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斗島 第五百零六章 巴奈內部的隱患

「你好像想到了很事情,為什麼會突然明白過來,因為巴奈在向你招手,我對你開誠布公。」綠臉男子故意容我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到。

「我的女人還在獵頭一族手中,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她們會很危險。你知道,這幾名八大殺手非常陰暗狡詐,在我沒有完全擺脫他們的控制之前,即使想加入巴奈,這也不現實。」我對視綠臉男子的雙眼,冰冷而又略顯無奈地說。

「了解。我願意給你時間,讓你去考慮,去擺脫控制。」綠臉男子很中肯,因為他自己清楚,強扭的瓜不甜,不管使用硬性或軟性手段,在沒有疏通我的意志之前,就讓我加入巴奈,這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而是禍患的伏筆。從這一點上來看,巴奈似乎又比獵頭一族略高一籌。

「天色不早了,我本就趕回來晚了,不出意外的話,布星侯已經死了。」綠臉男子說完,抓過他靠在青石上的狙擊步槍,準備坐起身子。

「布星侯?那名賽爾魔女傭兵,臉上戴有猴面獸皮。」我警覺而試探著問。

綠臉男子雙眼閃動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之前伺機潛入烏博莊園的幾名獵頭族,都被她生擒活捉。只是這次,遭遇獵頭族八大殺手中的懸鴉,而且又是在白天,必是凶多吉少。」

我說:「那名女傭兵與我交過手,但被從側翼潛伏過來懸鴉生擒了。」

綠臉男子深深嘆了一口氣,甚為惋惜地說:「追馬,如果是在黑夜,和布星侯遭遇的話,你不可能走到這裡。懸鴉帶你以身犯險,所選的時機,正是為了要這個女人的命。」

我強裝淡然,雖然這是事實,但此時此刻,我搞不清綠臉男子和那名女傭兵之間的關係,就算是我親手殺死的布星侯,我也要把這件事扣在懸鴉身上。我必須謹慎,避免同綠臉男子之間產生任何仇恨,不然非被他一槍打死。

「正如你所說,我像一條活餌,吸引這條大魚上了懸鴉的釣鉤。當懸鴉用刀爪挖進她大腿時,我已經離開,去壓制那些包圍過來的莊園護衛。」

「啊!多好的一位東方女性,每當我心神惆悵,她那充滿哀怨的簫聲,總讓我感到一絲慰藉。再也聽不到了。」綠臉男子刻意說得很蕩然,但他的眼角兒,卻稍稍下彎,難以掩蓋內心的惋傷。

「哈!沒什麼了,懸鴉抓到她逼問大祭司長的位置,反倒令我安心。這個女人身上,有著鋼鐵一般的意志,噢……,很像二戰時被捕的中國抗日誌士。當然,那是戰爭,他們必須殺死對手。但這種對手的屍體,從殘酷的刑架上抬走時,卻值得他們深深鞠躬,表達一種尊重。」

這綠臉傢伙,是個心腸堅硬的男人,他彷彿不願意給我看出內心的傷感,忙將嘴角上揚,一副不足為奇的神情,將剛才的失落從心底頃刻抹殺。

「鞠躬不代表他們喜歡對手,而是這種鋼鐵般的意志值得他們學習。鞠躬的真正目的,是想給一群侵略者灌輸進對手這種不屈的力量。」我反駁了綠臉男子,這種反駁必須有價值,可以抵消他對我的殺意。

「你還惦記著過去?是啊,正確的歷史是人性進步的階梯。在當時,他們的確不擇手段、不遺餘力剷除反抗者,要得就是扼殺並封鎖這種力量。他們還大量培養漢奸,這些人不僅可以充當探路狗,其中最隱晦的一個陰謀,就是封印住對手,讓一個不肯屈膝的民族看不到希望,放棄頑強,最終跪倒在面前。」

說這些話時,我自己心裡也開始緊張。這個綠臉男子,看似閑扯出來的話題,實則用意叵測。

他是在對我考核,一旦我的讀心術和透視分析力達不到他期望的要求,也就是說,達不到進入巴奈的水平,這傢伙就會出其不意的殺我。

「你看起來有點激動!我差點忘記了,你八歲之前生活在中國,二十年沒回那裡了,一定很懷念吧。」這傢伙的問話,越來越表現出居心。他在測試我「骨髓里的雞血」含量,深怕我加入巴奈之後,出於某種衝動而出賣了他們。

「是的,在時間上,我已經漂泊很遙遠了。有時會想起父親和母親。呃……,我問你一句,你喜歡中國嗎?《水滸傳》有看過嗎?一定很不喜歡宋江這個人吧。」

「哈哈哈……」綠臉男子見我捅破了他的「窗戶紙」,立刻泛起笑意,卻絲毫看不到尷尬。

「嗯……,談不上喜歡,但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也曾去過。Look!」綠臉男子說著,舉高了手掌上的AV。

「在這個國家,幾乎每一個大中城市,都可以買到SONY的電子產品。但令人頭疼的是,一不小心就會買到水貨。還好,在上海旅遊時,從一家高級商場買了這款正品的SONY產AV。當時可花了大價錢呢!」

綠臉男子最後這一句話,充滿了刻意的矯情,他仍在對我進行著或生或死的試探性考核。

「你不開心嗎?日本人把最低端的產業鏈放在亞洲大部分國家,這種小產品,一旦從那些拼裝工人手上拿開,價值便會飛升數倍。如果你認為AV買貴了,應該去感謝SONY,價格的操控權,在日本。」

「我也很喜歡日本的電子產品,質量確實好,我們家的電器,不是松下就是索尼。還有我的車,非三菱和豐田不買啊!我就快退休了,全家人很期待移居日本,北海道真是漂亮,漂亮啊!」

站在一旁的矮胖男子,終於聽到了他可以搶答的話題,但他根本不會知道,我和綠臉男子之間的對話,決定著生與死。

綠臉男子又滿意的微笑起來,對矮胖男子點點頭,卻什麼也沒說。

我陰冷地說:「用什麼工具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使用這些工具在為誰服務。」我必須積極回答,讓綠臉男子意識到,如果我加入了巴奈,他的那些擔心,完全沒必要。

「我在中國旅遊時,看到不少年輕的學生,他們很為自己能消費得起這些品牌而得意洋洋。那副樂滋滋的表情,居然也博得了羨慕。從你剛才那句話,窺豹一斑,有多少人是在認真起來對待這種『工具』。」

「大祭司長現在安全了嗎?你不去保護一下嗎?」我想結束這個綠臉男子對自己的測試,趕緊離開這座莊園,於是強行轉移話題。

「呵呵,失去安全感了嗎?我可不是一個人從查戈斯群島趕回來。懸鴉潛入這裡的首要目的,是要分散我們在海盜大戰中的兵力。但這也不排除,那傢伙會製造一種逃離出莊園的假象。你都看到了,這座莊園里生長著大片半熟的玉米。」

巴奈組織里的這些殺手,預測殺機的能力非常強,像懸鴉這種傢伙,是極有可能像蟲子一樣靠吃半熟的作物遁引十天半月,甚至一個月。

只要烏博莊園的人稍稍掉以輕心,必要接連吃第二個大虧。實際上,他們被懸鴉騷擾得很難受。對手若留守莊園,那麼懸鴉就偷偷貓起來;對手若遣返查戈斯群島,那麼懸鴉就突然現身,直奔大祭司長首級。

「你我還有很多要談,如果急著離開,就算穿越了這片馬唐草地,留守在茅屋附近的下一名巴奈殺手,也會將你的肉身永遠留在烏博莊園。」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沒得選擇,這比起當初給傑森約迪捉上海盜船時,危險性更大,隱晦也更深。我說:「Ok,go-on.」

「嗯。我們調查過你的過去,你父親經歷了二戰,是一名從血海中趟過來的中國戰士,後來奔赴朝鮮,結識了你的母親。」

我心中一驚,這個綠臉男子,或者說巴奈組織,對考慮吸納的每一個成員,大有刨根挖三代之勢。凡是不被他們摸透底細和「骨髓」的人,根本進入不了巴奈。這也是巴奈始終保持絕對實力的一個關鍵性原因。所以,這種刨根問底,絕不是在走過場,走形式。

「別這麼說,會讓人誤解的。我的父親,當年是背負著民族安危才奔赴朝鮮。他趴在別人的土地上,無條件揮灑熱血,只為保護一片可以讓我平安出生的土地。」我冷言冷語。

「你很崇拜自己的父親?他教會你很多東西?」綠臉男子接著問。

「我父親唯一留給我的,就是他和母親的愛情結晶,我肉身里現在流淌著的每一滴血。但現在這個肉身是我自己的。你問這些問題,是在打探一個民族深藏起來的精銳部隊?」我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呵呵呵……,不愧是東南亞傭兵里蹦出來的一個異類,你的嗅覺很可怕。」綠臉男子心機,終於被我解開了第二層幕布,他開發笑,眼角微微泛起了几絲尷尬。但他很具日式的狡猾,用誇讚對方來掩蓋自己的難為情。

「談話到這裡,我稍稍對你了解一些了。我一直在想,獵頭一族為何對你產生那麼大的興趣。現在,我對你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了。」

綠臉男子收起了他的套路,他摸過豎在一旁的步槍,我看得出來,他是故意把步槍摸在手裡的。

綠臉男子拍了拍抱在懷裡的步槍,一臉興奮地對我說:「不可思議,當年像你父親一樣的那些戰士,抱在手上的武器,性能連這種狙擊步槍的一半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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