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殺人協奏

正當在中橋正文和三杉小百合的周圍布下天羅地網的時候,中橋突然從國防廳辭職了。他好象完全猜透了搜查總部的動向,敏感地做出了反應。退職時的頭銜是一佐,本來按規定年限還有幾年的任期。

退職後當然是在信和商事公司重新任職,職銜是顧問,沒有特定的職權範圍。為之從中斡旋的是名取龍太郎。

信和商事所以歡迎他去,不用說一來是為了酬謝他在任職期間為信和立下的汗馬功勞,二來也是為了而後在國防廳與公司之間起紐帶作用。

「恐怕還不止於此吧!他是由於敏感地覺察到我們的目光在盯著他,才急於溜掉的。如果他繼續留在國防廳的崗位上,就容易露出馬腳來。投靠信和,既往難以擺脫的關係就會成為過去。其實中橋完全沒有必要正在紅得發紫的時候匆忙辭去國防廳職務的。真是個狡猾的傢伙!」石原警部氣憤地說道。

「不過,當我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投靠信和反倒會引起懷疑。」

大川說完後,石原接著道:

「那他一定是給信和送了見面禮。如果我們猶豫不定,就會在這條線索上撲空。可不能錯過時機啊!」

經他這麼一說,大川不禁想起了從前的一個案例:有一個快到年頭的自衛隊幹部企圖另謀新職,上了御用商社的圈套,向他們泄露了大量的機密資料,被告發,還沒等走馬上任就被逮捕歸案了。

「他到底是拿什麼做見面禮呢?」

「那,我也不清楚。二科和公安方面似乎也聽到了一點風聲,具體的東西卻沒抓到。」

「名取龍太郎似乎提到過這件事。」

「這個人總愛施放煙幕彈。」

「怪不得他有個幕後軍師的綽號哩!」

「名取在信和吞併土器屋產業時立下了汗馬功勞,從此就跟信和勾結上了。」

「警部先生!」大川提高嗓門喊了一聲。

「怎麼?」

「我們最初監視中橋是在土器屋被害之前,也就是從他們頻繁接觸時開始的呀!」

「大概是吧!」石原望著部下的臉,彷彿在說:那又怎麼樣呢?

「土器屋跟中橋進行接觸,不正是為了千方百計把中橋拉過來,讓他為土器屋產業效勞嗎?當然他所需要的不是中橋本人,而是中橋隨身帶來的那份見面禮。」

「嗯……」

受到大川發言的啟發,石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里擴展開來,但一時還沒有形成清晰的輪廓。

「這就是說,由於土器屋死了,才又把見面禮轉送到信和的名下。」

「不可以把這個想法倒過來看嗎?」

「倒過來看?」

「就是說,不是因為土器屋死了才改變戶頭,而是為了改變戶頭才殺死了……」

「什麼,什麼?」

新的視野很快使輪廓越來越清晰了。

「中橋做為投靠的條件,答應把厚厚的禮物帶到土器屋產業去。這是跟土器屋貞彥之間訂立的密約,旁人無從知道。可是密約締結後,信和也從中插了一腿。說不定信和提出的條件要比土器屋優厚得多。於是中橋覺得,與其投靠日暮途窮的土器屋,遠不如投靠更有吸引力的威震天下的信和。」

「不錯。這就是拋棄了慢牛騎上了快馬呀!」

「不!話雖如此,但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既然已經跟土器屋緊緊勾搭上了,土器屋當然不能保持沉默。由於已經了解到中橋的意圖,土器屋難免要猛烈地質問中橋,或者說不定會對他進行威脅。」

「威脅?」

「儘管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我想在他們中間一定要有行賄受賄的事。如果土器屋一旦醒過腔來,很可能跟中橋攤牌,對他進行威脅。」

「不過那樣做,土器屋也不會安全無恙的。」

「受致命傷的,只能是在職的中橋。」

「不錯。看樣子關於中橋的動機是多少有些具體的眉目了。」

作為中橋的殺人動機,雖然也可能有暗中勾結方面的各種糾葛問題,可是,在投靠誰這個問題上產生的想法更值得考慮。

如果土器屋貞彥得到了中橋的見面禮而使瀕於破產的企業起死回生的話,他是決不會容許中橋中途換馬的吧!

「在你的設想里有發人深思的地方!」

「深思?這是指何而言?」

「在土器屋被害不久,土器屋產業就被信和吞併了吧?」

「那簡直就象在等待土器屋咽氣兒似的。」

「是啊!在呑並活動上,其中最賣氣力的就是名取龍太郎。名取難道不可能給中橋下了命令,叫他把土器屋這個障礙除掉,為呑並掃清道路嗎?」

「啊?」這回輪到大川吃了一驚。「名取如果是下了指示,當然不會留下證據。他畢竟是政界里的一個頭面人物。不論靠殺人獲取的利益有多麼大,都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事情一旦敗露,得到的東西就會付諸東流。中橋也許正在被迫地防止出現這種情況。」

「警部先生,請您停一下。要知道名取龍太郎是土器屋的岳父啊!他能唆使別人殺害自己的門婿嗎?」

「這又不是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女婿可以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政治活動經費卻不是可以輕易弄到手的。」

「一個所謂政治家竟能冷酷到這種地步?」

「政客把女兒當做政治策略的工具,這在歷史上並不罕見。」

「不過……」大川沒有繼續說下去。對這種冷酷的心腸進行推測,只能叫人感到很不是滋味。

「這只不過是一種可能性而已。還可以考慮到,中橋原來就想把土器屋幹掉,只是在得到了名取贊同的暗示後才下了狠心。」

「警部先生,您認為中橋的這個動機也是在名取龍太郎的暗示下產生的嗎?您是這麼看嗎?」

「當然這也是一種可能性。這大概有點想過頭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名取想把曾經是他政治活動經費來源的土器屋產業做為誘餌,去攫取遠比這大得多的經費來源嘍!」

「那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對名取有進行監視的必要嗎?」

「嗯。不過,無論怎麼盯著他,恐怕也不會發現什麼的吧!我想政界里的大人物不會在殺人問題上表現出直接的關係。」

「能一點兒也不露聲色嗎?」

「眼下只能從中橋下手。我覺得一定是他在殺人問題上搞了什麼鬼名堂。」

正在石原和大川對話的時候,有人給石原打來了外線電話。似乎是誰打來的緊急報告。

石原拿起話筒,臉上逐漸現出緊張的表情。「……這麼說,是特意預約那個位置的房間啦?」石原向通話的對方盯問了一句,「好,明白了。謝謝。請再辛苦一下,順便到銀座的西服店走一趟,直接問一下本人:為什麼要預約那個位置的房間?嗯,沒關係。只要不涉及我們已經掌握的她和中橋的關係就行。拜託了。」

「又出現了什麼新情況嗎?」石原剛撂下話筒,大川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是番匠打來的報告。三杉小百合在事件發生一周之前,曾經指定要預約410或者是510號房間。」

「……」

「這兩個房間分別位於四樓和五樓,都是普通的單人房間,在各層的位置也相同。就是說都在A棟靠近B棟的地方。」

「房間是提前預約的?」

「是的。這就是說,除了房間的格局而外,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在A棟接近A、B、C棟樓交叉點的特設單人房間,旅館裡只有這兩個房號。如果僅僅是為了要一個特設單人房間,四樓五樓從1號到10號要哪一個房間都可以嘛!」

「那為什麼非要那個位置上的房間不可呢?」

「還不清楚。肯定是因為那個位置在殺害土器屋上起了重要作用吧!真是把問題弄得越來越離奇了。」

「坂本的房間也在五樓吧?」

「是的。這一點過去被我們忽略了。也許是……」

「他的房間起初也許是預約五樓,更確切些說,是有小百合房間的那層樓上。」

「坂本跟事件似乎沒有直接關係。如果說要預約的話,那應該是中橋。」

「在這當中,說不定小百合跟中橋又接上頭了。」

「現在番匠也許還在旅館裡,應該趕緊跟他取得聯繫。」

石原又重新拿起了話筒。所幸番匠還在老地方,電話接通了。不多時得到了迴音。從中了解到,預約坂本住的房間跟小百合預約房間是腳前腳後。坂本住的房間是由中橋統一預約和辦理手續的。預約當時,中橋指定要二樓或三樓挨近電梯的雙人房間,坂本的房間則指定要五樓C棟堵頭的房間。

中橋是在小百合按照指定位置訂妥房間後,才在同一層樓上安排坂本的房間的。

中橋和小百合除了情事之外還另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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