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首要的威脅

夏居真由美又開始了白天的工作。

她的新居位於神奈川縣附近,文化設施齊備,有很多名勝古迹,地勢起伏,風景優美。雖然有人工開發的痕迹,但還保留著一些多摩時期的自然風景。

和所有的城市一樣,這裡到處是現代化的餐廳、咖啡店,熙熙攘攘。在僻靜的小路旁是幽靜的住宅區,四季鳥語花香。真由美非常喜歡這個小鎮。

她又開始從事以前白天的工作。她的工作是只要有一台電腦就可以在任何地方開始工作,就像廚師憑一把菜刀闖天下一樣。以前的老客戶還和真由美保持著聯繫,也都希望她繼續這份工作,所以她很快就可以步入了正軌。

簽約時,她只需要給供應商提供一張CD光碟。供應商有保守秘密的義務,不會公開對方的地址、姓名。搬家時,只要不去居民管理處登記,一般查不到她的行蹤。

如果被職業人員追蹤,一般只能查到所居住的區、市、節、村,即便法泉身邊有職業專家的話也查不到她的具體地址。

電腦製作設計出來的色彩和實際的色彩有很大的不同,她必須親自和客戶協商。除此之外,還必須外出購物、美容。人類需要社會性的生活,不可能像隱者一樣完全封閉自己,但對於真由美來說,在某種程度上有一定的危險性。

真由美很樂觀,神諭天使的情報網不會找到她的新居。工作順利地展開了,生活也因此寬裕起來。她已經適應了在新的城市的新生活,戒備漸漸放鬆了,外出的次數增多了。自己又沒有做壞事,不應該出逃。這一切不過是法泉的單相思而已。自己不僅沒有從法泉那裡得到任何的好處,反而為了他放棄了喜愛的銀座生活。

在這座城市裡,到處是銀座看不見的溫罄的空氣、小鳥的鳴叫、四季的花香。工作疲勞時,她就去周圍散步。漸漸地擴大了活動的範圍,甚至參觀了市內的美術館和博物館。

小小的美術館給調色師的工作帶來了新的靈感,真由美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滿足。

走累了,她會去街邊的咖啡館和茶館休息。那裡有很多常客,去的次數多了,大家都彼此相互打招呼。

真由美從未有過這樣的愜意的生活。以前每天在城市的辦公室上班,與很多的人交流。去銀座工作後,每晚要接待形形色色的客人,那些客人都是陌生人,而且彼此還是商業關係,所以經常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

這個小城市讓她從高度的緊張中解脫出來。即使面對陌生人,彼此也都是自由平等的關係。這座城市讓真由美得到了身心的解放。

不知不覺地她漸漸忘記了神居法泉的存在,而惟有朝倉讓她永生難忘。他只和真由美聯繫過一次,以後就渺無音訊了。真由美多次撥打他的行動電話,只能聽到機器的機械應答。

真由美給他留言他也沒有任何的回應,但真由美堅信,朝倉一定聽到了她的聲音,或許是她單相思,但她還是執著地不斷給他留言。當然他還是音信皆無。

真由美是把朝倉視為自己的恩人,她難以抑制自己的思慕之情。但是對於朝倉來說,他僅僅是一個過路人嗎?

真由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決定無論如何要再見他一次。她在留言里留下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不管他是否來,自己都要去等他。

到了約定的那天,真由美在指定的咖啡店等候著。約定的時間過去了,朝倉沒有出現。等了一個小時,真由美才離開。儘管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不會來,可心裡還是很失望。

出了咖啡店,她還戀戀不捨,萬一是他遲到了呢。她在咖啡店門前徘徊著。

她只顧尋找朝倉的身影,沒料到突然有兩個人影向她撲過來。二人從左右把她夾住,問道:「是夏居真由美嗎?」

真由美被這意外的事件驚呆了,毫無防備。她不由自主地回答說。

「請來一下。」說話間她的胳臂被抓住了,一台賓士車悄聲地開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快走開!」真由美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降臨了,她使勁掙扎著。賓士的車門開了,車裡跳出的男人和剛才的兩個人一起強行往車裡推她。

眼看著真由美被3個強大的男人推進車裡,她明白了,這是神居法泉的打手。

「救命!」她想大聲地喊,可是驚恐得已經喊不出來了。因為適應了新的生活才放鬆了警惕而忽視了神諭天使的天羅地網。到處都有神諭天使的耳目。她停止了反抗。

正在這緊要關頭,從暗中飛來了黑色的石子,把3個打手打了個趔趄。3人趕緊應戰,從黑暗中衝出了一個男人,把3人撲倒在地。沒等他們起來,這個男人使勁拉住還處於驚恐狀態的真由美:「快跑!」

這是朝倉的聲音。她被朝倉拉著跑出來,後面傳來了打手追趕的聲音,由於他們剛才被朝倉伏擊。腳步還是慢了。真由美和朝倉跑到旁邊的小衚衕里,又拐了幾條小路,來到了一個小神社的前面。朝倉的車就停在那裡。

終於到了安全區,朝倉停下了腳步。

「沒事了。但這裡還是危險啊。」朝倉氣喘吁吁地說。

「是。」真由美忘記了剛才被綁架的恐怖,她為能再次見到朝倉而欣喜若狂。

「這個社會還不安寧,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朝倉說。

「你是指神諭天使嗎?」

不安寧的社會不是從今天開始的。如果朝倉是暗示她要防備神諭天使的危險,那就表明他和神諭天使有某種關係。

真由美曾懷疑襲擊暴力團組長事件就是朝倉所為,但今天他警告自己要警惕教團的危險性,說明自己的懷疑不準確。

「可能已經查到了你的住址,你最好不要再回去了。」朝倉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

「那可不好辦,電腦里有我工作的全部資料。」沒有電腦就沒有辦法再工作了。

「把鑰匙給我,我見機行事,把你的東西取回來。總之,你今天晚上必須另外找地方了。」

朝倉好像要給她找飯店住下來。真由美推測,他是按約定的時間見她,才得知她已經落在神諭天使的包圍中而奮不顧身地救她。

「也許飯店也有神諭天使的信徒。」

原來她只是在電腦或所在的城市上做了保密工作,卻沒料到對方連她的地址都已經查出來了。或許是外出時,在什麼地方被信徒看到。這麼一想,她馬上覺得自己一個人住在飯店也更恐懼。

「是啊,那裡也危險。」朝倉仰望著天空思索著什麼。

「我想問句多餘的話,你有家人嗎?」真由美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我是一個人。」朝倉的視線轉向了真由美,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他的眼神依舊沒變,他們在山上邂逅時,他就是用深邃的目光遙望著遠方,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有一個過分的請求,在我找到房子之前,能否在你家給我留一席安身之地?」事後,真由美感覺當時冷汗都出來了。但朝倉沒有吃驚。

「我也想過。但我家很簡陋,在你找到安身地之前,如果你願意可以住下。這也是我們的緣分吧。我如果不管你,就是畫龍不點睛了。」此時,朝倉在今天晚上才第一次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這是朝倉第二次從危難中把真由美救出來。在北阿爾卑斯山初次相遇以來,真由美只有在夢中才能表達自己對他的無限思念之情,而今天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

這也多虧了神居法泉,真由美興奮得要感謝剛才那幾個追捕她的打手了。

朝倉家在奧澤九品佛附近一個小巧別緻的高級公寓里,二居室的房子對一個單身男人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了。

雖說是單身男人的家,卻整理得乾乾淨淨。傢具、日用品都擺放得錯落有致,整潔利落。傢具和日用品也只是生活必需品,所以二居室的房子顯得很空曠,沒有一絲女人的氣息。

牆上掛滿了大山的照片,好像也有外國的。照片是這個家惟一的裝飾品。

「這些照片都是你照的嗎?」真由美好像站在山嶽攝影展面前一樣,到處張望著。

「這裡沒有別人的作品。」朝倉說。

真由美想起了在北阿爾卑斯山的恐怖經歷,那巨大的山體氣勢洶洶地像要把她吞進去。如果這些照片都是朝倉拍攝的,說明了他不是普通的登山愛好者。

「請你住在這個房間,床單是剛換的,浴室在那邊。請你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基本的替換衣服和化妝品,我幫你準備好。」朝倉說。真由美穿著外出的衣服,除了皮包和一些錢以外什麼都沒帶出來。

「你在哪兒休息呢?」這裡似乎沒有朝倉住的地方了。

「請不要擔心,起居室的沙發就是床。在山上我已經習慣了,在哪兒都能入睡。你餓了吧。這裡雖然沒有飯店的東西那麼好吃,是我親自做的,你稍等一會兒。」真由美馬上覺得胃裡已經空了。剛才在飯店等朝倉時,點了很多飯萊,但根本沒有心情吃飯。

朝倉在廚房忙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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