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過早離開人間的姐姐

無論走到哪裡,眼前見到的不是住宅就是建築物。看來弟弟高次已經相當累了,但他並沒有說要往回走。住宅漸漸地稀疏了,再往前去,也許會有好地方。

「怎麼樣,還能堅持嗎?」一男問高次。

「不要緊,不給剛達找到墓地,決不回去。」高次咬著牙說。

「是啊,都到這裡來了,就這樣回去,太對不起剛達了。」

兄弟倆互相鼓勵,使勁蹬著自行車。一男車上的籃子里放著一隻木箱,裡面裝的是心愛的貓——剛達的屍體。那是一隻極普通的雌花貓,貓剛生下就被他家要來,已飼養七年了。兄弟倆打記事起,就把這隻貓當作家裡一個成員,精心飼養。

這隻貓也許是在外邊吃了什麼髒東西吧,幾天前就開始生病,昨天夜裡終於死了。也曾帶貓看過醫生,但已經晚了。因為是只老貓,抵抗力越來越差了。

雖說死的是動物,但也不能隨便亂埋在附近。經與市裡環境清理事務所聯繫,又把屍體領回來。因為如果把死貓交給市裡當垃圾處理,一隻得交費800日元。要不就得委託給專門埋葬動物的人。兄弟倆認為這兩種辦法都不妥當,想儘可能把死貓埋在自家院子里或附近。可是,他家住的是市裡的公寓,沒有院子,附近也沒有合適的空地。

「哥,我們自己給剛達造個墳吧!」高次這麼建議。

貓死了,兄弟倆很難過,一心想為剛達造個墳。第二天是星期天,兄弟倆把剛達的屍體裝進了小棺材,載在自行車上,特意到郊外來找個墳地。

原以為墳地很快就可以找到,沒料想來到這裡後卻很難如願。雖說已經靠近山地,住宅已經稀少,卻找不到一塊能完全避開人們的視野的地方。走啊走啊,無論走到哪裡,總有建築物。

最後總算看不到住宅了,但還是人跡不斷,只好往林子里鑽,以為那裡會有理想的環境。可是又碰上了采野菜和觀察鳥類行蹤以及自然調查小組的人。

也許與星期天有關吧,日本列島上到處都是人。為了避開住宅,躲開人群,兄弟倆來到了山林深處。眼前總算再也看不到住宅了。這裡已是人煙絕跡,更無車輛通行,四周森林茂密,充滿了陰森的氣氛。

兄弟倆離開了大道,沿著小路往前走,那是農田小道,很快到了盡頭,騎自行車已經沒法再往前去了。他倆把自行車放在那裡,鑽進了林子里。山雞突然從腳根邊飛起來,把兩人嚇了一跳。

「哥!這地方行嗎?」髙次膽怯似地說。

「是啊。」一男也有些害怕,經弟弟一問,心裡反倒穩住了。

於是,決定把剛達的墳地造在一棵較高的樹底下。他們用帶來的挖掘工具挖了個洞,等到埋下棺材時,太陽已經西斜了。

如果在這種地方挨到天黑,那就麻煩了。他們在墳上放了個石頭作標記,隨即象有人在後面攆似的,飛快地走出了森林。

過了一年之後,剛達的忌辰到了,兄弟倆決定去給剛達掃墓。他們是憑著記憶來的,到了那裡一看,完全變了樣。首先是住宅增多了,一年前還是山地和樹林的地方,現在不同了,出現在眼前的是沿著山坡蓋起來的梯次住宅,連墳地的入口處都找不到了。當時認為記得牢牢的,可來到當地卻被弄糊塗了。

「記得是在這附近嘛!」

「不對吧,那棟房子去年就沒有。」

「也許是這一年裡蓋起來的。」

「山的形狀也不對。那座山上次就沒有看到。」

兄弟倆在記憶上不一致,憑著模糊的記憶摸索著走進了林子里。與去年相比,這裡確實變了樣,他倆是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硬往裡走的。

「確實是變了!」一男肯定地說。

「也許對剛達來說,找不到它的墳反倒更好呢!」高次自言自語地說!

「可不是嘛,這一帶全成了剛達的墳地。」一男點點頭。

既然剛達的墳不知去向,也就說明它的靈魂真正歸土了。

「回去吧!」

正要把腳根調轉過來的時候,好象有一件白色的東西突然在視力所及的頂端閃了一下,那「異物」並沒有移動,而是隱沒在樹影里,隨著人的移動才映入眼帘的。

「那是什麼?」一男凝視著樹影的深處。

森林深處那棵較高的樹底下,好象橫躺著一個白色的物體。

「哥!什麼呀?」

「我去看看。」

「我也去!」與其說高次好奇,不如說留下他一個人感到害怕。

隨著越走越近,那白色「異物」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楚。

「象是布娃娃!」高次小聲地說。

「不,不是布娃娃。」

「哥!我怕。」高次緊跟在哥哥身後。一男也不敢再往前靠了。

厚木警察署從110號電話里接到在厚木市郊外「發現一具女屍」的報告,那是5月11日下午2時。報告人是發現屍體的兩個小學生的父親。兄弟倆是去給心愛的貓掃墓時發現這一情況的。當時,他們不知那是布娃娃還是人,是在那裡躺著還是死了,全都沒有弄清楚,但不放心,所以父親才去報案的。

厚木警察署問清了現場的位置之後,先派出了一輛警車。現場在市郊足久保的角上,從藤野——伊勢原線往東約30公尺的林子里,靠近廣澤寺溫泉,如果再沿著公路往北走,可以從別所溫泉通往宮瀨。現場是杉樹、枹樹、栗子樹、柞樹等的混合林。情況不明的女屍就躺在枹樹底下。

屍體的喉部清楚地留有手指掐過的痕迹,衣衫凌亂,被姦汙過的痕迹也很明顯。

第一批乘警車進入現場的警察緊張地開始了工作。隨後,厚木警察署和縣警察本部偵查一科派出的偵查人員、機動偵查人員、檢驗科人員等都先後到達現場。現場由最先到達的當地警察負責保護。死者是23-24歲的女子,象是辦事員,當時可能進行了激烈的反抗。除了喉部有掐痕外,手腳、臉部和其他露出的皮膚上也有擦傷和抓傷的痕迹。死者模樣栩栩如生,看來死的時間不長。她身穿一套特製的暗紫紅色西服,身上有戒指、金項鏈等婦女裝飾品。雖說臉部露著痛苦的表情,但仍然是一副眉清目秀的長相。

屍體仰躺在枹樹根邊,雙手成八字形伸向下方,兩腳攤開,兩個腳脖子相距約70公分。衣服凌亂,上身前胸敞開,扣子被扯掉,西裝裙子卷到了膝蓋以上,下身內褲被撕破。

屍體旁邊留有手提包,內有現金5萬8千日元,還有化妝用品、定期存摺、鑰匙環等。從月票上可以得知死者名叫八切美樹子,24歲,家住東京都大田區上池台1—4X—XX,事務所在上池台502號。

單從現金和貴重金屬原樣未動這點,就可推測出這不是一起謀財害命的案件。被害者是設在市中心的東京皇家飯店的職員,市中心一流飯店的職員為什麼會跑到神奈川縣的寂靜山林里來呢?從現場留有反抗的痕迹來看,證明這不是在別處把人殺害之後,將屍體轉移到這裡來的。

首先需要通過工作單位與被害者的家屬取得聯繫。屍體經過驗證之後,抬出現場,委託當地的東海大學進行解剖。

當天,厚木警察署設立了「厚木市山林中女辦事員被強姦、殺害、拋屍案件」偵查本部。

偵查本部由厚木警察署所屬警察65人、四個通緝人員中隊(一個中隊由警部 率領警察10人)、一個機動偵查中隊組成,共計115人。這就是被稱之為「神奈川方式」的偵查方法,這種作戰方式就是在案件發生的初期,趁熱打鐵,投入大量的偵查人員,集中力量,以求在短期內破案。

偵查人員分為現場檢驗班、現場搜索班和罪證偵查班,對現場進行了徹底的搜查。偵查本部根據現場情況推測,認為屬於情殺案或流竄人員做的案。

被害者被帶進遠離住宅的山林里,從這點來看,屬於相識者做案的可能性很大。當然,也不排除被劫持而來的可能性。從錢財和所帶物品等原樣未動來看,顯然不屬於謀財害命,但也有這種可能性,就是那種偶而相遇的犯人,對被害者的美貌產生了邪念,威迫著把人帶進森林,意欲姦汙時遭到了強烈的反抗,於是把人殺害了,但事後對這種衝動行為感到害怕,因而逃之夭夭。

被害者的妹妹得到通知後,很快來到了解剖屍體的東海大學附屬醫院,確認被害者是她姐姐。

第二天下午1點起著手解剖屍體。解剖結果表明:被害者是被手壓迫頸部窒息致死的;同時查出解剖前36小時到40小時,也就是10日下午9時到11日1時前後有過性行為,因為體內存有形態完整的精子;精子的血型為B型,死者的血型為O型;沒有發現服用過毒藥的跡象。

與此同時,用電子顯微鏡和微細物成分分析儀對從遺體和現場採集到的微細物進行了分折鑒定,結果發現有鼠類動物的毛和蠶蛹以及土豆、南瓜的乾燥粉。

被害者與這些物質根本無緣,那就應該考慮到是否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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