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麗奇特那一頭金髮和漂亮的打扮即使隔著馬路也顯得相當惹目顯眼。
「這麼一副打扮要甩掉尾巴可不容易。」山名對佐佐木說。
「我也沒想到她那樣惹人注意。」
「要是布麗奇特回到你房間里去,我們兩個可就一下子都暴露了!」
「這點倒不用擔心。布麗奇特今晚在羽田機場飯店開了個房間,明天乘飛機回美國。你那一百萬就在那兒交給我。」
「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去。雖然我知道你很想和她一起度過最後一個夜晚。」
「你叫我別去那我就忍著吧。你那一份子我打電話讓她留在飯店的帳台上就行了。」
「你能忍得住?」
「有什麼辦法呢,你也不是放棄和有紀子的約會了嗎?」
「有紀子在日本,可布麗奇特卻是回美國去。也許她不會再回來了。」
「她說她一定回來,而且是回來和我結婚的。」
「結婚?!」
「我原想等布麗奇特回來後再告訴你的,我已經決定和她結婚了。正因為這樣我才能背著你冒這次險的。」
「佐佐木,你真的打算和她結婚?」
「當然是真的。」
「那好,我得讓你們今晚在一起過。」
「布麗奇特走了!」布麗奇特等了好一會,總算等著了一輛出租汽車。
「好象沒人盯梢嘛。」佐佐木打量著「依莎朵拉」周圍的情形。
「若是這方面的老手才不會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地馬上跟上去呢。」
「我們也走吧!」
「等一等,現在馬上出去很危險,先看看情況再說。」
山名止住了佐佐木。布麗奇特乘坐的計程車很快消失在暮色沉沉的馬路上車輛的洪水中。兩個人在那裡望了一小時左右的風,才先後離開了咖啡館。有紀子從「依莎朵拉」出來是又過了一小時以後。看不出有人監視的樣子。即使有人監視,注意力也都集中到布麗奇特身上去了吧。
估計布麗奇特該到了,佐佐木給機場飯店打了個電話,對方回答說她還沒到達。也許是為對付尾巴耽擱了。
「布麗奇特辦事也挺小心的嘛。」
「甩掉尾巴以後,接下去就是依依惜別了。」佐佐木好象還是放她不下。
「沒辦法,今天晚上你就死心了吧。」為了安全,山名覺得不能讓佐佐木和布麗奇特接觸。
過了一小個小時以後佐佐木又打了個電話,布麗奇特還是沒到。
「會不會在半路上被久高抓走了?」佐佐木露出了不安的抻色。
「我看不會。他不會認為布麗奇特是恐嚇的主要人物,為了摸清底細,他不會截住她,只會暗中跟著看她往哪裡去。而且久高的把抦還抓在我們手裡,他連一個指頭都不敢碰她。」
「是啊。」
「再等會兒著吧。」山名寬慰著說。又過了三十分鐘。佐佐木第三次往機場飯店打電話。希麗奇特依然沒到。佐佐木的不安頓時膨脹了。膨脹的不安又喚起了懷疑。
「莫非布麗奇特她……」
「我看不會吧。」山名也抱著和佐佐木同樣的懷疑。他拚命想打消這個念頭,可疑雲的容積卻越來越大。
布麗氣特到深夜也沒到達飯店。也沒有電話來。問了問警察部門,也沒發生交通事故。
佐佐木突然想到可以向航空公司打聽一下。布麗奇特明天回國,座位已經訂下了。即使不來飯店,明天起飛時間總該出現在機場的。
「布麗奇特·布賴恩,國籍是美國,到達地點舊金山。班次是一——」
「這位旅客已經退座了。」
「退座了?」佐佐木聽到這個意外的回答臉色都變了。據機場工作人員說,布麗奇特上午就辦了退座手續,錢也退走了。上午,那就是說在去「依莎朵拉」以前。她在上午就取消了回國的打算。
也可能她改乘其它航班了,可是機場的乘客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佐佐木又向其它幾個明天有飛往美國的班機的航空公司詢問了一下,也沒有以布麗奇特·布賴恩的名義的預約。
看來布麗奇特本來就沒有回國的意思。為了她的假回國,佐佐木竟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佐佐木,你讓人給耍了!」
「難道布麗奇特她……」佐佐木還是不敢相信。
「你這個人也太老實了。這下子可吃了大虧吧。」
「我只告訴布麗奇特,她在『依莎朵拉』等著,有個叫久高的人會拿來二百萬元錢。我吩咐她拿到錢以後就去機場飯店,路上注意尾巴,千萬別讓人盯住了。」
「也許她拿到錢以後變了心?或者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能弄錢,一直在打這個主意?不管怎麼說我們算是強盜碰上賊了。」
「你說這是她一個人的意思嗎?」
「這我不知道。也許背後還有一個男人。有這方面的感覺嗎?」
「我也不知道。雖然沒有明顯感覺她有了其它男人,可我們的生活時間是錯開的,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她在幹什麼。」
「聽說她在酒吧間工作?」
「是的。她在新宿的『彭諾夫』酒吧間當女招待,那地方我一次也沒去過。我不想看見自己的『老婆』在這樣的地方幹活。見鬼,布麗奇特這臭娘們背叛了我!」佐佐木終於明白自己受了騙,現出一臉激憤。
「現在發火又什麼用?」
「她把你那一份也拿走了!」
「我一開始就沒指望能拿這筆錢。就算布麗奇特按你的指示把錢留在飯店的賬台我也不會去拿,因為這太危險了。監視的人當然會盯著留在帳台上的錢。這錢可不是我們花的。」
「監視者盯上了布麗奇特,如果她奔向了另一個男人,那傢伙會替我們背黑鍋吧?」
「這多少能給他們製造些混亂。不過如果布麗奇特被他們抓走了,她肯定會招認是你指使她乾的!」
「那我們怎麼辦?」佐佐木明顯地感到害怕了。
「我看得先躲一躲。現在的公寓暫時不要回去,上班也不要去上。」
「喂,你叫我怎麼過日子?要知道我就穿了這麼身衣服出來的,什麼東西都留在家裡。」佐佐木象是要哭出來了似地說。可是,如果布麗奇特落入了敵手,他的處境又確實危險。
「寧可小心些好。好在鋼筆和底片都在我那兒,家裡該不會有什麼大不了東西了吧?」
「別不顧別人的死活了。家裡還有我那套千辛萬苦才湊成的攝影器材哪。我所有的工資和外快都花在這上面了。」
「你這是自作自受。如果布麗奇特順利地逃脫了,那些東西還是你的。先別這麼灰心。你要是出了事,我當然也藏不住身了。這樣做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安全,一定得謹慎。」
「我沒有跟布麗奇特談起過你我之間的關係。」
「這又有什麼用?我們兩個人是一條繩上栓著的兩隻螞蚱。你給房東打個電話,告訴他你要出去旅行幾天。」
「可是這麼突然地提出辭職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嗎?」
「沒有必要辭職。遞張病假條先拖幾天再說,因為布麗奇特未必被抓住。手裡有二百萬元現錢,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甩掉跟蹤的人的。你先躲起來聽聽風聲再說。」
「一沒錢二沒住處,叫我怎麼過?」
「如今只要你願意,提供住處的活計到處都是。目前急需的錢由我來想辦法。我們現在在乾的飯店就是辭職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可惜是不可惜,只是還想想久高那小子。嗨,好不容易抓到的財神……」
「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要我們謹慎一點,可詐的錢還有的是。不過現在也不能說這條財路完全斷了。看一陣風聲以後我們再找他。」
在山名的說服下,佐佐木終於同意暫時躲起來。
古谷進行這樣奇妙的跟蹤還是第一次。布麗奇特取了錢,出了「依莎拉朵」後叫了輛計程車直奔銀座去了。
古谷在恐嚇者和久高通話以後馬上打電話詢問「依莎朵拉」,知道以久高的名義訂下房間的是布麗奇特。當然,當時他還不知道她叫布麗奇特。
他從「依莎朵拉」的服務員介紹的人樣特徵中判斷出布麗奇特是來取錢的。久高把錢送到以後,打扮形象完全和他想像中一致的布麗奇特出現了。
住在「依莎朵拉」的外國女人只有她一個。或許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監視吧,布麗奇特神態悠閑地在「依莎朵拉」門口喊住一輛車到了銀座,中途也沒有換車。
在銀座四丁目的拐角下了車以後,她悠然自得地逛起馬路來。在人工光泛濫的銀座行人道上,她混在服飾多彩的人群里逛逛商店、和那些非法開設的攤床打打趣。不一會兒她來到了林蔭街區,推開一家咖啡店的門。
布麗奇特要了杯咖啡,也不象是等人,只在那裡漫然打發著時間,絲毫沒有防備跟蹤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