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亂倫的侵犯

佐佐木信吾執拗地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其實他的執拗也是受著限制的。因為還得去飯店上班。不過他已經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到他的監視活動中去了。

清惠的後台老板來的時間是在夜晚的可能性大。根據山名的說法,久高光彥好象和殺害深谷克己以友中條希世子事件有牽連。

確實,深谷留下的底片上出現久高和容子的亂倫現場的鏡頭這一點是不應忽視的。而且,發生這場亂倫行為的夜晚和中條希世子最後一次在皇家飯店過夜的日期正好一致。這裡面似乎也大有文章。

若能發現清惠和久高的聯絡往來,這就不僅僅是揭露久高的醜事的問題了。使佐佐木對這件事如此充滿熱情的,正是被久高逼著吞下肚去的屈辱的剩菜的味道。

佐佐木覺得,為了報這一場受辱吞污之仇,他什麼事都願意干。他和山名以夜晚為重點輪流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

這地方是個高級公寓雲集的安靜處所。地形上很不利於監視。尤其是目前已進入夏季,如果老是站在一個地方會被人當作流氓。

清惠幾乎不出門,最多只是偶爾提著買東西的藍子到附近的自選市場去買點食物。也沒有可疑的人登門。她一個人在家裡究竟在幹什麼呢?裝有冷氣設備的房間始終關著門,處於和外界完全隔絕的狀態。

清惠的房間在八樓,薄薄的勾花窗帘大白天也拉著,透過勾花窗帘時而可以看見人影晃動。可是從遠處也能看出是清惠的身影,沒有男客來訪的跡象。

佐佐木決心耐著性子死守。敵人總會出現的。反正在旅館裡乾的也是痴呆般的單純作業,相比之下在這裡靜待獵物落網的時間就顯得豐富多了。

那天夜裡,晚班下班後的佐佐木象完成每天必做的功課似地趕來監視了。和山名班頭錯開的時候,兩個人就輪流監視,儘可能把監視的時間拉長。因為今天兩個人都打中班,便由佐佐木來執行任務。

這樣的做法時間完全控制在兩個人所當的班頭上,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們不是什麼專業偵探,只能在可能範圍內安排時間。

從監視開始到現在已過去三個小時了。監視和干別的事不一樣,因為注意力集中在某一點上,時間彷彿完全停止了移動似地過得特別慢。

而且,為避免引起別人注意還得不斷設法掩飾自己的行動,箇中滋味委實不怎麼好受。

「今夜也白守了?」

佐佐木開始灰心了。白天緊張地忙活了一天,他已經疲勞極了。

明天是夜班,要到傍晚五點才上班。今晚就是多熬一會兒也沒問題,因為明天能舒暢地睡上一個午覺,問題是現在實在太疲勞了。

他看了看手錶,凌晨一點多。出入公寓的人已幾乎絕跡了,看來晚歸的人也大都已經回家了。

佐佐木正想從他藏身的暗處出來,公寓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佐佐木條件反射似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現在這個時候從公寓出來的人,絕大多數是從情婦房裡出來回自己家裡去的男人。佐佐木並不寄託什麼希望地朝那裡一看,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只覺一時里連呼吸都因難了。他看見的正是他等候已久的人物。

「小子!終於被我撞上了!」

因為過於興奮,唾液分秘停止了,嗓子幹得快冒煙了。久高光彥象是生怕被人看到,快步小跑地溜了出來。

一出大門,久高鑽進了一輛停在公寓前面的停車場最離燈光遠的角落裡的帕勃力克牌小汽車。

久髙自己的車是一輛「山特力克」,這一定是怕別人從車型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從誰那裡借來的。

「嘿,這小子在我來以前就在那女人的房間里了。」佐佐木點頭自語。他抬起頭來看著清惠的房間,關得緊緊的窗子里還拉上了一道厚厚的窗帘。

也許是久高禁止她送行和憑窗目送的吧,窗戶里連個人影都不現。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佐佐木原以為久高鑽進汽車後一定馬上驅車離開的,不料久高卻穩穩地坐在駕駛席上,象是在等著什麼。按理對他來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儘快離開的安全。

——也許是在等清惠?

要是這樣的話,今天抓住的證據就更有力了。要是能親眼目睹他們兩個在一輛車上,久高就再也甭想狡辯說他並不是從清惠那裡出來的了。

——今天等得值得!

佐佐木高興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果然不出他所料,大約五分鐘以後,公寓大廳的電梯里下來一個人,從那個人的苗條的身影上可以辨出是個女的。

那人推開大廳的大門把整個身體暴露在燈光下。佐佐木一看正不由自主地要「啊」出聲來,復又慌忙把聲音咽了下去。

那人是前川容子。這麼說久高等的不是細川清惠?象是在證實佐佐木的這個疑問似地,容子快步鑽進了久高等在那裡的小汽車。

久高在認出容子的同時發動了汽車。看來這兩個度過了亂倫的時間的人是為了避免被人撞見才稍隔一段時間分別從房間里溜出來的。

兩個人同乘一輛車也太不謹慎了。不過這可能是因為在這樣的時候附近已叫不到車了。並且決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正目光炯炯地在監視著他們。

如果這兩個人是到這兒來幽會的,那細川清惠又到哪裡去了呢?

——這會兒清惠肯定不在家。對了,她很可能是久高他們幽會場所的「管理人」。

久高的車正要馳過躲在暗處拚命推測的佐佐木跟前,又一件事情發生了。

清惠房間里的窗戶被打開了。窗帘劇烈地晃動著。窗帘裡面,有兩個人影正激烈地扭在一起。突然,窗帘被撕裂!一個人影被推到了窗口。那個黑影象是掙扎抵抗著想離開寅口,可眨眼之間便變成了一個清清楚楚的人形被推出了窗外。

佐佐木咽了一口口水。那人影發出一聲尖細的慘叫筆直落了下來。垂直落下的物體正好落在駛過來的車上。空氣中呯地響起一聲堅實的鐵板被撞癟的聲音。半空中落下的物體在車身上彈了一下後又被扎紮實實地摔在地上。

又一聲慘叫。這一次的慘叫象是從車裡的前川容子嘴裡發出來的。

車來了個急剎車停住了。久高從車裡鑽出來朝那個從空中落下來的人跑去。

因為在車身上彈了一下,那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燈光照不到的背陰處。

佐佐木信吾所在的地方離那裡稍遠了些,所以聽不清久高說了些什麼,看樣子象是在問那人「你不要緊吧?」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一般來說是沒救了,久髙可能是因為落到了他車上才跑過去的。

外面出了這樣的大事,可公寓所有的窗戶依然是一片黑燈瞎火,沒有一個人起來。唯有清惠的窗子大開著,窗帘被風吹得不住地晃動。窗帘裡面也早已沒有了人影。

——清惠是被人推下來的?

——必須抓住那個兇手!

佐佐木雖然想到過這些,可因為事情實在太嚴重了,身子象是麻痹了似地一動也動不了。

已經跑到摔下來的人身邊的久高又出現了意外的行動。他回到自己的車旁向容子搖了搖頭,好象是在對她說「已經沒救了」。

車撇下那個人開動了,久高準備逃之夭夭。和前川容子在一起的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自衛的本能使一時暈頭轉向的久髙清醒過來了。

好在公寓的住戶好象還沒有人察覺這件事情。即使有人察覺了也會因為事不關己而各自躺在舒適的床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

當然,也許因為時間太晚了真的還沒有人察覺。不管怎樣,沒有目擊者總是一種幸運。

而且是對方自己掉到我車上來的,我沒有責任——久髙好象是這樣想的。久高的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團排汽管里排出的汽油味。

久高溜了以後,現場只有墜樓者一個人了。佐佐木對被推下來的人是誰比誰是兇手更為關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嗎?他朝那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跑去。

「果然如此……」

看清被推下來的人相貌後,佐佐木呻吟了一聲。因為是從八褸的高處掉下來的,這個人的身體的樣子極其可怕,可那張在陰影中浮現出來的滿是鮮血的臉無疑是細川清惠的。

除了身子已摔得不成摸樣以外,頭部好象也摔裂了。因為是在喑處,看不清破口在那裡,只見長長的頭髮里鮮血一個勁地往外冒。

清惠微弱地呻吟了一聲,她還沒有斷氣。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自然是當場死亡無疑,也許因為在久髙的車上彈了一下,墜力得以緩衝才使她留下一絲游氣的。

不過這時的清惠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尚存一絲生理機能的屍體了。

「喂,喂,是誰把你推下來的?」佐佐木急切地問道,可對方只是微弱地呻吟著,那樣子象是已經沒有了意識。

「喂,你說話呀!」佐佐木急切間搖了搖清惠,清惠向他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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