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無能的保護人

一天夜裡,熊澤長雄一個人到街上去,結果釀成了大錯。

這天剛在一家公共酒吧間把盞獨酌,連個酒伴也沒有。和同事在一起喝酒,盡聽些牢騷話,太沒有意思。與其那樣勉強在一起喝酒,還不如獨酌為好。但出現在他眼前的,都是成雙結對的情侶。

熊澤越喝越感到寂寞,世界上那麼多討人喜歡的姑娘,怎麼沒有一個到我這裡來呢?容貌和身體條件都不如自己的男人,反而都有女人陪伴。

在周末的鬧市,單身男人特別顯眼,幾乎都是男女結伴而行。還有兩三個女人陪伴著一個男人的。不是情侶的人們,也都是男女結伴而行。

熊澤工作單位的女性,都是四十歲以上的半老徐娘,哪有其它單位那樣美麗的女性呢。在其它單位,小伙找姑娘,就象一擰龍頭水就出來那麼容易。哪怕只有一個那樣的姑娘到我們這裡來也好嘛。熊澤以這樣的渴望心情看著那些成雙成對的快樂的人們,簡直呆不下去了。

但是,告別酒吧,他只能回到職工集體宿舍無聊的雙層睡床上,去整夜聞臭腳的氣味,連做夢都夢見聞到刺鼻的惡臭。

熊澤百無聊賴地又要了一杯加汽水的燒酒一飲而盡——這種酒喝多少都沒事兒,多尿泡尿就是了。

這時,他看到酒桌上邊有一張好象是客人拉下的名片,便順手拿了起來。

卡片上印著:「和馬路天使那樣的美女歡度今宵吧!女大學生、人妻、金髮女郎、歌女在等待著你。」

這大概是現在流行的公寓娼妓的邀客卡片。熊澤對此不感興趣,正想把它扔掉,又看到「馬路天使那樣的美女」字樣。女大學生、金髮女郎、歌女……他雖然不敢相信,但使他聯想到周刊雜誌上的裸女照片。登在雜誌上的那些公寓娼妓、女子按摩、女子擦澡……等色情行業的女性的煽情照片,挑撥著因找不到女人而苦悶的讀者的情思。

這時,熊澤忽然看到坐在他對面座席的長髮女郎看著他笑。他心想要是這樣的女郎在卡片上印著的住址等著他該多好啊,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一看卡片上的住址,離這裡不遠。他從來未曾涉足這類場所,可是今天他怎麼也擺脫不掉那張卡片的誘惑。

他眉頭一皺站起身來,離開酒吧向卡片上印的住址澀谷區一家高級公寓走去。

公寓門口掛著一個寫著「貝爾海姆松濤」的牌子。這棟設計新穎的城市風格的建築物,具有一種神秘的味道。

熊澤站在門口按了一下卡片上印的404號的按鈕,從門喇叭里傳來了少女的聲音:「您是哪位呀?」

「我是看了卡片才來的。」

「您找誰呀?」

「誰都行,我是第一次來。」

「請您到四樓的404室來吧。」

話音未落,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熊澤在404室度過的這段時間,簡直無法判斷是夢幻還是現實。接待他的女性,確實是「馬路天使般的美女」。她說她叫由美子。

這個女人,從臉型到髮型,都是熊澤所最喜歡的,身段也很優美。身體的各個部位,長得都非常勻稱,全身充滿著青春活力。渾身的嬌態,使男人情慾昂揚。營業以小時為單位,而熊澤因忘記了時間而延長了一個小時。

熊澤準備回家的時候,下半身就象在熱水裡浸泡多時那樣癱軟無力,膝蓋使不上勁,雙腳也飄飄然難以支撐,完全陷入了神魂顛倒的地步。

「您再來呀!」送到門口的女伴微笑著說。

「一定來。」熊澤答應著。

熊澤的收入,一個月勉強夠來一次,但對他來說,為了見她連飯都可以不吃。

他下樓來到大門口的時候,下半身越發覺得沉重了。看電燈就象有個風圈,要是在白天,一定看太陽也是黃色的。雖說在百無聊賴之中多喝了點對上汽水的燒酒,怎麼會這麼渾身無力呢?

熊澤剛到大門口,正好有一輛賓士牌轎車開過來停在門口,好象來迎接什麼人來了。是來迎接哪位嫖客的吧。熊澤深深感到他一個人步履蹣跚地走著回家,和有賓士轎車前來迎接的人相比,真有天壤之別啊!

熊澤出了大門走了一會兒,看到路旁垃圾站附近的溝里倒著一輛半新不舊的小型自行車。他想公寓的人不會把車放在這裡的,一定是有人扔掉不要的。

對於腿腳無力的熊澤來說,這輛自行車是很有誘惑力的。他想,雖然和賓士轎車無法相比,但總比步行回家要好得多,怕是有主兒的車的話,以後再送回來就是了。他想到這裡,就把自行車從溝里拉上來騎走了。

別人扔掉的車能有這麼好騎嗎?咳,一不做二不休,一直騎回了宿舍。從公寓到宿舍,騎了大約二十分鐘。因為騎車很方便,他就一直騎下來了。越騎他越覺得一定是別人扔掉的。

過了幾天以後,當他下班從工廠出來的時候,看到兩個警官在存車處察看「他的自行車」,感到事情不妙。

「這是你的自行車嗎?」一個警官問熊澤。

熊澤立即回答說,「是」,馬上又補充說是他撿到的。

「撿到的?在什麼地方撿到的?」警官說著拉開了架勢。

看樣子他們早就盯上了這輛自行車。熊澤支支吾吾無言以對。

「請你到派出所走一趟吧。」警官說著抓住了熊澤的雙臂。

說是「自願前往」,看樣子你要是說個不字,就會給你銬上手銬。

「我,我什麼壞事也沒做呀!」熊澤好不容易用顫抖的聲音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是嗎?那你就更不要害怕跟我走一趟了。」

警官熟練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熊澤就這樣被帶到了派出所。

「你說自行車是撿來的,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撿的呀?」

在派出所,警官又這樣問他。

熊澤照實說了他是幾天前的夜裡在澀谷區一家公寓前邊撿到的。

「你在那種時候上那種地方幹什麼去啦?」

「說實話,我是看了公寓娼妓的卡片才去的。」

「公寓娼妓的卡片?是怎麼回事?」

熊澤不得已只好把那天夜裡的經過述說了一遍。

「你說說那家公寓的詳細地址。」警官又追問道。

熊澤一說那家公寓的地址,警官的表情頓時為之一變。

「喂,那個地址沒有記錯吧?」警官又叮問了一句。

「沒錯兒。」

和仙女般的美女度過夢一樣的兩個小時的地方,他怎麼會忘記呢,而且在那裡耗費了大約半個月的工資。

「你什麼時間從公寓里出來的?」

「夜裡一點左右。」

「夜裡一點?那時你在那裡看到什麼來著嗎?」

「沒有。」

「你等一下。」

警官急忙站起身來,拿起電話聽筒向總署打了電話,象是給他的上司打的。

不大工夫,從總署來了兩個刑警,換班審問熊澤。

「你在公寓門前真的什麼也沒看見嗎?」

「什麼也沒看見,有什麼情況嗎?」

「你沒看電視或報紙的新聞嗎?」

「沒有注意看。」

「曾根崎組的組長在他情婦住的公寓門前被殺害的消息,你不知道嗎?」

「啊,那件事在電視新聞里聽過一下。」

「那個公寓就是你去的那個公寓呀。」

「啊……?」

「而且時間也一樣,夜裡一點五分。曾根崎組的組長走下台階想上接他的轎車的時候,被敵對組織的刺客打死了。刺客也當場被組長的保鏢兼司機刺死了。那個時間你應該在出事現場的。」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當我走出大門的時候,正好有一輛賓士牌轎車開了過來。」

「你也是來刺殺組長的吧?」

「啊?!」

「刺殺曾根崎組組長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只來一個刺客的,是刺殺以後你逃跑了吧?」

「別開玩笑啦!」熊澤對自己憑白無故地受到懷疑非常吃驚。「我要是刺殺曾根崎組組長的刺客,我怎麼會說自己到那個公寓里去過呢?那天夜裡,我在那個公寓的404號室,你們去問那個女人好啦,她說她叫由美子。我沒撒謊,她會證實的。」

「你是說你從夜裡十一點到第二天早晨一點在404室和由美子在一起呆了兩個小時嗎?」刑警目光炯炯地盯著熊澤。「是的。」熊澤回答。刑警對他的同事遞了個眼色,對方就站起來走了。大概是取證去了。

審問中斷一會兒以後再次開始時,刑警的態度為之一變。

「你胡說八道可不行啊!」語氣變得非常嚴厲起來。

「胡說八道?!」

「叫由美子的那個女人說不認識你!」

「怎麼……」

熊澤啞口無言了。她給他的印象是刻骨銘心的。他想:她那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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