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證明人逃走了

在桐生為熊澤的去向擔心的時候,搜查總部取得了新的進展。根據桐生的建議,從警視廳的電腦里查出了天田宏過去的經歷:他有因強姦婦女、傷害及盜竊等罪被判處三年徒刑的前科。

搜查總部緊張起來了。雖然作案現場和自行車上沒有留下天田的指紋,但桐生受到自行車接力跑論的啟發而發現的飯店存衣牌的失主天田宏有強姦婦女及傷害罪前科一事,是不容忽視的。而且,存衣牌的失主天田宏,與第一嫌疑犯熊澤所提出的、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人由美子有關係。搜查總部討論了逮捕天田宏的問題。

「我認為首先應該查一查熊澤提出的那個能夠證明他不在現場的人、公寓娼妓由美子。」

「公寓娼妓接待許多不固定的嫖客,偶然有一個嫖客丟失了飯店的存衣牌,就說他是兇手,不是太輕率了嗎?」

先發言的人,都對逮捕天田持否定態度。

「可是,由美子這個公寓娼妓,在熊澤被捕之後就去向不明了,這不奇怪嗎?大概是天田命令她躲起來了。」

稍微持肯定態度的意見出現了。

「就由美子來說,她可能沒有逃跑或躲避起來的想法。公寓娼妓這種職業,流動性很強,據說在兩個月之內就全換了新人。她也可能只是一般的洗手不幹了。她們不像一般公司那樣,不幹了還要向同事一一告別。何況她和她的同行素不來往呢。」

「由美子現在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住在天田宏過去住的地方。她若是和天田有深厚關係,大概不會住在這個地方吧?我看這正是,她和天田沒有關係的證據。即便有關係,也只不過是一般妓女和嫖客的關係。」

肯定派的形勢有些不妙。

「天田宏謊報的住址,正是由美子的住所,這又怎麼回事呢?」

肯定派開始反駁了。

「那不是由美子的住所,而是她臨時呆的那個公寓的地址。大概是有前科的天田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住址,便說了他偶爾去過的公寓娼妓的地址。」

「但是,他自報的名字可是真的呀。」

「也許那時他沒有固定住所,正好剛從那個公寓出來,就說了那個住址。」

「沒有固定住所?」

「也可能是剛從公寓里搬出來,住在飯店裡。」

「皇家飯店可是一流的飯店,是不是交不起房錢就去當了強盜呢?」

「與其當強盜,還不如賴賬不交房錢呢。」

「他若有這點心計,就不會幹強盜殺人的事了。」

「假定天田是兇手,就是在有公寓娼妓情人的情況下去強姦的啰。」

雖說是假定,還是稍稍向肯定論方面接近了一步。

「不一定是情人,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是情人關係,才幹了強姦殺人的事情。」

「強姦殺人以後,到他情人那裡去的嗎?」

「因為犯了這樣的滔天大罪,就更想跑到女人那裡去了。」

「熊澤要是兇手,就不會到公寓娼妓那裡去了。」

不知不覺地都站到肯定論的立場上來了。大家在要求公寓娼妓由美子自行出面、對她進行審問的問題上,取得了一致的意見。現在,搜查總部終於向熊澤無罪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

警察當局決定對桐生嗣朗發現的由美子(即日比野真由美)進行詢問。刑警一到她那裡,她的面色立刻變得刷白,身子像要摔倒的樣子。刑警看到她的這種反應,不禁為之一驚。

真由美好像是第一次意識到桐生和教子是為這起案件來追蹤天田宏的。搜查總部對真由美的反應感到緊張。因為,她若是在熊澤不在作案現場的問題上作了偽證,這個案件就從根本上翻過來了。

「首先問問你,你和天田宏是什麼關係?」

警官看到了真由美的反應,單刀直入地問道。

「他是我的一個客人。」

「6月15日凌晨1時前後,他到你那裡來過嗎?」

「……」

「來過嗎?」

「記不清楚了。」

「不會吧?你斷然否認那天夜裡熊澤辰雄到你那裡來過的事實。那麼有誰來過,你不會忘記吧?」

「他好像來過。」

「不是好像,確實來過吧?」

「來過。」

真由美被逼得沒法兒,說了實話。

「是凌晨1時前後嗎?」

「是的。」

真由美勉勉強強地點了點頭。這時桐生的自行車接力跑論有了一根支柱。

「那時他有沒有異常的表現呀?」

「我沒感覺到。」

「那以後不久,你就不當妓女了,這是為什麼?」

「我不想干那種職業了。」

「你現在住的地方,是天田住過的房間?」

「這是偶然的巧合。」

真由美的回答,是搜查總部早就料到的。

「你知道天田現在的住處嗎?」

「不知道。」

「現在和你一塊兒住的人,是你丈夫嗎?」

「是,是的。」

「你丈夫知道這裡是天田原來住的地方嗎?」

「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們沒見過面,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在一般情況下,你們夫妻應該避免住在你的嫖客住過的房間吧?」

「我丈夫從未問過這些事,我也什麼也沒有對他說過。」

「你丈夫知道你過去的職業嗎?」

「……」

「怎麼樣,他知道嗎?」

「我想他大概不知道。」

「那樣的話,你更應該不願意住在與你過去工作有關係的房間啦。」

「這與我過去的工作毫不相干。」

「因為有關係才有人來訪問天田嘛。那個來訪者還認識你。這裡可能有寄給天田的郵件,天田本人也可能回來看看吧?」

真由美的臉色,又變得刷白。

「你是不知道天田巳搬走而前來找他的吧?而且在這裡和現在的男人同居了。這就是說,你是被天田甩掉以後,叫現在的男人撿到的。」

「不是的!」

「你要說不是,讓我們問問你現在的同居者好嗎?」

「這……這和他沒有關係。」真由美直喘氣。

「你說和他沒關係,那和什麼有關係呀?你和天田宏有很深的關係。天田一聽到你那天晚上的嫖客成了嫌疑犯被捕的消息以後,就命令你作了偽證。那時候你就應該領悟到天田幹了什麼事情。因為你作了偽證,使一個無辜的人蒙受了強姦殺人的冤罪!」

在刑警的追問下,真由美哭了。

真由美招供了。

「天田宏是我的情夫,他榨取我當公寓妓女賺來的錢任意揮霍。我在當公寓妓女以前,當過幽會咖啡館和飯店的女招待。天田這個人,簡直是女人身上的寄生蟲。」

「我雖然想逃離天田,但我已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了。那天夜裡,他殺氣騰騰地來了,褲腳上沾有血跡,我以為他和人打架了。那天夜裡我還不知道他已犯下了那樣的滔天大罪。當我從新聞中得知熊澤先生作為暴力團組長被殺案的重要嫌疑人被傳訊的消息時,我無意將在天田之前我接待過熊澤先生的事告訴了天田。這時,天田臉色一變對我說,警察一定要來找你核對事實。他命令我到時候就說不認識熊澤、沒有見過他。這時我就明確地意識到了天田是兇手。」

「我因為害怕,就不當妓女了。我去天田住的公寓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搬走了。我若坦白交待,天田就得被捕,所以他就背著我不辭而別了。他大概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不當妓女前來找他。天田好像把我當做自己的女人,對我很放心。」

「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天田搬走以後的新住戶、好心的山形把我留下來了。天田的事,與山形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能連累山形。」

真由美一邊哭一邊說了上面的話。

「後來天田和你聯繫過嗎?」

「聯繫過幾次。」

「在什麼時間。」

「在山形那裡住下來以後不久。」

「天田怎麼知道你現在住在這裡呢?」

「在我不幹了以後,天田又去那裡找我。看我已經不在那裡,他想我一定到他原來住的地方去找他,所以他就來這裡觀察,發現我住在這裡以後,就乘山形不在的時候來找我。」

「他來找你幹什麼啦?」

「他問我有什麼打算。」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愛山形,打算和他結婚。」

「後來呢?」

「他一聽大為惱火,氣急敗壞地說,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叫你隨便亂來。我反駁說,是誰亂來呀,你背著我搬走了,還有臉說這種話。他又威脅我說,我想馬上就和你聯繫,總之你要馬上回到我這裡來。你要不聽我的,我就把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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