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鏡子

我問王姐,今天你來找我,你跟陳姐說過這事嗎?王姐說,她只是跟陳姐提過願意幫忙找個懂的人來看看。我說那好,方便的話你約約陳姐,明天晚上我就到她家去看看。

我之所以說是晚上,是因為王姐之前說的陳姐的事情是發生在晚上,而這種先有過預知夢的事情我還沒親自處理過,晚上比較容易察覺到異常,不管到時候是凶是吉,我好歹都有個準備。

隨後王姐掛上電話就給陳姐聯繫了,然後她給我回電話說,明天晚上讓我先和她碰個面,一起吃個晚飯大家也挺久沒見了,完了再一起去陳姐家裡。我看了看日子,次日恰好是禮拜一,陳姐念高中的孩子估計是要在學校留宿的,因為我知道不少高中都有這種不合理的規矩,要那些家住的很近的人也要念住校。

在跟王姐碰面的這期間時間裡,我也通過向前輩打聽,查詢師傅的筆記之類的方式。初步我覺得問題大概出在陳姐使用的那些化妝品上面。因為據我所知,女人對化妝品的需求大概跟男人對好車好房的需求是一樣的,而且以陳姐這麼一個家庭經濟條件不錯,而且每個月不用工作就有錢花的女人來說,給自己買點昂貴奢侈的化妝品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而很多化妝品品牌尤其是一些歐美牌子,會選擇到一種提煉物叫做動物精油,這還是說得比較好聽的那種。甚至有很多那種下放到地方進行二次生產加工的,還會選擇一種東西,叫做屍油。

而屍油里,就很有可能會有人油。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說一個昔日的傳聞。在國家殯葬法的改革以前,聽說有些小型的火葬場,在給逝者進行火化的時候,一般都是把死者放在一塊特質耐火材料的床板上,推進火爐後,關上爐子的門,這樣外面送行的家屬就沒辦法看到了。但是在裡面,會有專門的人用鋒利如裁紙刀一般的東西把死者的屍體剖成兩半,然後麻利的把內臟等轉移到一邊,分開燒。而骨灰依舊是骨灰,但是內髒的那部分就會被提煉成屍油,然後高價賣給那些化妝品商。

當然這只是我的聽說,我沒有證據。但是說得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不都說人死原是萬事空嗎,那些仵作乘機給自己創造點利潤,倒也真心有這個可能。所以我初步的判斷是,陳家家裡的化妝品,有用人體屍油構成的部分。而因此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偶然的召喚出了鬼魂。這是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否則一個學佛的女人,有什麼理由半夜被鬼畫眉毛?

第二天和王姐見面的時候我說了我的看法,王姐雖然不太懂但是她知道我不會胡亂猜測。晚飯後大概在9點多的時候,她帶著我去了陳姐家裡。

陳姐的家裡裝修得非常有情調,一看就是那種上了點歲數的人,想要的那種奢華的感覺。客廳的電視牆是挖進去的一大塊,電視的上面放著一個裝訂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全家人的相框,還有一些DVD的碟片,只是不知道這些碟片里有沒有我喜歡看的那種。沙發是靠著另外一面牆正對著電視機的,沙發後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副書法捲軸,寫著「天道勤酬」。電視牆的一側就是通往各個房間和衛生間廚房的走廊,另一側打開門就是一個非常大陽台。房子位於解放碑商圈一帶,這樣的房子即便是倒推很多年,也是能賣個不小的價錢。於是我就確定了陳姐的確有支付酬勞的能力。

我上門雖然是解決問題去的,但終究是客人,陳姐也就熱情的招待我們,但我看得出她心裡有事,只是在人前得刻意的裝一裝。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我告訴陳姐,我跟王姐是老朋友了,她大可以不必這麼客氣,有事說事,說得越清楚,問題就越容易解決。於是陳姐才嘆息一聲,放下手裡原本想要遞給我的茶杯,坐在沙發上跟我說了起來。

除去先前王姐轉告我的那些內容,陳姐還說,自打那次跟王姐談話以後,這種莫名其妙的現象越來越嚴重,以至於到最近她甚至都有些漸漸的分不清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她告訴我,幾天前她也就正是為了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刻意的晚上睡前沒吃安眠藥,於是睡得也就不及之前的沉。幾乎每晚都是到大概早晨4點來鐘的時候,她都會被一些很輕微的攪動所驚醒。頭幾次還只是醒過來發現自己的眉毛一如既往的被畫上了,沒吃安眠藥的那晚,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眉骨上滑動著,於是就心裡一驚,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因為害怕的關係頭一晚也沒關燈睡覺,這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和她面對面,相距不到幾寸的位置,張著嘴巴,伸出自己的舌頭,用舌頭在她的眉骨上畫著。

我只記得我當時打了個冷戰,陳姐問我,嚇到你了嗎?我說不是,我……我癲癇。

陳姐告訴我,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女人的臉有些發青,舌頭是黑色的,但是黑里也帶點紅。我說是不是像那種雞血放了很久,凝固後的黑色?她說大概是吧,她也沒仔細去研究。我問陳姐那個女人是不是先前你夢裡的那個女人。陳姐皺著眉說,這個她就真的不能確定了,如果從外形和穿著上來看,就是當初夢裡鏡子里那個穿浴袍的女人,但是模樣就即便很刻意去回憶那個女人的樣子,卻怎麼都想不起具體的模樣。

我點點頭,我說這種情況很正常,有些事情是被你主觀上選擇性遺忘的,想要再去找,就比較難了。就拿我自己來說,有時候早上被噩夢嚇醒,但是想要回想那個噩夢,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陳姐接著跟我說,當時她就覺得很害怕,於是就一邊大聲尖叫著一邊掙扎開來,當她翻滾下床,抄起床邊床頭柜上的電話機,狠狠朝著那個女人砸過去,但是電話機就直接透過那個女人的身體。我問陳姐,除此之外,那個女人還對你做了什麼?陳姐搖搖頭說,別的就沒做什麼了,那個女人只是在原來的位置看著她,眼神里是那種有些無奈的樣子。我對陳姐說,她沒對你做過什麼別的傷害到里的事嗎?陳姐說,目前還沒有,如果用舌頭給她畫眉毛不算的話。陳姐還告訴我,她只要睡著了,不管在什麼地方睡,就算是在沙發上,也一樣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到後來特別是最近幾天,她就索性加大了安眠藥的劑量,讓自己睡得沉一點。但是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都毫無意外的發現自己的眉毛被畫上了。

我問陳姐,你早晨洗臉的時候,洗下來的眉毛上的顏料,真的是眉筆的那種碳化物嗎?陳姐說,那倒不是了,而是有點黏黏的,很容易就洗得掉的那種。

我心裡有個想法,但是我沒敢告訴陳姐。因為我如果告訴了她,她一定會被嚇得連裝都裝不出淡定的樣子了。因為我覺得那很有可能是凝固了的血,只是因為紅的過於徹底,才導致看上去很像是黑色罷了。如果說舌頭完整,但是舌頭上又有血的話,如果這個女鬼不是嗜血如命的話,就一定是內傷吐血。

於是我請王姐和陳姐在客廳坐著,我告訴陳姐,我先去你卧室看看,如果能找到原因的話,就不必等到今晚你睡覺。陳姐點頭答應。於是我手上扯著繩子就進了她的卧室。

雖然房子的裝修還算豪華,但是陳姐的房間里,除了床、床頭櫃、衣櫃、梳妝台和一個自帶的洗手間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我用羅盤挨個找著,其他地方都很安靜很正常,當我把羅盤靠近梳妝台上的那些化妝品的時候,羅盤的反應開始猛烈起來。

我心想果然我猜的沒錯,這次問題的根源,就是來自這些化妝品上。無獨有偶,既然這裡的化妝品有問題,那麼同批次的化妝品多半都有些問題。這要是追查起來,可就太耗時耗時耗力了。我看了看那個化妝品的牌子,E開頭的,我曾經因為這個牌子還陣亡過不少百元大鈔。而且當時重慶好像還沒有專賣店,我給彩姐買這個牌子都還是托朋友從香港帶回來的。據說這個牌子的東西還是挺不錯的,但是至於是不是用到過動物油就很難說了。

以前別人在跟我說香水化妝品什麼的用動物油我還一度不相信,看著手裡羅盤的反應,我這下不信也得信了。

我退回屋外,告訴王姐和陳姐,問題就處在那批化妝品上,如果要解決其實很簡單,統統扔掉就好了。然後我對陳姐說,陳姐啊,我和王姐也是老熟人了,這裡有句話,我覺得我還是得跟你說一下。陳傑點點頭看著我。我說,其實作為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讓自己活的快樂點開心點,如果你真的跟你老公有些問題,其實你們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兩人既然都在一張床上睡了幾十年,難道這點溝通的勇氣都沒有嗎?

陳姐比我大了不少,其實我說這些話是很不合適的。不過我覺得正是因為陳姐長期以來的壓抑,才造成了自己心理防線的虛弱,也正為此才讓那些來路不明的鬼有了可乘之機。如果你自己內心是個堅強的人,鬼有怎麼會有機會乘虛而入呢?正氣旺的人鬼躲都躲不及,是絕不會冒死考前的。

陳姐很尷尬,於是她沒有說話。更尷尬的王姐,因為表示她曾經跟我說過這些八卦的事情。

我讓陳姐和王姐跟著我一起回到卧室里,我親自把羅盤湊上去打了一通,以此來跟王姐他們證明我的判斷。雖然我沒法調查出這個鬼的來歷,但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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