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野心的鑄成

「怎麼搞的?」

弦間注意到,雖然現在是久別重逢,但那美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神情。

「媽媽仍堅持讓我同你斷絕交往。」

「你母親還這樣說?」

「說是不知道你的工作及身份。」

「唉,照你母親的話說,我是個奪走她心愛女兒的野人。」

「不光說這些,還說對你的公司及工作都一無所知。經她這麼一說,我倒覺得確實未曾聽你說過你的公司及家庭情況呢。」

「我想最近就帶你去見見我父母。另外,還有一件必須向你道歉的事。」

弦間認為不能繼續隱瞞下去了。

「向我道歉?」

「實際上,我從美國回來後因同上司意見衝突而辭職不幹了,所以我也沒有說出公司的名稱。」

「噢。」

「我想儘快找個新工作再告訴你的。」

「可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因為這事與你無關啊!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我是個失業者,你打電話來我不在飯店時,是到外面尋求工作去了。」

「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稍微流露出一點,我就能向父親說一聲,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找個像樣的工作。」

「我也這樣想過,可沒能向你張口。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我那樣做。」

「太見外了。」

「若是結過婚,我當然可以向岳父相求,可這時就拜託的話,他會看不起我的。我不願低價推銷自己,所以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可現在卻有個地方對我的能力感興趣。」

「好,是哪家公司?」

「有把握了再告訴你。我的理想太高了,所以很可能中途告吹,那樣會令人失望的。」

所謂正在決定的考慮指的就是那美。他是不會漏掉這千載難逢的良機的。

「男人總是這樣冷酷。」

「我向你撒謊,實在對不起。不過,這事倒挺怪呀!」

弦間若有所思地歪著腦袋嘆道。

「哪件事怪?」

「你母親。以前我勸說的時候她都同意了,可為什麼現在又說不同意我們交往呢?」

「大概是覺得你的工作單位不清楚吧!」

「如果是那樣,應該是你父親首當其衝進行反對的呀!一般都是男人對職業十分敏感。」

「康夫,你當真不知道我父親?」

那美以疑惑的眼光望著弦間。

「歸國時只在機場看到過一次,他在車上一晃就過去了。」

「你真不知道我父親是什麼人物?」

「是位經營著幾家公司的實業家嗎?」

弦間裝傻了。他覺得清枝恐怕不會向那美講弦間知道父親的身份。

「就只這些?」

「就只這些。」

「不知道具體經營什麼?」

「我不可能知道。你又沒告訴我,我也沒打聽。至今也還沒見過一次面。再說,你父親是什麼人物與我們相愛毫不相干。」

「我真高興。」

「為什麼?」

「男人通常是盤算好了以後才向女子求婚的。」

「有那樣的人,可我不是。我只愛你這個人。」

「實在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我父親是墨倉高道。」

「墨倉高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墨倉財團之主?」

「是。」

「哎?那姓可不對頭!」

「實際上我母親不是正房,只是父親的情人。」

「你是墨倉的……真不知道。」

弦間的演技勝過職業演員,雖然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但仍裝出突然被這意外情況震驚而不知所措的樣子,其呆然程度比真吃驚還要甚之。

「和我交往過的男人都是知道我父親是誰而打著如意算盤來找我的。他們並不是迷戀我,而是看中了我身後的父親的金錢和權力。康夫是純粹追求我這個人的,我不想破壞你這種純真,所以一直沒向你言明。」

「你父親是位什麼人物確實與我毫不相干。」

「是啊,這一點得到了確認,真是望外之喜。」

「你最好也不要以墨倉高道的女兒自居。」

「以前我沒意識到這點,今後可能做不到了。」

「那為什麼?」

「好像母親要與父親結婚。」

「結婚?」

「現在的夫人已病入膏肓,所以母親可能升格為正房。我並不介意什麼正房偏房的,可母親卻很看重這些,所以她又馬上嘮叨起你的工作及家庭情況了。」

「你說的是真的?」

弦間不由自主地忘記了表演。

「我不必撒這種謊,最近,我們就要離開松濤住宅,搬到父親那裡去了。」

「那樣一來,我們今後可就難相會嘍!」

「沒關係,我的專用電話會挪過去的。」

那美天真地說道,可弦間卻難以掩飾內心的興奮。那美的母親要是登上了墨倉正房夫人的寶座,自己和那美結婚後便成了墨倉的女婿,這樣就能正式介入墨倉財團的宏偉事業和巨大財富中去。

墨倉格外疼愛那美,其配偶的待遇當然也不會差了。弦間感覺到自己的野心又升級了。

和那美幽會的第二天,弦間又叫清枝出去會面。最近雖然他們斷絕了肉體關係,但只要弦間叫她,她就不得不順從,這就是清枝的弱點。

「到底是什麼事?我不想再見到你。」

清枝打起精神,不想讓弦間有機可乘。

「別裝糊塗了,還是別說那種絕情話為好,我又不是外人。」

弦間振振有詞地說。

「少跟我嘻皮笑臉,那事已用金錢解決了。」

「你也覺得那是用金錢解決的『買賣』,好,好!對我來說也沒舍本。」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啊,這次我想祝賀你,想致點賀辭。」

「什麼事?」

裝糊塗的清枝面容呆然。

「聽說你要和墨倉會長正式結婚了,對嗎?」

「還沒結婚呀。」

「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當上了墨倉財團老闆的正夫人,可謂是墨倉王國的王后,不簡單!」

「你就是為了說這些才專門叫我出來的嗎?」

「如果我和那美結婚,你便成為我岳母了,現在暫且先簡單祝賀一下吧!」

「我決不讓那美同你結婚!你認為墨倉會允許嗎?」

「所以我要請你美言幾句。」

「讓我美言?你真厚顏無恥!」

「我一點兒也不厚顏無恥,我有向夫人求助的權利。你能否成為墨倉王國的王后完全取決於我的保密。想想這些,我的要求就顯得太渺小了。」

「你是真心話?」

「真心話,絕對的真心話。」

「你太貪得無厭了,你究竟想跟誰斗?墨倉手下不光有企業工廠,還有為了預防萬一而豢養的一批為他賣命的鷹犬。那些鷹犬都躍躍欲試自己的本事,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回報平時俸祿之恩,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哼!這種恫嚇不適用於我。鷹犬撲來之前,我就稟報墨倉。那樣的話,豈不破壞了你望眼欲穿的美好姻緣?這是地地道道的『攀龍附鳳』喲!」

「你,真是可惡透了!」

「哪裡的話,我生來就是善良人。我只想跟那美結婚,並無其他野心。那美也愛著我。那美已是成人了,我們結婚受憲法保護。我想盡量讓周圍人為我們的結合祝福,所以想求助你為我通融通融。我是在不知道那美的身份時接近她的,那時根本不知道她是你和墨倉的女兒,這絕不騙你。」

「以這種形式和夫人再會也是我始料不及的,這真是不幸的奇遇。然而,現在論說這些已經太晚了,我也不是因為喜愛那美才幹的,夫人也是不得已而為。所以,我們二人就將那事埋在心中吧。只要我們不說出來,誰也不會知道。相互之間都握有對方的把柄並不等於雙方不幸。夫人,我是一個可以信賴的男子漢,一定會成為你可靠的夥伴。我估計你當了墨倉會長的正妻以後會遇到不少麻煩。對你進入墨倉家而不愉快的大有人在。當你坐上正夫人的寶座以後,肯定會有人侵犯你。他們都是你的敵人。在那種時候,我一定忠心耿耿地保護你。」

面對沉默不語的清枝,弦間盡挑些好聽的字眼來打動她。

「我是最般配那美姑娘的,除我之外,她是不可能找到理想的男友的。我一定讓她幸福,也讓夫人幸福。」

「不管我怎麼美言,墨倉都不會應允的。黑倉疼愛那美猶如珍寶,那美的男友就是墨倉家的女婿,他一定要選一個像樣的財界名門子弟。如果他知道你是個失業的流浪漢,我擔心他會叫那些鷹犬幹掉你。」

清枝也開始順著弦間的話題應對了,這本身就是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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