司是這裡的主顧。

在與警察說話的時候,電話響了兩次,另一個工作人員接了電話,按要求派出了兩輛車。看起來清閑,有時也象很忙。

等待出車的司機不時用眼睛看看警察,在他們當中也許就有警察要找的人。

「非得固定的司機去嗎?」

「除非是特別指名,一般是輪著出車。」

「5月10日要的車是誰去了,請查一下吧!」

「那就查一下乘務記錄吧!」

工作人員從桌上拿過來黑皮的文書夾子,一張一張地翻。

「是5月10日嗎?」

「是的。」

「從『奧利巴茲斯德』到厚木。啊,有了,是外浦出的車。」

「外浦?」

「叫外浦勝范。」

「他在嗎?」

「辭職了。」

「不幹啦?」

「是要求辭職的,也算是被裁減吧。因為他對客人的態度不好,經常惹客人生氣,5月底被裁減掉了。」

「知道他的住處嗎?」

「到公司來的時候,本是寫了住處和履歷表一起交來的。可是,辭退的前幾天,有點事要跟他聯繫,一打電話去問,他已經不在那裡了。他來上班時,也曾問過他的新住處,他說和過去的那家吵翻了,搬了出來,臨時住在一家旅館裡,等找到了新的住處再說。」

「知道那家旅館嗎?」

「當時心想,反正不久公司就要辭掉他,所以沒有多問。」

「履歷表還有嗎?」

「那倒還有。」

這個叫外浦勝范的司機在案發的當天曾經裝著老鼠送往厚木市,這件事已經弄清了。

「可是,說到外浦,他怎麼會與蠶蛹、土豆、南瓜有關係呢?」警察說。

「蠶蛹、南瓜?」

「還有土豆。」

「這是怎麼回事呀?」

工作人員好象不懂警察提問的意思。

「外浦不曾把蠶蛹、土豆、南瓜等東西放在身邊嗎?」

「司機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放在身邊呢?」工作人員反問。

儘管刑警又問了一次,他還是回答不上。這時,另外一個接電話的工作人員,處理好一個電話之後,把身子轉向了這邊。

「那是釣魚的魚食吧!」他一半象自言自語地說。

「魚食?」兩個偵查員的臉朝向了那個工作人員。

「外浦私下裡搞副業,利用去『奧利巴茲斯德』送貨的調頭車,從製造釣具的公司那裡把產品運到這裡來。這事也是他被裁減的原因之一。」

「那魚食是用蠶蛹、土豆、南瓜做的嗎?」

「具體的成汾不清楚,我也從他那裡弄了一袋試了試,黑鯛、鯉龜等吃雜食的魚,倒是很喜歡吃這種魚食。」

「那家製造魚食的公司你知道嗎?」

「因為是私下裡搞的,據說是相模湖那邊販給這邊釣魚用品商家的。」

「這邊的釣魚用品商家你知道嗎?」

「因為靠近大海,魚具商店特別多;最大的一家可能是日出馬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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