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受遙控的蜂群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左右淺川幫開始搜山。

「大伙兒一定要小心,不要以為他們是外行就麻痹大意。說不定他們又帶著什麼新式武器呢!」

對小兄弟們訓話的是四名殺手的頭頭江口俊行。聽他講話的口氣好似已經估計到,來搭救竹村的是宮地派的人。他在襲擊別墅時吃了那些外行保鏢們的苦頭,好似至今餘悸未消。

「剛才講話的這個人叫江口,是個打機槍的神射手。他手下還有兩個使飛刀的,各叫三澤和佐佐。此外還有一名殺手,但這個人還沒有吃過咱們的苦頭。這幫人要是知道這次的對手是我們,肯定會認真對待的。」

「咱們到底該怎麼辦呢?這又和別墅的情況差不多了。」

「不對,現在還不如在別墅那次呢,手頭連點可用的東西也沒有。」

這塊兒既沒有可做炸彈和陷阱的材料,也沒有足以憑藉的要塞。昨天晚上又在外面忍了一夜的凍,四個人的消耗都很大。

「在這種地方甩防犯鈴也毫不起作用啊!」

「這地方全是樹,投網也用不上啊。」

「連件挖陷阱的工具也找不到。」

三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蹄子」失去了作用。他們正在思來想去,搜山的人已經逼了過來。

對他們的「蹄子」毫無所知的竹村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防犯鈴和投網是怎麼回事呀?」

由布簡單一介紹,他又問:「帶在身邊嗎?」

「帶著呀。」

「眼下也許可以用投網搞個吊床戰術!」

「吊床戰術?」

「來不及細說了,快把投網拿出來!」

竹村試了一下南波遞過來的投網的強度,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就在山坡上的兩棵樹之間吊起了個吊床式的東西。

「快點把那塊兒的石頭塊子往這裡面裝!快一點!」

在竹村的催促下,大家也搞不清為什麼就開始撿來石頭往裡面裝。不一會兒,投網就和樹枝一道壓彎了。大家終於看出了門道兒。

「甩樹枝把它偽裝起來,等敵人從樹下路過時切斷拉線砸他們!用這種辦法可以暫時阻止他們前進,還能使他們從此小心翼翼怕再碰上新的機關。」

「哪兒能那麼巧呢?他們正好就這兒路過嗎?」

「咱們用防犯鈴把他們引過來呀!」

「就算這樣終究也只是解決一時之危啊。」

「那麼你打算什麼都不幹傻乎乎地等著人家來逮你嗎?咱們現在只能過一時算一時,跟他們拖時間了。」

他們救出的俘虜擺出一副當頭頭的姿態。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竹村算是個內行。他畢竟干過多年的刑偵處處長,經歷的事情也不少。

「好,這就算完工啦。恐怕他們不會想到頭頂上還埋伏著這種玩意兒。等他們走到那塊兒時咱們割斷吊繩,裡面的石頭就會帶著加速度砸下來,准能給他們相當大的打擊。」

竹村對安好的「吊床」投去滿意的目光。投網結實得出奇,裡面裝了好多石頭。隨後他們又用樹枝巧妙地偽裝起來。

「好的,向下面甩防犯鈴。」

竹村給了升村一個信號。升村猛吸了一口氣拔出了防犯鈴的銷子。

「在那塊兒呢!」

「別放跑他們!」

追捕者們很快就被吸引到這塊兒。

「我不說好,可別割繩子啊!」拉著吊床的繩頭的南波和由布早已嚴陣以待,眼巴巴地等敵人進入射程呢。

敵人的前哨已進入了視野。

「差得遠呢!」

「要是離得太近我們會逃不掉的!」由布很擔心。他對這種騙小孩的戰術能對職業殺手起多大作用相當懷疑。

「沒關係的。黑道上的人說穿了也都是些膽小鬼,所以才靠刺青和虛張聲勢嚇唬人。他們要是剩下一個人,什麼事兒都不敢幹。咱們瞧好吧,他們在這兒挨了石頭吊床的揍,我看是一時半會兒不敢往前沖了。等他們叫槍頂著脊樑來偵察,那還得等一陣子呢。」

竹村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在這種情況下仍然神態自若、悠然自得。敵人用槍挑開樹枝一點一點地逼了過來。

「我聽聲音好象就是在這一塊兒。」

「小心!也許他們又搞了什麼圈套呢。」江口端著槍跟在一批炮灰的後面。竹村的手慢慢抬了起來。敵人的先頭部隊眼看就要通過「吊床」下面了。

就在他們要過而又未過的一剎那,竹村看準時機,抬起的手使勁兒向下一揮。

吊繩斷了。靠投兩支撐著的那麼多石頭彷彿決堤的洪水朝淺川幫的頭上直瀉而下。哭喊聲連天,塵土四處飛揚。石頭直接砸倒正走在下面的人之後又借著余勢朝山下濃去。被砸倒的先頭部隊也隨著石塊兒一齊朝山下滾。後面的人被沖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逃過了這一厄運的人則無不爭先恐後地朝山下逃命。

這種辦法起到的實際效果遠遠超出了竹村的預料。

「想不到威力有這麼大!」暫時擊退了敵人的他們興奮地互相看了看。

「這本來是一種城市游擊戰中使用的戰術。吊在兩個大樓之間攻擊從下面路過的敵人。連我自己也沒有料到在山區使用起來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連出這個計謀的竹村也對所取得的效果感到震驚。

「不過下次就不會這麼順利了。敵人肯定會小心謹慎地步步逼近。」竹村提醒為一時的勝利而放鬆了警惕的大伙兒。

「下面還有什麼新招兒啊?」竹村問。

「哪有什麼新招兒,只有逃命一條路了。」

「竹村先生,你可不能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敵人可是你惹惱的呀。」

「並不是我要惹他們,而是如果我們不用吊床擊退他們,我們現在早就成了他們的俘虜了。」

「要是能有個人從這兒逃出去掛個電話就好了。」

「我們好長時間不聯絡,他們肯定會擔心的。辦事處很快就會派人來了解情況的。即便我們不打電話,只要能爭取到時間,援軍就會趕到。」南波不讓由布繼續往下說。

但是就算救援隊能趕來還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山口的防線。這種事即使向警察報案,恐怕他們也不搭理。假如敵人把他們就地消滅在權現山裡,恐怕連一點兒證據也不會留下。長期處於同外界隔絕的緊張狀態,人的思想就會總往壞處想。

自從決死隊斷了消息之後,宮地陣營的辦事處越來越擔心。

「自他們出發都過了一個晚上了,怎麼連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呢?你們說這事兒怪不怪!」

「也不知怎麼搞的,報話機也叫不通。」

「說不定是叫敵人逮住了,報話機也被繳獲了呢。」

「要真是這種情況,我們得馬上去營救他們。」

「可這方面的證據一點也沒有啊!」

「失去聯繫不就是最大的證據嗎?」

「咱們報告警察吧。」

「警察還不是一丘之貉?」

「眼下明明已經斷絕了消息,他們總歸會給查一下吧。」

「我看與其求助於警察,還不如我們自己去呢!」

「要是我們自投羅網那才是冒傻氣呢。」

「別的不說,權現山口的崗哨怕就過不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陣子卻得不出個結論。最後還是按照澤本的建議先向警察報了案。但是警方卻說:「這又不是在深山和海上斷了消息。權現堂是市區,要是到那兒去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就出動警察的話,那得多少警察?就是人再多怕也應付不過來。」根本就不搭理。

宮地說:「還是咱們自己去救吧。」

但是澤本不同意:「競選已進入了終盤戰。咱們根本抽不出人手去什麼權現堂!」

「我們總不能對他們不管不問吧,誰知道敵人會下什麼樣的毒手!」

要是他們已經落到了淺川幫的手裡那就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他們很可能已經逮住了竹村。竹村是他們的把抦。而且來救竹村的人恐怕也不會讓他們平安返回。就連這會兒他們也擔心夥伴們的安危。

「要想突破權現山的封鎖線看來只有我出動。要是他們敢於阻止那就是妨礙選舉!澤本先生,你就讓我走一趟吧。我總不能眼看著夥伴們被他們殺死而不聞不問啊!」宮地向澤本請求。

被吊床戰術打得大敗而逃的淺川幫氣得發瘋。

「這幫傢伙也太得意忘形了!」

「非宰了他們不可!」

「你們說咱們放火燒山燒死他們怎麼樣?」

「不把他們熏出來一個一個開腸破肚,我這口惡氣就沒地方出!」

這幫殺手個個咬牙切齒髮誓賭咒,好象立即就要動手似的。但是江口到底是頭頭,不允許他們胡來。

「別胡來!要是引起山火,整個相武市的消防車都會開到這兒來!反正他們是瓮中之鱉,再掙扎也跑不出去,咱們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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