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鬼王墓

說是巨蟒,只是比一般蟒蛇要大一點,龍鱗的手被它緊緊咬住,鮮血順著巨蛇的嘴巴流淌而下,不過性命是沒有問題了。這條蟒蛇身體盤旋在頂部的水晶叢中,之所以到現在才發現它,是因為這條蛇在水晶叢中時身體會變得和水晶一樣透明,就像變色龍一樣。

龍鱗表情很痛苦,不知道是胸口的傷造成的痛楚還是被蛇咬的。我道:「你瘋了,用這種方法逼我,有意思嗎?」

龍鱗咬著牙道:「長老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裡。」

說罷抽出那柄血詛刀正要朝蟒蛇砍去,那條蛇似乎能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發出了一聲尖厲嚎叫,瞬間縮回頂上,變成了透明色,再也看不見了。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道:「你這是讓我為難,因為我根本無法在這兩件事情中作出選擇。我不希望看見你死,但更不會親手劈了我祖宗的墳墓,就算是衣冠冢那也不行。」

龍鱗嘆了口氣,表情變得極度沮喪,道:「我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鬼王墓,但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它卻無可奈何。真是造化弄人,何長老,您在天有靈就幫助我們一次吧,我真的無法說服小主人替您做這件事情。」

我道:「你別將我父親扯進來,他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龍鱗道:「我們都是他的手下,來這裡當然和他有關係,否則暗殺當日我們早就隨著何長老一起去了。」

這時靜謐的空間里響起了一陣陣「噝噝」的聲音,我下意識地看了洞頂一眼,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發寒。因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蟒蛇此刻在我們頭頂盤旋,那些天靈族戰士卻像沒有聽見一般,只是目光期盼地盯著我。

我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時半會兒我作不了決定,給我一些時間行嗎?」

龍鱗點點頭,這次沒再說什麼,我如釋重負,趕緊朝洞外走去,餘光看見龍鱗支持不住,扶住了身邊一個人。

回到了石階處,我坐下,條件反射地摸香煙,才想起來斷火已經很多天了。腳步聲響,一眾人默默走了回來,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那裡停留,而是朝另一個洞口走去,看來是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讓我好好思考此事。我只覺得非常無奈,居然能攤上這種倒霉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根本就無法想明白這件事情。猛然間發現自己站在一塊灰濛濛的岩石上,腳下是波濤洶湧的大海。透過海水,隱約可以看見兩條巨大的陰影潛伏在海水中一動不動,從體型看似乎是兩條巨龍,而巨石的另一側站著一個人,此人長發垂肩,右手握著一柄古樸的長刀,正是我的養父何抗天。

此時天空陰霾,呼嘯的海風一陣陣撲面而至,吹得他的長髮和衣服獵獵作響,不過他人如標槍一般戳在地上動都不動。由於是背對海面,我真擔心海里的東西會突然躥出來傷害他,天地間空空蕩蕩,不知道父親此刻獨自一人站在這裡為什麼。

過了沒一會兒,忽然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際,接著一陣悶雷滾滾而來,海上的雷聲作響,只覺得腳下岩石都在微微震動,接著傾盆暴雨瞬間而下。海上波浪滾滾擊打在石壁上,海水瞬間四濺而開,海水混合著雨水,瞬間就將父親澆得濕透了。

就在這時,沸騰的海面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道的長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動,接著這些長線通過了那兩道巨大的陰影。我隱約看見似乎是一群人,他們居然在風雨交加的海水裡游泳,而驚濤巨浪似乎對這些人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如此水性似乎不是人類能擁有的能力。

他們距離岸邊越來越近,果然是一群人,他們都身著黑色膠皮衣,靠近海岸後。他們從腰上解下一根烏黑細長的繩索,紛紛朝海岸上投擲,有的盤在了凸起的石塊上,有的人一次沒能完成,連擲幾次,當每個人都固定好繩索後,他們並沒有上來,而是吊在石壁上一動不動。只有一個人順著繩子緩緩爬了上來,爬到頂上他露出半個腦袋,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我父親的背影。看樣子就不是好人。

雨越下越大,如果這場雨是下在城市裡,怕是會引起洪災,我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站在這場巨大的風雨中。不過真相似乎很快就要出來了,因為遠處四五個身著白袍、年紀在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也在大雨中朝我父親走了過來。打頭一人身材瘦小,看來就如乾屍一般,卻有一副鷹眼,他的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在他身後是六個天靈族人,其中就有秋清明和長弓長老,一幫十幾個人冒著大雨走到了我父親身邊,將他圍在當中。這時那些扒在石壁上的人也紛紛爬了上來,這幫人很多,大約有二十人。不過其中一人我卻認識,居然是龍鱗,他跟在人後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一副虧心模樣,我心裡漸有不祥的預感。

那幫人走到白袍乾屍人身邊,領頭的滿臉大麻子的人媚笑道:「王爺,咱們可是按時都到了。」

那具乾屍居然是王爺,原來真是一具乾屍。只聽我父親冷笑一聲道:「龍鱗,你最終還是棄暗投明了?」

他背對著龍鱗,不知道是如何看見他的。龍鱗根本連頭都不敢抬,也沒有說話。大麻子道:「何長老,咱們狂鯊人和你們這些大佛無法相比,所謂夾縫中求生存就是如此,王爺讓咱們今天過來我敢說個不字嗎?」

沒想到龍鱗居然是狂鯊人,團長曾經說過狂鯊人是一個卑鄙、兇殘的民族,他們並不值得信任。如此看來團長說得一點沒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選擇了出賣我的父親,而現在他繼續欺騙我,這種人不算卑鄙,那世界上就沒有卑鄙的人了。此時風雨漸收,眾人說話的聲音聽得越來越清楚,我當然明白這些人面對我父親想做的事情,而且我也能感覺到父親的生命也許就終止在今天,雖然可以料到一切後果,但心裡仍禁不住一陣陣發抖。

父親哈哈笑道:「你說得不錯,如今天靈族縱橫四方,你們若想過得更好就得背靠大樹,不過你們狂鯊人歷來就是如此做事,我早就料到了。」

麻子擠出一臉假笑道:「長老能夠理解那是最好,我們不過是群苦命人罷了。」

王爺哼了一聲轉頭對他道:「把你的臭嘴閉上,要再漏出一絲風,我拔光了你的牙。」

麻子一縮頭站到了他的身後,王爺轉頭對我父親道:「老何,別來無恙?」

父親陰沉著臉道:「姓王的,我們本來就不對談,今天你老小子正好公仇私怨一起報了。不過蒼天有眼,你們這些龍族守衛做盡缺德事,就不怕報應嗎?」

王爺不屑地道:「咱們也不用扯別的,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想解決也不難,關鍵是要拿出誠意才行。大家雖然身份有別,但都是同宗一脈,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讓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父親道:「我早就說過了,別指望我用自己的女人、孩子換取卑微的存活,死沒什麼大不了,這條命就在這裡,如果想要儘管來拿。」

王爺一對鷹眼精光閃動道:「老何,你真以為沒人敢動你嗎?」

父親冷笑道:「龍族守衛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你們手上或死或生不過一句話而已。可那又如何,你們今天來不是和我說道理的,那就動手吧。」說罷一聲脆響,血詛刀已經被他拔了出來,此刻刀身流光閃動,而刀身漸漸浮現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就像在鞋山那天夜裡,何壯麵對女巫師時刀身所出現的圖案。看來這把刀能夠感覺到危險的存在。

千鈞一髮之際,秋清明幾步走到兩人之間道:「事情沒到這份上,老何你也別誤會咱們來的意思,你我兄弟幾十年,能聽我一句勸嗎?」

父親淡淡地道:「你應該知道這麼多年我從來沒駁過你的意思。今天我還是說這句話,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但是我不會用女人和小孩與你做交易。如果你讓我交出他們,乾脆閉上嘴吧。」

秋清明微微笑道:「你是什麼樣人我最清楚,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你總有違反族規之處。所以聽老哥我一句,多少也退讓一步,有了台階大家都好下,非弄到不可收拾對誰也沒有好處。」

父親濃眉一揚道:「那你說說看,我該怎麼退?」

秋清明遲疑了一下道:「我們不需要你將女人和孩子交出來,這件事情我們自己去辦,而且我用人格向你保證,女人和孩子都不會有事。我們是世界上最高傲的人類,不會下作到去為難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

父親厲聲道:「住口,姓秋的,枉我拿你當兄長尊敬了幾十年,你根本就不配,這種卑鄙的話都能說出口。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死又何妨,如果我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這條命今天我就交給你們,反正留著也無用。」

秋清明也有些急了道:「你真是又臭又硬,這裡沒人想傷害你的家人,為什麼你小子就這麼頑固不化呢?」

父親此時情緒已經有些失控,眼珠都有些泛紅道:「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秋清明道:「你為了一個女人付出全部值得嗎?」

父親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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