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全球性的互不信任

隨著對鶴間明人是蘇聯情報工作人員的爪牙的懷疑的加深,對他的監視也加強了。

這種懷疑不錯的話,今後鶴間一定還會和波米雅羅夫斯基接觸。如能在現場抓住他不容分說的間諜活動的證據,從這裡攻破他的殺人罪行是可能的。

一面與警視廳公安部取得聯繫,一面對鶴間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視體制。同時對塔樓的留言牌進行監視。

六月三十日,留言牌上出現了綠色的貓形暗號,「綠色」大概是表示安全的意思。鶴間和波米雅羅夫斯基今天會進行接觸,搜查指揮部活躍起來了。

事先在新大谷飯店的大廳里埋伏了幾名刑警,鶴間的公司也被監視起來了。根據上次的經驗,他們在下班後接頭的可能性大。

下午六點鶴間下班了。和上次一樣,鶴間在神社前邊的參拜道路和青山路交叉口附近下車進了塔樓。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看留言牌,走進了公用電話亭。

過了也就是打一個電話的時間之後,鶴間走出了電話亭。他在塔樓前面又坐上計程車向六本木方向駛去。車子從六本木的路口開進了高速三號公路向東開走了。從谷街向右拐開進了全日空飯店院內。貓的顏色大概是表示接頭的場所。

站在二樓正門處的鶴間,穿過大廳,坐自動扶梯上了三樓。大廳是五角形通天結構,寬敞的大廳里點綴著模仿天然的人工瀑布,為大廳增添了豪華色彩。

鶴間走進了三樓的酒吧間。這裡只有櫃檯前的散座和幾組廂座,作為飯店中的酒吧間是很狹小的。因此,在這裡埋伏人員進行監視比較困難。可能是時間還早,客人稀稀拉拉。鶴間就一個人坐在前櫃檯前面的座位上,將皮包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占著座兒。偵查員兩人一組交替著坐在廂座里進行監視。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的時候,留著鬍子禿頭頂的波米雅羅斯夫基出現了。鶴間將旁邊凳子上的皮包拿開,波米雅羅夫斯基在那裡坐了下來。兩人一句話也沒有交談,看來就像是互不相識的人偶然坐在了一起。

波米雅羅夫斯基坐下不大一會兒,鶴間就叫服務員結了賬,付過款就走出了酒吧間。波米雅羅夫斯基仍然留在那裡。

鶴間站起身來,坐位上不見留下了什麼東西,又提起皮包走了。

「怎麼樣,逮捕他們嗎?」

監視的偵查員請示道。

「什麼也沒留下嗎?」

那須警部叮問了一句。

「沒見他留下東西。但是,也許留下了我們沒有看到。啊,波米雅羅夫斯基站起來了。怎麼辦?他就要走了。」

「別動,抓錯了,要成為國際問題。沒有當場抓住他們無可爭辯的交易不要動手。」

那須制止了他的部下。波米雅羅夫斯基雖是以民間人身份入境的,但明顯有蘇聯大使館的背景。

也許跟蹤被察覺了。這時,那須想到了鶴間在塔樓的電話亭打的那個電話。雖然繼續跟蹤了他們二人,但他倆都回各自的家了。

心情沮喪的搜查指揮部,從意外的方面得到了奇妙的情報。

同一天,無量小路一村將他保護起來的貓送到寵物飯店存放起來。好不容易找到的寵物,又送到寵物飯店存放起來實在奇妙。事情是這樣:委託搜尋該寵物的飼養主,因為遠方親屬遭遇不幸,當天前往數日不歸,所以指令無量小路將寵物送到專為寵物開設的飯店存放起來。

「馬上就要回到飼養主那裡去了……真遺憾。」

無量小路將戀戀不捨的貓存放在寵物飯店將要離開的時候,聽到旁邊的籠子(這裡叫做客室)里有熟悉的叫聲。

「哎呀,這不是米琪兒嗎?你怎麼在這裡呀?」

感到吃驚的無量小路這麼一說,米琪兒將鼻子伸出「客室」的窗外,更高聲叫了起來。它像是認識「救命的恩人」無量小路。

「你認識這隻貓嗎?是剛剛存放在這裡的,說叫它休息休息。」

「欸,寵物也要休息嗎?」

連無量小路都為之一驚。這不成了幽會旅館了嗎?只是沒有伴侶。

「最近多了起來。主人吃飯啦、購物啦,去不能攜帶寵物入內的地方,就按鐘點存放在這裡。」

「是嗎,還有這種事。那麼,鶴間夫人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無量小路自言自語般地說。飯店的工作人員插嘴說道:

「存放的人不叫這個名字。」

「不,米琪兒的飼養主是鶴間先生。米琪兒失蹤過,是我找回來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鶴間夫人戴著金鏈眼鏡,給人以闊綽的感覺。」

「是那樣一位夫人,可是名字不叫鶴間。」

「那麼,叫什麼名字呀?」

「是外國名字,叫波米雅羅夫斯基,說她丈夫來取。」

「波米雅羅夫斯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呀,那位夫人是這樣說的嗎?」

「是她自己這樣登記的,不會錯的。」

無量小路怎麼也弄不明白。鶴間和波米雅羅夫斯基,即便是假名,也搭不上邊兒呀。偶然使用假名,也多少與本名有點關聯呀。也有借用朋友或熟人的名字的。用外國人名,可太少見啦。

而且,將寵物在寵物旅館存放一下,有什麼必要用假名呢?無量小路天生的好奇心立刻湧上了心頭。

裡邊像是有文章。

「她說丈夫來取嗎?」

「是的。」

那麼,假名是為鶴間使用的吧!鶴間做貓的生意不願用自己的真名,為什麼呢?

不對。夫妻倆飼養的貓,為什麼要妻子送去叫它休息而由丈夫取回來呢?無量小路想到這裡,啪地一聲拍了一下膝蓋。

波米雅羅夫斯基不是假名。不,即使是假名,也是購買米琪兒的人的名字。是鶴間夫人利用寵物飯店將米琪兒交給叫波米雅羅夫斯基的人物。

那樣的話,為什麼不直接交給對方呢?無量小路第二次將米琪兒送還鶴間夫人時,曾嚇唬她說:你要再送到動物管理中心去的話,我就告訴隴岡。今天無量小路到這個寵物旅館來純屬偶然。鶴間光子要是知道他到這裡來,大概不會將米琪兒存放在這裡。要存放也會存放在別的寵物旅館。

「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無量小路搖了搖頭,他總覺得有些蹊蹺。在「貓的休息」的背後像是隱藏著什麼東西。無量小路將這一情況告訴了牛腸刑警,牛腸的反應使無量小路感到吃驚,他說:

「你說什麼!那個人名確實叫波米雅羅夫斯基嗎?」

「是的。波米雅羅夫斯基有問題嗎?」

「現在沒時間對你說明。那隻貓還在嗎?」

「還在。」

牛腸叫旅館的工作人員接電話,他要求對方,波米雅羅夫斯基來取貓的時候,在警察趕來之前,找個借口先別把貓交給他。

弄不好的話,會使波米雅羅夫斯基跑掉,這一幕戲是不容易演的。幸而在牛腸等人趕到之前,波米雅羅夫斯基沒有出現。

「他還沒來嗎?」

牛腸來到之後的第一句話這樣問道。

「還沒有來。」

「這就好啦!」

稍事喘息之後,立即布置了監視措施。他們知道波米雅羅夫斯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監視網剛布置完畢,牛腸對無量小路說道:

「鶴間是蘇聯間諜的爪牙!」

無量小路為之一驚。

「不會錯的。諸橋掌握了鶴間的秘密而被殺害了。最初可能是一般的交往,後來陷深了。諸橋想檢舉鶴間的間諜證據,就是鶴間殺害諸橋的動機。」

「米琪兒身上隱藏著間諜證據嗎?」

「現在正想搞清這一點,也許馬上就要暴露。兩個小時之前,鶴間和波米雅羅夫斯基在全日空飯店接過頭,但沒有作任何交易。我想他們不會察覺有人跟蹤,可能是感到了危險的苗頭。」

「鶴間會是蘇聯的間諜嗎?」

「那也沒什麼奇怪的。他主管辦公用電腦部門的工作,是最尖端技術。他被拉攏當了蘇聯的諜報員。」

過了二十分鐘以後,禿頂的外國人露面了。他來到總台用流利的日語說:

「我叫波米雅羅夫斯基,我妻子將貓存放在這裡了,我想取走。」

總台人員依照警察的事先授意裝做無意的樣子問道:

「寵物叫什麼名字?」

「叫米琪兒。」

「多謝多謝。」

總台人員從「客室」取出米琪兒交給波米雅羅夫斯基。波米雅羅夫斯基看好了貓戴著脖圈,付了規定的費用,將貓放進準備好的籠子里。

在他正要走出旅館的時候,牛腸和草場一左一右將他夾在當中,前方站著下田。他大吃一驚一回頭,河西擋住了他的退路。他被公安刑警包圍了。

「你是波米雅羅夫斯基先生吧,請跟我們到警察署走一趟吧!」

波米雅羅夫斯基裝做沒聽懂牛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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