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誰是兇手

搜查朝真和商事、鹿谷的追求者、鹿谷建公司的方向進展。所謂的睦美會同鹿谷的關係、同鹿谷關係企業的親睦關係暴露出來了。親睦只是名義,實際上一點親睦的事也沒有做。

睦美會的暴露,是發現行兇的五天前,從東都勸業銀行給被害者匯入了五十萬日元的現金通知單。

搜查員趕到睦美會,詢問匯入的理由。睦美會的辦公室設在曲鎮第三街的聯合大樓裡面,一樓到三樓都由東都勸業銀行佔用。

當時,接待搜查員的正是家田干朗,他是該會的事務局長。對於刑警的突然來訪,他感到驚慌失措,一邊接待,一邊說是作為「問候金」轉給她的。

「你說『問候金』,問候什麼呢!」來訪的草場刑警問道。同行的所轄署茂木刑警也盯著家田的反應。

「這……這是,就是說,我們是共同親睦組織,所以商談收集會員的接待等等,而染子是接待的老手。」

困難的辯解,但前後還算一致。

「五十萬是一筆不小的數額,有那樣接待的嗎?」草場進一步追問。

「不,那不是一個月的數額。不定期的轉入,包含著不定期的禮義費的意思。儘管那樣,還是比她在銀座的女招待便宜。」家田回答得十分完滿。

「噢,是那樣的嗎?可是,家田,你十月十日晚上十點左右沒去麻布吉野染子的住宅嗎?」

草場開始佯裝不知,突然殺進中心。因為他和家田相對而坐,聯想到了那個「工資生活體型的男子。」

「這,這是什麼意思!」剛回覆過來的家田,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簡單的問題,請你回答去了還是沒去。」

「這就是說,現場在還是不在的事情嗎?」

「多少有點關係。有關係就都要問。」

「是這件事的話,與問候根本沒有關係啊,不過我沒有去。」

「那天晚上都到了些什麼地方呢!」

「晚上十點的話,就回家了。」

「幾點回去的!」

「和往常一樣,我想是下午八點左右吧。」

下午八點左右,是死亡推定時間的最上限。如果七時在行兇後再回到東大泉他的住處,八點左右是不夠的。

「能夠證明嗎!」

「家屬記著吧。」

「除了家屬外,還有第三者嗎?例如,來訪者,打來的電話等。」

「唉呀,記不清了,我想沒有吧。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誰能證明,如果光想到這些,就不能生活了。」

「當然,當然。只是作為參考問一下,所以請你不要見怪。」

草場無所拘泥地中止了提問。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了。

從睦美會返回的途中,草場問茂木對家田的印象。

「有點發黑啊,我們去時,那種驚慌失措的樣子,好象幹了虧心事似的。」

「敲敲的話,說不定能敲出點灰塵來。」

「你這樣想嗎?」草場自鳴得意地點著頭。

「怎麼樣,到家田妻子那裡去對證一下。如果家田和染子搞到了一塊,也許妻子感覺到了吧。我想,用染子的事情去打開他們夫婦的缺口,說不定會竭力使我們的提問得到證明的。假如夫婦的口徑還沒有統一,也許意外地能說出一些老實話。」

「這是很好的辦法。就直接到家田的家。」

草場同意了。從鹿谷建築人事科那兒問清了家田的住所。

他的家在練馬區東大泉鎮,是一間階梯式的房子,周圍牽著叢生的鐵藤兒,似乎是在說明好不容易東拼西湊得到了這麼一套小巧整齊的新住宅。

家田的妻子正好在家。她是三十左右、高傲自大的女人,對突然來訪的刑警一點也不感到驚慌。

遞過咖啡後,她就正面問道:「你們有要緊的事,請說吧。」

家裡收拾得相當整潔,抹不到一點灰塵,好象是因為整潔而限制了生活,一股冷漠空氣在內里支配著這個家。

「那麼,就失禮了。十月十二日就是星期三,你丈夫是幾點回來的!」

「問這怎麼了啊?」

這次茂木擔任問話。這樣對待對手,單刀直入的問法有效果。家田的妻子臉上布滿了疑問和不安。

從表情上可以觀察到,丈夫似乎還未給她詳細講過。

「你丈夫說那天下午八點左右回家的。」

「丈夫那樣說,就是的吧。」

「可是,你丈夫那個時間沒有回家啊。」

「那麼丈夫說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那種事,你作為妻子的心裡一點數也沒有嗎?」

茂木和草場把視線集中到了家田妻子的臉上。

「啊呀……可是,為什麼要問這些呢!」她第一次開始反問了。

「作為搜查參考問一下。」

「什麼搜查?」

她把視線轉向刑警,沒有一點畏懼之色。生來性格就是這樣剛強吧,這眼神表明她一點刑法知識也沒有。

「這個屬於搜查的秘密,還不到公開的時候。因為它和你丈夫當晚所在的那個地方有很大的關係。」

「不知道是什麼事,不能給講一下嗎?」她鼓起腮幫子,抬起下顎。

「實際上被認為在某一個女人那裡……」茂本瞅准她的嫉妒心射了一箭。

「丈夫在……女人那裡嗎?」

正如所預料的那樣,她的形態開始動搖了。這支箭起到了超乎預料的效果。

「對案子來說,這是一個很不好聽的事情。你堅持說你丈夫在家裡,可是據我們估計,十月十二日晚上十點左右他倒是很可能在某個女性住處。因此你是最好的證人,所以來證實一下。」

「那個女人是誰?住在哪裡?」她豎眉瞪眼,妒火燎原。

「只能告訴在女招待那兒。」

「女招待!丈夫和女招待有不正當的關係嗎!」她的聲音也激動起來了。

「不不,不是說不正當,是說當晚在她那兒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來問問。」

「那天晚上在女人那裡,百分之百是干不正當事情,竟然還瞞著我……」

她把牙齒咬得格格響。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請你放心,還沒有肯定他一定去了女人家,為此請你確定一下。」

「十月十二日的話,記得清楚,是小女兒幼兒園父母聯誼會的日子,丈夫說很忙,不能出席,我就去了。那天丈夫是晚上十二點前才回來的,因為累了,沒有洗澡就鑽到了床上。他哪兒在家呀!他一定在女人那兒用盡了精力,准沒錯兒!」

「你說的沒有錯吧?」

「沒有。他臉色煞白,一回來就倒在床上,我還認為他身體狀況不好。他不是在女人那兒野完了才回來的嘛!」

她的形象完全變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把丈夫逼到了何等絕境。

僅僅是一個相撲,就烤出了紫黑色的嫉妒火焰。只需這些就足夠了,運用策略射出的箭完全生效了。

又悄悄搞到了一張家田的照片,叫公寓的住戶、那位主婦確認。

主婦看了照片,確認是十二日晚上在大門和她擦身過去的男人,拿501號住室垃圾袋的人。

為了進一步確認,叫附近超級市場的營業員也看了。照片上的人以買狗食為主,常常到店裡買各種食品。

到此,家田干朗的嫌疑一個勁兒地凝成一體了。

目前,攤開搜查網中所有的人,家田更加值得懷疑了。於是在他身邊秘密地進行搜查。查明,他擔任睦美會事務局長是從本年九月初開始的。這以前他在鹿谷建築營業第一部任第一科科長。每月一、二次的比例到被害者家裡去。

但是,還不能馬上確定被害者和家田的關係。調到睦美會以前,家田得到過公司常務兼營業第一部長新美典正的知遇,交上了好運。但他離開公司,似乎是在公司幫派的爭鬥中失敗所致。

鹿谷建築和岸本原總理以及竹村雅臣關係頗為微妙,搜查本部經過慎重調查後,首先提出了隨時傳訊家田到警察署的要求。

家田被警察傳訊時,方才意識到要發生的終於發生了。當兩個刑警走到他家裡時,他已作好了思想準備。他後悔當初不該說謊,要是老老實實地把真相說了就好了,偏偏在無意識中,說自己不在現場。動物的自衛本能妨礙了他理性的動作。

但是,萬萬沒想到,刑警會直接找他妻子對證那件事。刑警出動的那天,一回到家,被妻子一追問,家田就愕然了。

「那麼,你說我那天晚上沒在家裡嗎?」

「說了,為什麼說謊呢?十二日晚上,到哪個女人那兒去,幹什麼勾當?」

妙子誤解了刑警的查問。她心中燃燒看嫉妒的火焰,卻沒有注意到把丈夫逼下了危險的深淵。

「哎呀,你說些什麼呀!」一邊說,家田一邊搔著自己的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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