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跟蹤追擊

「很不妙啊。」

岸本舟行愁眉苦臉。這是在千代田尾開鎮的高級飯店金蝶裡面的一間房子里,他對面端坐著的是竹村雅臣。女招待不許靠近。兩人已長長地坐了一個多小時,交頭接耳秘密地交談著。

「難道北杉真的和染子……」

竹村正在傷腦筋。

「誰想殺染子,這並不成其問題。問題是染子的存在公開了不妙。」

「真對不起。」

「不是你的責任,我也確實沒想到北杉和染子有那種……」

「如果北杉是兇手的話,他不是給你也添了麻煩嗎?」

「因北杉是我的私人秘書,所以他想殺死染子或想殉情,這些都極次要,只是讓特搜部盯上就麻煩啦。」

「北杉被盯上了嗎?」

「不知道,在北杉之前,睦美會的家田被盯上了。將這兩個人一起來考慮,確實不好。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僅僅把他倆聯繫起來,也不會成為依據。」

「別輕視搜查部,他們犟得象塊石頭,他們等著我們拋棄北杉和家田。如果把緊緊封鎖消息的這兩個人也拋棄的話,我們就沒有必要再來強調忠誠了。」

「家田怎麼樣呀?」

「他對我們更危險,他可能有鹿谷和我們關係的詳細記錄。我曾鄭重地提醒鹿谷不要過多地責備這種不祥之事,也不要解僱家田。鹿谷可能沒有這種危機感。」

「他們倆誰殺了染子呢?」

「我能知道嗎?你沒有滿足染子,所以才搞得這樣一團糟。」

「並不是沒關心她,也不是常常沒回家。」

「警察盯住了染子那座公寓。」

「公寓是以別人名義用相應的市價轉讓給別人的。」

「這樣掩蓋,沒一點用處,只不過抓不住證據罷了。可怕的是家田和北杉的嘴和記錄,必須想辦法封住他們。」

「他們不至於輕率地開口吧。」

「如果強制搜查,什麼都會說的。」

「有強制搜查的可能嗎?」

「要設法不許警察那樣做。因為警察在逮捕家田的事上丟了臉,所以對於北杉的傳訊是慎重的。我怕的是將家田、北杉和染子聯繫起來,特搜部會出動的。可能由查單純的殺人動機,查到帶貪污性質的殺人動機上去的吧。」

「會是這樣嗎?」

「很有可能啊,對於特搜部來說,殺人動機對他們毫無興趣,只是想找個借口,以便向我們進攻。染子事件正好給了他們以機會。」

「在這之前會抓到兇手嗎?」

「你好象還不懂似的,特搜部的眼中,不是兇手什麼的,而是在瞄準我們。」

岸本顯得煩躁不安。

「你不是想得太多了吧。我以為公開染子之事確實不好,但是染子既不是賄賂對象,而是關於公寓也施用了萬全之策。家田、北杉又相繼暴露。但他們只是作為殺人案的關聯者,與賄賂根本沒有關係。即使特搜部把他們聯繫到一塊看,也得不到一點證據吧。」

「好啊,你去樂觀吧!竹村,北杉、家田和染子的共同工具是賄賂,各自作為我、鹿谷建築、你的賄賂代理人而聯繫在一起的。因為北杉以前一直在地方上,他們不認識,所以才作為鹿谷以及建設關係巨額獻金的代理人才被調來的。總有些不大放心。最近,因為北杉在眼前方便些,所以使用他也太多了。真後悔出了亂子。很難說特搜檢察不會通過染子將家田聯繫起來。」

「你說有點不放心,具體是指的什麼?」

「特搜部的年輕檢察詢問了家田。他為什麼要親自詢問作為嫌疑逮捕的人呢!」

「弄清向家田都打聽了些什麼?」

「不知道,我擔心與家田一接觸,會捅出更大的亂子。特搜部盯上了家田,沒有冒失地接近他。」

「有沒有間接核實的辦法?」

「考慮過了,可是無論間接地直接地都有危險。家田也許是個圈套,為了偵探我們的行為,檢察在放長線釣大魚。」

「家田是個圈套?」

「還是慎重些好。」

「那特搜部的年輕檢察官是誰?」

竹村的臉上浮現出了不安。

「叫隅野的傢伙。聽說是特搜部最年輕能幹的一個,現在正涉獵著建設省的末端的貪污,這也是放心不下的事之一。」

「年青的檢察官受功利慾望驅使,在那兒探聽,不會有什麼的。」

岸本曾經在造船重大疑案上,動用指揮權,擊敗了竭盡全力追查嗜血野獸的檢察,竹村過分相信了岸本的權力。

「大概是這樣吧。不過這的確是個火星,再小的火星都會引起大火的啊。」

「趁火種微弱時,不能撲滅它嗎?」

「對手是特搜,不能弄巧成拙,他們的目標是我。總之你也別忘了特搜在注意這件事情。希望你慎重,特別是與鹿谷建築之間,要敬而遠之。」

「知道了,染子被殺後,我已作了安排,鹿谷的訂貨承包也取消了。」

「很好,鹿谷方面的不滿我去想想辦法。」

在岸本與竹村密談的同時,隅野剛士也在住宅里同大里密切地交談著。

「自那次以後,家田和鹿谷美彌子又在飯店裡秘密幽會了三次,鹿谷賢良似乎沒有發覺他們私通,或者乾脆他根本就不關心這件事。好象要做到避人耳目,但在市中心的酒吧間里相會,住在同一個飯店同一個房間里,從這點上講,不失為一種大膽的行動。」

大里報告了第一次約會後他們兩人的行跡。

「對賢良的妻子,知道一點身份嗎?」

「她是箱根一個叫水明亭老鋪旅館的女兒,和家田在同一個學校同屆畢業的。」

「什麼!?」

隅野險些把手上的茶碗驚掉了。

大里對隅野的失態反應大吃一驚。

「這麼說,美彌子原來姓魚崎嗎?」隅野發話的聲音都變了,話很難吐出口。

「你認識她嗎?啊,是嗎?東都大學是你母校啊。」大里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們是同一屆同學,如是魚崎美彌子,我們還同在一個俱樂部里。」

美彌子和家田……演員早就到齊了。隅野被一種複雜的心情襲擊著。魚崎美彌子是隅野、家田、北杉他們共同信守的女神。圍繞著美彌子他們三人默默地交換了「不可侵犯條約」,這條約被家田那傢伙破壞了。他一人獨佔了女神。

當然,這種不侵犯條約只是學生時代的「孩子誓約」,沒有一點約束力。不過,作為學生時代一個完好的夢,它還一直保存在隅野的心中。現在,他感到這個五彩繽紛的夢被新的塗料塗上了現實的色彩。不過,重新塗色的人是他們懷著同一夢想的好友,這個事實,使他萌生了複雜而痛疚的心緒。

強制女神發誓「一生不嫁」信約的一人,以比不嫁更為惡劣的形式,褻瀆了誓言。

「同一個俱樂部!真是奇遇啊!」大里吃了一驚,說道。

「家田和美彌子之間私通,有昔日基礎,但家田和吉野染子的關係有必要重新認識。」

「重新認識是什麼意思?」

「家田和魚崎,不,和鹿谷美彌子的關係開始出現,是在家田被懷疑為殺人犯之後吧!」

「一同住進飯店,確實是在這以後。」

「美彌子在知道男的殺死了和他私通的女人之後,卻奇怪地和他住在一起。」

「真的,你是認為家田和染子沒有關係嗎?」

「男女關係嘛,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不過,至少可以解除對美彌子的懷疑吧。」

「你覺得是美彌子主動地向家田進攻嗎?」

「有這種感覺。既然得不到丈夫的愛,就拋棄那賢妻安逸的生活。冒著這種危險和家田發生關係,這說明她很肯為家田賣命啊!」

這時,隅野的腦海里掠過一絲美彌子是否按照丈夫指令接近家田的想法。如是這樣,那麼為了什麼要這樣呢?即使是鹿谷的主意,美彌子的行為也有點過分。

或者是她越過了丈夫的指令的界限,跑過頭了嗎?

「她或許為家田花過不少錢。不過,美彌子的行為無論怎樣使人感到反常,也就是如果被丈夫發覺但又沒辦法制止這一點。一般說來,丈夫在外面亂搞,行為輕佻,卻極不願意自己的老婆拋頭露面。」

「是不是有點得到丈夫允許的味道。」

「妻子和別的男人睡覺,丈夫能同意嗎?」

「如果沒有愛,妻子想和誰睡覺,難道還在乎嗎?」

「如果到了這種程度,我覺得還不如分開的好……」

「也有為了名譽不離婚的事例。」

「是名譽嗎?要是鹿谷建築的同夥的話,也許關係到名譽吧。可是我覺得妻子和職員私通這件事比離婚更關係到名譽。」

「如果公開了呢……事情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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