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沉入海中

寶井洋美就這樣沒有了消息。在她離家七天之後,搜查指揮部認定在她身邊發生了變故。

會議決定的以與並原小奈老太婆被殺事件有牽連的嫌疑提出對洋美進行搜索、拘留的申請獲得了批准。

拿著搜索證,對洋美的居室進行了搜查。房間里有約三十萬元的現金、餘額為六百三十萬元的存摺一個、寶石、服飾品、衣服、皮大衣等,沒有出去長途旅行的跡象。

而且,廚房的水池子里,還有失蹤前晚飯用過的沒有刷洗的餐具。

看房間里的情況,像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的樣子。門上貼的紙條也是寫的「因急事出去一下」。

搜查的結果,發現了一件重要物品。在衣櫃的最裡邊珍藏著一把用維尼綸布包了好幾層的登山刀。一檢查,刀子上明顯沾著血液。經過鑒定,血型和宮下克司的血型完全相同。遺憾的是,有許多指紋和血跡重疊在一起,採取不到可以用以對照的完整指紋。

搜查指揮部活躍起來了。在這裡發現了寶井洋美與強盜犯人一夥有聯繫的明顯物證。

寶井洋美在提出將貓交還失主的問題上與其一夥產生了矛盾,但兇器的發現,使洋美作為最重要的嫌疑人被推到了搜查線上。警方立即以殺害井原小奈的嫌疑和殺害宮下克司並遺棄屍體的嫌疑,向全國發出了對寶井洋美的第一類指名通緝令。

另外,通過搜查住宅得到的名片、便條、郵件、日記等物,發現了盧瓦爾咖啡館的存在。通過對盧瓦爾咖啡館的調查,了解到洋美曾在該店從事過一個時期(約十個月)的色情陪客女郎的事實。搜查中發現的六十八張名片,推斷是她在盧瓦爾咖啡館陪過的客人的名片。

在這些名片中,有有名的演員、文化人、運動員等。在盧瓦爾咖啡館時期的前後,像是在其他各同類店鋪呆過,但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搜查指揮部對這些名片上的人全部進行了調查。

這些人的反應大體上都是一種模式,裝模作樣地說:

「我沒給過那種女人名片,大概是別人亂用了我的名片。」

其中也有痛痛快快承認的:

「那只是玩玩而已,對方的容貌現在都記不得了。」

但是,他們都是有名有姓的正派人,不是殺死老太婆搶錢的那種人。沒有那種必要,也沒有那種條件。

牛腸在名片中尋找從宮下由季那裡聽到的「諸橋」這個名字,但是沒有這個人。也去新宿的密紐伊小吃店詳細詢問過,但沒有得到比由季談的更多的情況。

其他的渠道,只有去了解採用「自由勤務制」的公司這條線了。但是,這類公司特別多,從服裝業到家電、食品、玩具、化妝品、傢具、辦公用具、服裝加工、住宅等各種服務性行業,五花八門,只知道「諸橋」這個名字,是沒法去調查的。

在偵查工作難以進展的時候,出現了一線光明。在逐個調查名片主人,碰到一位大汽車銷售公司的職員時,他撓著頭說道:

「有一次朋友拉我到黃色咖啡館去玩,陪客女郎要我的名片,我就隨便給了她一張,真糟糕。可是,後來我又見過她一次。」

「噢,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偵查員抓住機會緊追不捨地問道。他是從搜查一科來的那須班的草場刑警。

「在六本木的外星人迪斯科舞廳。四月中旬我參加一次晚會時和別人一起去那裡,看到她坐在貴賓席里。」

「有同伴嗎?」

「有一個年輕男子。因為光線暗淡沒看清他的容貌,是一個很瀟洒的男子。我一和她打招呼,她表現出吃驚的樣子,不大工夫,她就強拉著對方走出了舞廳。一定是在她和其他客人在一起的時候向她打招呼使她感到尷尬。當時我還覺得裝作不認識她才符合『武士風度』而進行了自我反省呢!」

「當時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子有什麼特徵嗎?」

「當時光線很暗,他可能去廁所了,等他一回來,兩人馬上走出了舞廳。啊,我想起來了……」

汽車銷售公司的職員顯出回想往事的樣子。

「想起什麼來啦?」

「他們兩人走了以後,有一個男子向我問起了她的情況。」

「問她的情況?」

「那男子說想請她做公司的廣告模特兒,我還勸告他不要用她。」

「那個男子的身份你知道嗎?」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也許還能找到。」

「請你務必找一下。」

請陪客女郎做廣告模特兒也不足為奇,但他為什麼不去問女郎本人呢?不大工夫,汽車銷售公司職員拿著一張名片回來了。

「找到了,是馬里恩公司的諸橋。馬里恩公司是最近發展起來的辦公器具製造公司。」

「諸橋!馬里恩。」

草場不由得大聲說道。汽車銷售公司職員為之一驚。

「啊,失禮了。對不起,這張名片能借給我們用一下嗎?」

「好,你拿走吧。我要它也沒有用。」

諸橋意外地出現了。

「諸橋向汽車銷售公司的人打聽寶井洋美的情況,可以說明諸橋不知道洋美的來歷吧?」

牛腸根據草場得到情報分析說。

「啊,是這樣吧!」

草場更加拉長了他那本來就長的臉說。他們二人是曾經幾次在一起搞過偵查的熟人。

「看來,他們二人好像不是強盜一夥的人。」

「也不一定。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搞犯罪活動的情況也是有的。」

「那種情況不是沒有,但這個案件像是經過事先調查策劃,完全互不了解的人臨時組成夥伴不大可能吧!」

「比方說是一對姘頭,互相不知對方的身世而進行共同犯罪活動,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樣的話,諸橋為什麼不自己和對方打招呼呢?汽車銷售公司的人可以打招呼,他自己打招呼不可以嗎?」

「可能是諸橋自己不願意讓洋美看到他吧!」

「也許是那樣。可是諸橋是一流辦公器具製造公司的職員,名片上的頭銜是開發總部商品企劃科股長。這樣的人物不像是殺人強盜一夥的人;而且還有一點對不上茬兒。」

「哪一點?」

「汽車銷售公司職員說他見到寶井洋美和諸橋是四月中旬的事,而諸橋和宮下克司從新宿的密紐伊小吃店銷聲匿跡是在那兩個月以前的事。諸橋不在密紐伊露面和宮下的失蹤的時間一致,也許是巧合。諸橋的不露面也許是有別的原因。」

「諸橋為什麼不在密紐伊小吃店露面了呢?」

「突然不到某個店鋪去了,也沒什麼奇怪的。也許是去膩煩了,也許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草場「嗯」地哼了一聲。牛腸接著說道:

「總之,調查一下諸橋吧!」

搜查會議採納了牛腸的意見,決定作為參考人調查一下諸橋。

到練馬區諸橋家裡去走訪的牛腸和草場發現了意外的事態。

諸橋從大約十天以前就沒有了消息。

諸橋的妻子以非常不安和擔心的表情說:

「丈夫從一年以前接受了自由勤務的工作任務,每天到街上去。從家裡出去的時間也不一定,有時白天出去,有時傍晚出去。」

「過去也有過在外邊過夜的事情,但這麼多天不回家,還從來沒有過。」

「他沒說過到什麼地方去旅行的話嗎?」

「沒說過。」

「公司里是怎麼說的呢,你一定去問過公司吧?」

「公司的人也說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只是說自由勤務這種工作,有時遇到好材料不告訴公司也不告訴家裡,一個人暗中去跟蹤調查。叫我不必那麼擔心。」

她像是對公司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有所不滿的樣子。

「你對丈夫的生活方式不加干預,他過去有過十天也不回家的情況嗎?」

「沒有過。這次公司雖說叫我不必擔心,但我不放心,正想提出搜索申請的時候,刑警先生來了。」

「很冒昧,請問你聽到你丈夫談到過井原小奈、寶井洋美、宮下克司這些名字嗎?」

牛腸在筆記本上寫了這三個名字給對方看。

「沒聽他說過。」

「夫人對這三個名字有印象嗎?」

「完全沒有印象,這些人是什麼人呀?」

「是與我們負責的案件有關的人們。」

「我丈夫和你們負責的案件有關係嗎?」

這位妻子不安的神情更加濃重了。

「這還不清楚。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你知道二月十三日深夜十二點到兩點你丈夫在什麼地方嗎?準確地說是十四日凌晨。」

這個時間是井原小奈被殺害的推定時間。

「二月十三日夜裡嗎?自從搞自由勤務以來,周末也不休息,丈夫的行動我在日曆上都有記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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