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每二十年的相會

看的出來,鄭軍還是十分忌憚吳仁荻,雖然還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但是鄭軍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倒是吳仁荻還是一付老樣子,對誰都是愛搭不理的。這樣反倒讓鄭軍更不適應。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二十年不見,兄還是風采依舊啊。」說話的功夫,那個白髮年輕人已經走到了跟前。他的出現讓鄭軍吃驚不小,連忙跟了一步,站在年輕白髮人的身後。吳仁荻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盛氣凌人的神色多少收斂了一點,但是語氣還是稜角分明,說道:「廢話,你要是看見我什麼時候風采不依舊了,那才是你的本事。」

「吳勉!」黑衣白髮人鄭軍斷喝一聲:「你這是跟誰說話,太放肆了吧?」吳仁荻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一邊,連話都懶得說。鄭軍的臉色漲紅,要不是怕連累身前的年輕白髮男子,他早就翻臉動手了。我們在後面看看的面面相覷,吳主任就是吳主任,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脾氣這句話,說的似乎就是他。郝文明皺著眉頭想去拉架,卻被他身後的孫胖子和蕭和尚同時出手拉住。孫胖子以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看看再說……」

「千戶……孟浪了。」年輕白髮男子慢悠悠回頭對鄭軍說道:「吳勉兄說的也沒有錯,他高深莫測的術法,豈是我等能之輩能夠看破的?你陪我在海上漂泊這麼多年,脾氣竟然還是這麼暴躁,你這樣,我還怎麼放心……」年輕白髮男子說了一半,語氣變得有些蒼涼,後半句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沒等鄭軍說話,吳仁荻先是很難的嘆了口氣,在說話時語氣雖然還是略帶尖酸,但是聲音放緩了很多,說道:「難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初你的心態城府要是有現在的一半,也不至於輸了你四叔,我贏了姚廣孝二十年命,你卻輸掉了所有的東西。還是道衍說的對,不到最後一子落下,誰敢妄論輸贏?」

鄭軍本來低著頭一言不發,聽了吳仁荻的話後,他突然向吳仁荻微微的鞠了一恭,說道:「我莽撞了,希望你別怪。」說完也不理會吳仁荻的反應,沒事人一樣繼續站在年輕白髮男子的身後。年輕白髮男子點了點頭,示意讚許。轉頭有對著吳仁荻說道:「又是一個二十年到了,又要辛苦你了。」

吳仁荻「哼。」了一聲,又恢複了他招牌式的表情,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我樂意,別廢話了,有這閑工夫我都回大陸上了。」說完,他有意無意的掃了我們一眼,又對著年輕白髮男子說道:「你先等我一下,我處理點私事。胖子,你過來。」吳主任向孫胖子勾了勾手指頭說道。

「吳主任,您看就別麻煩了,您就在那說就行了。」孫胖子嬉皮笑臉的就是不過去。吳仁荻臉色一沉,說道:「你不過來,是要我過去?」年輕白髮男子和鄭軍看著都愣了一下,年輕白髮男子對吳仁荻說道:「他不是你的……親戚?」「我的親戚?他自己說的?」吳仁荻氣得樂了一下。這時,孫胖子添著臉笑呵呵的走了過去,他說道:「我就那麼一說,你們那麼一聽就算完了,都別當真,一說一笑的事兒。」

「來,親戚,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吳仁荻說話的時候,從口袋掏出了一塊玉牌,這塊玉牌本來是掛在邵一一的脖子上,不知道怎麼被孫胖子得了去,最後又被蕭和尚掛在鎮魂鐘上。

怕什麼來什麼,孫胖子眼瞅著玉牌心裡有點發苦,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吳主任,要不咱們去旁邊去說?」吳仁荻斜了他一眼,說道:「沒有什麼背人的,就在這兒說!」孫胖子的臉糾結的都快成了一個包子,吳仁荻再三催促,孫胖子只能低著頭說道:「這個牌牌是邵一一……同學給我的,她讓我給您帶個話,說你們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讓您別去找她。當時我沒找到你,就自己帶著,替您養養玉。」

孫胖子說完之後,當時的現場一片寂靜。不光是郝文明和蕭和尚他們幾個,就連年輕的白髮男子和鄭軍都長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著吳仁荻。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吳仁荻和邵一一的關係,現在經孫胖子這麼曖昧的表達出來,讓人不經心生遐想。甚至蕭和尚用還胳膊肘捅了捅郝文明,小聲說道:「哪個邵一一?吳仁荻這是動了春……凡心了?」

孫胖子還想繼續說下去,終於被吳仁荻攔住:「我是問你,為什麼這個玉牌會掛在陣魂鐘上面。不是問你怎麼得到玉牌的。」孫胖子撇了撇最為,說道:「吳主任,您這就沒意思了……」沒容他說完,我趕忙過去岔開了話題,說道:「吳主任,這個玉牌不能掛在鎮魂鐘上面嗎?」

「不能!」吳仁荻惡狠狠的瞪了孫胖子一眼,說道:「鎮魂鍾已經有了缺口,本來宣洩了部分死氣就恢複正常了,只要周圍沒人,就沖不了體。誰讓你們仨鼻子眼兒,多出這口氣的?」說到『你們』兩個字的時候,吳仁荻又瞪了孫胖子一眼,最後兩句話明顯是對他說的。

吳主任又說道:「玉牌堵住了鎮魂鐘的渲泄渠道,裡面的死氣就會越來越暴躁,等死氣的暴躁超越零界點的,就會從裡向外爆開,鎮魂鍾裡面死氣一旦爆炸,不光這條船,就連這方圓幾百的海域就成了死海了。」

等到吳仁荻說完之後,年輕的白髮男子突然叫了吳主任一聲:「吳兄……」吳仁荻回頭看了他一眼:「幹嗎?」「邵一一是誰?…。」

看著吳仁荻臉色發青,腦門浮現出了青筋的樣子,年輕的白髮男子笑得渾身直顫:「難得能看你副樣子,我就算再在海上漂泊六百年都認了。」吳主任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就算……在漂泊六百年,你想開了?終於要上岸了?」

年輕的白髮男子愣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黯然的說道:「我起過誓的,只要陸地上還有一個朱姓之人,我就絕不踏上陸地半步,吳兄,當時你還是我的見證。」吳仁荻對這番回答並不意外:「別太拿起誓當回事,算了,上不上岸隨你的便吧。我每二十年都要這麼問你一次,也問了三十多次,你都是這麼回答的,我還是那句話,在船上待夠了,就上岸去找我,你知道怎麼能找著我。」年輕白髮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鄭軍,略一沉吟又說道:「世間的事情也難說的很,也許什麼時候我就想通了,你哪一天在陸地上突然看見我,也不要太驚訝。」吳仁荻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在陸地上等著你。」

說著,吳仁荻取出來一個小布袋,遞給了鄭軍:「一百四十六粒藥丸,他們醒了每人給一粒,再管他們二十年。箱子里的東西是給你們倆解悶的。」聽吳主任這麼說了,我才注意到在牆角擺放著一口超大型的旅行箱,我們的注意力一直在吳主任身上,竟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口箱子,只是不知道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郝文明和蕭和尚對了個眼神,郝主任說道:「吳主任,都這會兒了,你不給介紹介紹?」沒想到吳主任看都沒看我們郝主任,對著空氣說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想知道自己問去。」郝文明被噎的直翻白眼,蕭和尚之前因為肖三達的死,還是和吳仁荻沒什麼話講。有了郝文明的前車之見,他更不能上前找不自在。

吳仁荻沒理會我們幾個,又看了一眼年輕的白髮男子,說道:「好了,我的事辦完了,二十年後再見。」吳主任的話剛說完,年輕的白髮男子突然說道:「先等一下,還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嗯?」吳仁荻看著他說道:「你不是突然想明白了吧?準備上岸了?」

年輕的白髮男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是有人要上岸了,不過不是我。千……鄭軍,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在船上陪我了,跟吳兄上岸吧。」鄭軍聽了這話,臉色大變,說道:「主人……我並無大錯,為什麼要棄我?」說道,膝蓋一彎,竟然給年輕白髮人跪了下去,口中語氣略帶哽咽。

「這不是棄你。」年輕白髮男子輕輕拍了拍鄭軍的肩膀,說道:「你先去替我打個前站,我也總不能一直在海里漂泊,葉落還是要歸根的。只是在海里漂的久了,陸地上的事對我已經太陌生了,你跟著吳兄,先替我打點一下,二十年後,也許就是我決定上岸的日子。」

「是,我一定將主人歸陸的事宜辦置妥當。」鄭軍這才恢複常態,向年輕白髮人磕了個頭,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年輕白髮人有說道:「既然你已經要上岸了,賜你的鄭姓也不要用了,還是恢複你的楊家本姓吧。」說著,又是微微一笑道:「鄭軍……楊軍……還是楊軍好聽一點。」鄭軍又是一愣,但是看著年輕白髮人笑呵呵的表情,還是隨著他說道;「楊軍也罷,鄭軍也罷。都聽主人的安排。」

年輕白髮人點了點頭,說道:「吳兄馬上就要走了,你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一起走吧。」「是。」楊軍向年輕白髮人鞠了個恭,才轉身離開。孫胖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追趕過去:「楊軍,你等一下,我去幫你。」說著,已經和楊軍出了船艙。看著楊軍孫胖子已經離開了這層船艙。吳仁荻看了年輕白髮人一眼,才說道:「我沒想到,你也有騙人的一天。」

「這麼多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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