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市民偵探

警察捉住榊原省吾的影子以後不久,搜查科收到了一份奇怪的郵件。

裡面是一封顯然是掩蓋原先的筆跡,張筋努骨的字體寫成的信和一個筆帽。信的內容如下:

我由於一個偶然的機會目擊了一樁兇殺事件。那就是今年五月三十一日凌晨一時左右南青山的「青山天城」公寓一個名叫細川清惠的女職員被人推下樓來的事件。

那天夜裡我因為正巧有事路過該公寓前面。我發現好象有人從上面掉下來,吃驚地抬頭看,只見八樓的一個窗口窗帘在急劇地搖動,窗帘後面還有一個男人的身影。我當時還以為那個男人是因為打架把人從窗口推下來的。我急忙跑到人落下的地方去一看,發現東京皇家飯店的職工佐佐木信吾比我先一步到了那裡。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我的腳步聲便吃驚地逃走了。

我跑上去一看,細川小姐氣若遊絲倒在地上。我抱起她的身子,她把握在手裡的一件東西交給了我。那東西的一部分就是我在信中附上的鋼筆帽。為了查尋筆主,筆桿現交永進商事厚生科長吉見氏手中。

奄奄一息的細川小姐交給我的是一支蒙勃朗金筆。我認為這支蒙勃朗肯定是兇手的。細川小姐把它託付給我的意思是要我以此為證抓住兇手。

我覺得我和細川小姐臨終邂逅是某一種因緣,於是便單槍匹馬地尋找兇手。後來我查到從細川被殺不久到十月初,永進商事業務計畫部長榊原省吾化名古谷竹夫住進了該公寓408室。在這以前,皇家飯店的久高光彥曾以伊澤英雄的化名租用這個房間,久高是個我下面要講到的綁架和兇殺事件隱隱約約有牽連的人物,這一點我想貴署早已知道了。

那支蒙勃朗經我調查判明是榊原的。雖然他本人尚未承認這一事實,可是他對這支鋼筆極為關心。誤以為鋼筆落在第一個和細川小姐接觸的佐佐木先生手裡。為了奪回鋼筆,他不僅綁架了佐佐木先生,而且還很有可能偽裝事故,於十月二十七日夜裡在足立區花煙町的部營住宅施工現場用鋼材砸死了水島讓。

附上物證蒙勃朗金筆的筆帽,希望貴署認真分析,查明案情。

市民偵探

搜查員很重視這封信的內容。如果光是這封信的話,也許會把它當作惡作劇的虛報,可信中提到的榊原省吾已是警方注意的人物。

另外,這封信的內容還具有不容忽視的具體性,榊原化名古谷,在細川遇害後馬上住進該公寓久高光彥住過的房間這一事實不能放過。通過對久高的監視發現了榊原的警察從這封信中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接點。

警察馬上我到永進商事的吉見厚生科長,果如來信所述,蒙勃朗在他手裡保管著。通過吉見又追本溯源地知道了蒙勃朗是通過東京皇家飯店預約科——該飯店前總經理前川明義這條線來的。不過到明義這一站追溯進行不下去了。

警察因為手裡有了這樣的材料,決定以任意出庭的名義傳迅榊原。如果事情真如來信所說,問題是嚴重的。

可是派去要求榊原任意出庭的警察卻撲了個空。榊原已在兩天前從羽田機場出發飛往墨西哥了。

警方認為榊原這是畏罪潛逃,可墨西哥沒有和日本簽訂有關罪犯引渡的條約,而且即使有條約榊原也還不是正式的罪犯。雖然手頭已掌握了相當有力的材料,但憑此還不足以請求籤發逮捕證。

警方終於慢了一步。不過由於榊原的海外「逃亡」,他的嫌疑更濃厚了。

布麗奇特覺得自己彷彿遇上了幽靈。佐佐木信吾半夜三更突然回來了。

「喔,我親愛的!喔,佐佐木,你真的是佐佐木嗎?」她不相信眼前的是事實。發了好一陣子驚嘆。可是餓極了的佐佐木把說明什麼的統統放在後頭,以猛烈的實質侵入了布麗奇特的體內,於是她所發出的感嘆號便又轉到另一個意義上去了。

等急風暴雨似的接觸解除了積聚已久的饑渴,佐佐木這才開口說話。

「我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我被關在一間高級公寓似的房間里,吃的喝的一點不缺。今天夜裡他們突然蒙住我的眼,用汽車載著我兜了好大一陣子,把我放下了車。我一看,原來被扔在了練馬區郊外的野地里。因為他們往我口袋裡放了些零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在這兒就急急趕來了。」

「你平安回來了,我真高興。你知道我為你擔了多少心啊。」

「我失蹤以後有人跟你打聽過我沒有?」

「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有個自稱是你的朋友的人很擔心你的下落,問了我不少情況。我告訴他說水島先生也許知道,緊接著水島先生就死了。」

「什麼,水島死了?什麼時候,在哪兒。為什麼?」佐佐木不知道正是水島的死救了他的命。

要問的事情太多了,布麗奇特什麼也說不清,得馬上和山名聯繫。他是受了本能的饑渴的驅使先找布麗奇特的,其實首先應該找的是山名。

突然聽到佐佐木電話里精神飽滿的聲音,山名吃了一驚。

「你目前在哪兒?這一陣子你到哪兒幹什麼去了?」

「先不說這個吧,聽說水島死了?你不是從布麗奇特嘴裡聽說過他嗎?」

兩個人迫不及待地互相提出了問題。山名知道了佐佐木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被榊原在什麼地方監禁起來了。也許榊原敏感地察覺到由於水島之死和久高的關係警察已盯上了自己、於是趕緊把佐佐木放了。

另一方面,佐佐木也第一次聽到了榊原這個名字,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互相交換了知識和情報。

「這麼說他們放我是因為榊原面臨危險的緣故?」

「還不止這一點。水島殺害事件的網已漸漸收攏,他們已不能對你隨便下手了。」

「殺害水島的是榊原?」

「絕對錯不了。」

「你說水島是以我被綁架的事去想恐嚇榊原結果被殺的?」

「我想是這樣。」

「也就是說水島如果不去找榊原我就危險了?」

「水島當了你的犧牲品。我說,他們一定跟你要那支鋼筆了吧?」

「追得可緊了。可是那東西不在我身上……我家裡是不用說了,聽說他們連布麗奇特那裡也搜尋過了。」

「這事我已經聽地說過了。對於你另外有沒有同夥一事他們一定也追問的相當厲害吧?」

「嗨,我算是吃了大苦頭啦。拳打腳踢扯頭髮,可是我看出他們一時沒有殺害我的意思,硬是咬著牙挺過來了。你的名字我一個字都投提過。」

「我是相信你的,但還是害怕的不行。萬一你說了出去那就全完了。也許正是因為你守口如瓶他們才沒有向你下毒手的。」

「再加上半路上殺出個水島,他們就更無法對我下手了?」

「也許是吧。不過我有點感到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

「榊原,是長良岡的走狗。雖說榊原處境兇險,但他也不一定要放你呀?」

「為什麼?」

「凡不利於榊原的事對長良岡同樣也是不利的,身為老頭子的長良岡為什麼要釋放你這個可能掌握著榊原殺害細川清惠的證據的人?」

「也許長良岡不知道我揀了鋼筆的事吧?」

「有可能,但還不止這一點。敵人並沒有達到綁架你的目的。」

「那又怎麼了?」

大致情報交換完畢以後,他們開始注意起目前的處境來了。

「佐佐木,也許你身後拖著條尾巴。」

「有這樣的事?」

「你現在在布麗奇特的房間里吧?不要被對方察覺,你從窗口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形看,如果發現有可疑的人,那就絕對沒錯了。我估計他們是放長線釣大魚,讓你和我接觸。」

「是嗎,這幫畜牲!」

「你偷偷地注意一下看。我這就打電話給警察,告訴他們你回來了的消息,叫他們在尾巴後面再安上一條尾巴。」

「到底有沒有人盯梢還不知道哪。」

「八成有。對方也是專幹這一行的,只怕就是盯著你你也發現不了。這事還是交給他們內行的人去干吧。警察也許會找你掘根刨底地問個不了,你就忍著點吧。和布麗奇特已扎紮實實地行過見面禮了吧?」

警察的活動頓時活躍起來了。一個不肯通報姓名的人向他們報告了失蹤的佐佐木已經回來了。他身後好象還拖著尾巴的消息,一核實,果然都是真的。

在處理西特尼·比爾布羅被焚事件時,由於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說焚燒爐里被燒的會不會是佐佐木,警方曾搜尋過他的下落,而兩三天以前的投書又報告了榊原綁架佐佐木的情況。

至此警方也察覺到細川清惠之死,綁架佐佐木、水島的鋼材事故、奇怪的電話、投書、欺詐收禮、久高和前川的明爭暗鬥、榊原、長良岡等一連串的事件和人物部是有著內在聯繫的。並且這一連串的事件的中心人物好象就是那個已逃往海外的榊原省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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