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失勢派的陰謀叛亂

扮演誘惑角色的雪爾維亞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子,她是白人和黑人的混血兒,皮膚呈顯桃紅色,大眼睛,眉毛粗短,宛如描上去的那麼清晰,嘴唇偏厚而富有肉感,胸脯豐滿,臀部宛如強健有力的石臼,胴體和臀部之間又恰似蜂腰一般連接在一起。大腿周圍的胖度可以用肉柱來形容,從小腿到腳腕卻收緊得相當苗條好看。

弦間從水野那裡得知,山岸英光確實有到洛杉磯來的跡象,水野還忠告他,希望他和琳妲的幽會一定要謹慎才好。雪爾維亞就是水野為了掩人耳目,不知從哪裡帶來的妓女。

弦間和琳妲每次幽會都要換一個旅館找房間。會見的方法是這樣:琳妲從鄰室進去,再通過室內的連門來到弦間房間,把雪爾維亞換出去,單獨和弦間會見,辦完事以後,琳妲還通過連門從鄰室出去。僅僅使用這麼一點小騙術,對山岸來說是不是無論在哪裡都有效,心裡並不踏實,但這總比沒有迴避好。再說有雪爾維亞打掩護,一旦薩遜起什麼疑心,也可以掩飾過去。

對雪爾維亞當然要相應地付給她錢,她本來就是妓女,給了她錢,讓她幹什麼都可以。可是,琳妲卻一再叮囑,決不允許弦間和扮演誘惑角色的雪爾維亞發生關係,眼下因為這事挫傷了琳妲的自尊心,弦間應該搞到的情報也搞不到手了。

「鳴海參造和原澤成幸到洛杉磯來了,他們在貝弗利希爾頓飯店和薩遜會見。」

水野來向弦間報告。鳴海是墨倉商事的專務,也是高明的一隻右臂。

「鳴海的到來,意味著雙方的協議很快就要達成了。」

「他還帶了兩名商事顧問辯護士來,大概是代理店契約的最後洽談吧。」

「難道到了簽訂契約的階段了嗎?」

「很可能是。」水野象議論別人的事情一樣回答著。

「如果契約簽訂了,會長就沒法制止啦!」鳴海是作為墨倉商事代表的資格來到了洛杉磯,由他來簽訂了契約,就是不經「三金會」同意,墨倉高道也無法干涉。

「但是,不通過『三金會』,擅自在海外簽訂合作項目,這是一條很好的攻擊材料,對我們來說,抓住了這一條就足夠了。可能的話,最好在契約簽訂之前,把條項細目了解清楚。琳姐夫人那方面的情況怎麼樣?」

水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皺紋深處,蘊藏著對弦間那低賤才能的好奇和侮蔑。

「現在正在了解。」

弦間表情難堪地脫口而出。如果把這種行為也說成是才能的話,那隻能說是「卑才」,這一點連弦間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並為此而生氣。不過,即使是「卑才」,也是別人所沒有的才能。弦間正是施展他的「卑才」,靠著琳妲,才又一次來到了洛杉磯。

無論如何,在這期間要從琳妲那裡把情報弄到手。不然的話,弦間的才能就真的變成「卑才」,這和所有花花公子的才能沒有什麼區別。

「儘管這樣,我懇求還是謹慎從事為好,您和琳妲夫人的關係,萬一被薩遜知道了,這一絕好的情報渠道就被截斷了。目前必須絕對保密。」

「所以每次和她相會,都要重新換一個旅館,而且還用雪爾維亞打煙幕。」

「咱們的對手是山岸英光,對他可不能疏忽大意。您在東京和琳妲夫人相會,金森他們沒發現,那隻不過是僥倖而已。事前如果不是我先察覺引起注意,薩遜也早就知道了。」

「這一點是我的輕率,應該反省。不過,山岸是整個墨倉的情報間諜,他的行動可能是奉會長的旨意吧!」

「會長既然這樣使用我們,說明他對山岸有某種程度的不信任。山岸這號人,我是了解的,不過,他可不是個粗魯人。和他結成一夥,他是再好不過的有力武器,但他又是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背信棄義的雙刃劍。他如果知道了會長除了他之外,還在利用我們搞情報,一定會不愉快。對山岸可萬萬不能麻痹大意。」

「山岸是不是投靠了高義和金森專務?」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反正對他警惕一些沒有錯。」

「明白了,充分注意他就是了。可是,您和會長是什麼關係?您和山岸好象也不是一面之識的關係,可以告訴我嗎?」弦間問。

「這樣做是不是不大合適呀?我對所長您和琳妲夫人的關係也很感興趣,特別想知道您和琳妲夫人是怎麼認識的,可是我總沒敢問。」

水野狠狠地回敬了弦間的失禮。

弦間康夫追隨在來日本的薩遜身後,匆匆飛到海外洛杉磯,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山岸英光是為了搞清楚這一真象,一到達洛杉磯,就對弦間大約住過的旅館一個不漏地調查。在洛杉磯,日本人住的旅館,一般都是被限定的。可是,在這類旅館裡,查不到弦間的蹤跡。如果是住在私人家裡,就很難查出來。

弦間曾經在洛杉磯留學兩年,有朋友也沒有什麼奇怪。最近,弦間熱心搜集有關薩遜的材料,可見,他這次來洛杉磯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薩遜。可是,在薩遜周圍,卻一點也看不到弦間的蹤跡。

山岸又把搜尋弦間的範圍稍稍擴大了一些,想從留學生夥伴中找找看。在海外的目本人,怎麼也不能和當地的社會溶化在一起,很多都是在特定的集團中生活。日本人的孤僻性格,無論到什麼時候,也飛不出日本的外殼,這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日本人租界,彷彿日本在海外的出島(長崎市的町名)一般。洛杉磯的小東京就是這樣一個商業集團區。

日本人出國以後,拒絕和當地的文化融合,而是凍結在出國時日本固有的文化狀態中,這種奇特的日本街,在國外的許多城市中都有。下去兩世三世,日本人的生活習慣會和當地發生某些融合,但是在文化方面,卻仍有很大的差別。

在日本人的租界里,居民的成分也有不同,其中有海外工作者,有從日本派出來的人員及其家屬,還有留學生等等。從這些人中調查一下有關日本人的消息大體上能清楚。

弦間自己說他在美國留學兩年。在英語學校里只有他的名字,而實際上他根本沒在這裡上學。他的「遊學」大概是依靠女人的資助,在洛杉磯作為他投身的「知己」,很可能就是出資支援他的人。

關於弦間在洛杉磯的品行,山岸本來受墨倉高道的委託要進行調查,但後來又取消了。現在弦間又到洛杉磯來幹什麼?即使調查也可能沒有用了。而且,弦間在洛杉磯的住所,除了英語學校這條線以外,什麼線索也沒有。

弦間這個神秘人物象旋風一樣突然出現,戀上了會長的女兒,而且勢力越來越大。這使山岸預感到未來的不妙。他害怕這個人將來會把自己的地位佔了去。這種預感雖然是剛剛開始,但它預示著一種不可推測的動向。現在如果不把這種動向封鎖起來,很難設想將來會發生什麼意外。

山岸的這種預感,是憑他那動物性的直感告訴他的,他生來就具備這種直感,並憑這種直感,無數次地逃出險境,擊斃了敵方。

山岸相信自己的直感,他作為一隻家犬,又有另一隻家犬出現在他面前,彷彿要把主人的寵愛奪了去,他對此表現了極端的神經質。

日本留學生的集居場所大體上清楚了。山岸首先到萬聖節國際英語學校去了,因為那裡有弦間的名字。但是,這個學校和在東京叢生的各種外國語學校一樣,只要交上學費就同意入學,至於身分、住址等,一切都沒有檔案。

到這個學校里來的學生,與其說是留學生不如說是遊學生。學校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看鞋子的人,初到美國來,先設法安下身來,以後再找隨心所欲的工作。這個學校就是這些不良學生的巢穴。

只要從那幾個已經安下身來的日本留學生中調查,就能打聽到弦間的消息。找到日本留學生的公寓,一個不漏地全部調查。

在五號街東半部和貧民街交界的地方,有所日本留學生的公寓。弦間的足跡好不容易在這裡找到了。

「弦間在這裡住過很短一段時間。最初哪裡也不出去,整天無精打采地悶在屋裡。但是後來,他突然非常闊氣起來了,就搬到靠山的高級公寓去了。」

公寓的女老闆說。她是義大利血統,胖得象啤酒桶一樣。

「一個貧窮的留學生怎麼會突然闊起來呢?這種情況經常有嗎?」

「是女人的關係,被有錢的女人迷上了。」

「女人怎麼迷上了?」

「賣身。有些有錢的女人,因為自己的男人滿足不了她的慾望,就到處轉悠另找男人。」

「弦間被什麼樣有錢的女人迷上了?」

「經常有電話來找他,沒聽清叫什麼名字。就是想聽,他們也不會坦率地說出來。」

「弦間通過什麼門路找到了這行生意?」

「只要到旅館的游泳池和漫長的海灘上去,這樣的門路要多少有多少。最近,在網球場好象也很多。少年網球手不僅是陪女人們打球的對手,也為她們的性慾要求服務。曾經和弦間住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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