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貓狗斗

正準備就地休息一下的時候,在我們的前方有一隻渾身雜毛的狗慢悠悠地走到溫泉邊上,它就好像沒有看見我們一樣,在溫泉邊上停了腳步,伸脖子在溫泉裡面喝了幾口水。從始至終,這狗連看都沒有看我們四個人一眼,水喝完之後,它跑到溫泉的邊緣,用前爪在地面上刨了起來……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隻雜毛狗,在它的身上沒有發覺一絲妖氣,不過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打算承認它是一條普通的癩皮狗。如果這裡不是妖塚,那這隻雜毛狗不管怎麼看,都像是馬路邊經常能見到的流浪狗。但是現在這種場合,加上它視我們幾個人如無物的態度,再說這隻狗沒有問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孽……」孫胖子懷中的黑貓突然沒有徵兆的尖叫了一聲。我們的注意力都在雜毛狗的身上,突然被這叫聲嚇了一跳,好在這才發現,這隻黑貓全身的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了起來,一雙黑漆漆的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條雜毛狗,嘴裡時不時地孽幾聲,現在看這隻黑貓更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刺蝟。

雜毛狗終於停止了「刨地。」的動作,它抬起頭根本沒有搭理我們四個人,直接就把目光停在黑貓的身上,嘴裡呼呼的低吼了幾聲,它張嘴的時候,我終於看到雜毛狗的嘴裡有一縷紫色氣體,隨著它的低吼噴了出來。

看見這縷紫氣,我的右眼皮就一個勁地跳個不停,幾個小時前,是我第一個看見這種紫色的氣體從地下倉庫的牆壁上飄出來的。這時,距離那隻雜毛狗最近的郝文明已經開始慢慢地向後退,退回到我和孫胖子的身邊。蒙棋棋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最後卻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蒙棋棋慢慢地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支信號槍,趁著雜毛狗的注意力都在黑貓身上的時候,對著洞頂發射了一顆信號彈。這種信號槍和彈藥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減少了發射信號彈的火藥。紅色的信號彈還沒有觸碰到洞頂就開始徐徐降落,將我們這一片都映成通紅的一片。

蒙棋棋這個行為讓雜毛狗的注意力暫時轉到了她的身上,不過也就是看了兩眼(其中一眼還是看向空中正在降落過程的信號彈)之後,它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黑貓的身上。不過這隻雜毛狗除了目光交流之外,再沒有什麼更實際的行動,它好像就沒有要衝過來的意思。

郝文明看到蒙棋棋拿出信號槍的時候,眉毛就是一挑,看了蒙棋棋一眼,卻並沒有阻止她。孫胖子懷裡的黑貓拚命地扭動著,叫聲也是越來越凄厲。孫胖子死死地抱住它,不管他怎麼安撫,黑貓還是炸著毛,叫個不停。我在旁邊也是一身冷汗,不知道這個大規模的殺傷武器什麼時候會突然長了調門,像在雪地里那次,來個無差別的全方位聲波攻擊。

孫胖子手上不停來回捋順黑貓已經立起來的毛,嘴裡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這隻癩皮狗就是尹白?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散開分四個方向跑?看誰命大就能跑出去。」(孫胖子說癩皮狗的時候,那隻雜毛狗的目光瞬間從黑貓的身上移開,就像是能聽懂人類語言一樣,看了孫胖子一眼。)郝文明哼了一聲,說道:「你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慢慢地向後退,別看它的眼睛。先退出它的視線範圍之內再說。孫胖子,這就是你選的好路,這筆賬我們出去之後再算。」

「這還是能活著出去的節奏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蒙棋棋終於開口了,她丟掉了信號槍,手裡雖然還是緊緊握著她那把特製的短柄雙筒獵槍,但是始終不敢將槍口對準雜毛狗,蒙大小姐繼續說道:「郝文明,你說句實話,這次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後招了?」

郝主任已經開始帶著我和孫胖子向後退了,聽到蒙棋棋這句話,他邊退邊反問道:「那麼黃然呢?他還有沒有後招了,他這個局布得這麼大,不會沒有想過遇到尹白之後怎麼辦吧?不是我說,閉眼等死可不是黃然的作風。」

「你看我還能信他嗎?」蒙棋棋也開始學著郝文明的樣子向後邊退邊說道:「其實他也不怎麼相信我和張支言,那本阮六郎的見聞錄說什麼都不給我們看,唉……」說著,蒙棋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剛才那顆信號彈有用沒用,別等我們都死光了,他才出來撿現成的。」

孫胖子聽見了蒙棋棋的話後,不分場合地咧嘴一笑,他剛想插一嘴的時候,卻被我一句話攔了回來:「幾位,現在聊天有意思嗎?看看這隻狗吧,它在跟著我們走,郝頭,現在怎麼辦?」其實不用我說,郝文明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蒙棋棋說話的時候,那隻雜毛狗終於有了點動作,我們這幾個人每退一步,它就向前跟著一步,卻不多走,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三四十米的距離。

我將突擊步槍的槍口抬了幾分,還沒等瞄準狗頭,就被郝文明一把攔住:「辣子,把槍放下,別刺激它,我們繼續向後退,出了這個路口,我們就分散跑,記住了,向瑩泉那邊跑。回到瑩泉的範圍就安全了。」

郝文明說完之後,我們都加快了後退的速度。孫胖子有點不死心地對著蒙棋棋說道:「你那裡沒準備一點對付這種妖怪的東西嗎?不是我說,有個一樣兩樣的,能攔一下這個癩皮狗也是好的。」孫胖子話說到癩皮狗的時候,雜毛狗突然一聲長嘯,它的身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同時郝文明大喝了一聲:「向後跑!」等我們向後跑了百十來米之後,就看見那隻雜毛狗已經攔住了我們的身前,只有眼前這一條路,它什麼時候繞過我們跑到前面的,恐怕就連郝文明都說不明白。

當下也顧不上什麼了,我將槍口對準了雜毛狗的狗頭,只要它有要襲擊我們的動作,就開火爆頭。不過那隻雜毛狗好像沒有著急動手的意思,它慢慢地向前一步一步走著。雜毛狗走一步,我們四個人就要退一步,沒有多久,我們就退回到溫泉的邊緣,而雜毛狗站在我們之前呆的位置,我們雙方的位置來了個大換位。

我們已經退到了溫泉的邊緣,再退就只能橫渡妖冢大溫泉了。就算這樣,雜毛狗還是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眼看著還有二十來米。不能再由著它來了。我一咬牙,也沒向郝文明請示,對準它的狗頭就是一槍。這個距離閉著眼開槍,我都不會失手。但是槍聲響過之後,這隻雜毛狗還是還端端地站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

見鬼了,這是我參軍接觸槍械射擊以來,第一次沒有打中目標,還是在這種二十米不到的超近距離。反正也開了一槍,也不在乎多來一梭子了。我使勁一扣扳機,槍口冒出一串火舌,一梭子子彈瞬間就打了出去。與此同時,郝文明和蒙棋棋也分別舉著突擊步槍和獵槍,對著雜毛狗一通掃射。轉眼之間,我們三把槍的子彈已經打光,六十多發子彈竟然連一根狗毛都沒有打下來。

雖說沒有打中雜毛狗,但是我好像是看出了點門道。在剛才我開槍的時候,也包括郝文明和蒙棋棋同時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槍口下的雜毛狗的身影突然變「虛」了一點,等到我們的子彈打完,槍聲停止之後,雜毛狗的身體才又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再看雜毛狗身體之下的地面,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彈孔,就好像這些子彈穿過雜毛狗的身體之後,釘到了地面上一樣。

「他奶奶的!子彈對它沒用!」郝文明將打空子彈的突擊步槍扔到了一邊,拔出來他那把特製的甩棍迎風一甩,一柄細長的刀刃從手柄里伸了出來。蒙棋棋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快速地換好了獵槍子彈,然後右手單手舉槍,左手伸向腰後,將腰後的匕首拔了出來。蒙大小姐一手持槍,一手握刀,光看這架勢,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

我將突擊步槍背在身後,隨即拔出了那把「家傳。」的短刀。在我拔刀出鞘的一瞬間,雜毛狗突然站住了腳步,它好像是感受到了我手中短刀對它產生了威脅,這隻雜毛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短刀,竟然還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在進入妖塚之前,我想起來1975年時濮大個將大寶劍扔出來,寶劍又自己回來的場景。已經將孫胖子給的詭絲悄悄綁在短刀的手柄上,現在趁著雜毛狗的後退一步的機會,我悄悄將詭絲的另一頭纏在我的右手中指上。

我身邊的孫胖子也看出便宜,他也將那把和我一模一樣的短刀拔了出來。要是黃然在場,八成會懷疑我和孫胖子是不是表兄弟。看見孫胖子也亮出了短刀,雜毛狗又退了一步,它把頭低了下去,緊緊地貼著地面,向上翻著眼皮,斜著眼看向我和孫胖子的方向。同時張嘴一個勁兒的呼呼叫著。

就在我以為這隻雜毛狗不敢上前的時候,雜毛狗突然抬起頭來,仰天長嘯了一聲,這哪裡還是狗叫,分明就是狼嚎。與此同時,這隻雜毛狗身上黃黑兩色慢慢變得越來越淺,沒有多久這兩種顏色竟然全部消失。一隻好像街邊流浪狗一樣的雜毛狗在幾分鐘之內,竟然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狼。

我們都被眼前這幅景象驚呆了,孫胖子說道:「郝頭,這是什麼情況?大變活人我見過,但是這種大變活狼的還是第一次見。」郝文明沒心思和孫胖子矯情,他看著雜毛狗變成了白狼,突然一聲大叫道:「分開跑!」這一嗓子還沒有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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