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怪事連連

晚上我們坐在一個土菜館裡,兩瓶飲料下肚,湯科長皺眉道:「不公平,這個世界不公平。」

陳團長道:「怎麼,你何出此言?」

老湯道:「老陳,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要說工資我不如你,這個咱就不說了,體制問題,畢竟我級別沒你高。可是從壓力來說,我的案子就必須得破,不然領導罵、百姓罵、報紙罵、電視罵,反正罵聲一片,你們要是有案子沒法了結,壓根就沒人知道,你說這是否不公平?」

陳團長想了想道:「你從這點說我們,不公平!」

老湯道:「這還用說嘛,我們這種部門壓力就出自於真相的破解,如果在這方面沒有硬性要求,那麼工作也就談不上壓力了,任何沒有壓力的工作,做起來都是令人愉快的。」

陳團長笑道:「老湯啊,你只知其一,只能看到表面的問題,深層次的你想過嗎?不錯,對真相的還原我確實沒有你這樣的壓力,但這是由特殊原因所決定的,你手上的案子都是人為,既然是人為,那麼他肯定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法律的真實含義不就是如此嗎。而我面對的可都是非人類的案件,對它們法律是不適用的,既然不存在法律的約束,我們自然沒有你那種壓力,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沒有壓力,恰恰相反,我們的壓力要比你大得多。」

老湯道:「老陳,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要是還說自己壓力大,那就真沒天理了。」

陳團長道:「不錯,我們在破案率上確實沒有太多的要求,不過你們搞刑偵的失去生命的危險與我們比還算概率小一些吧,和我們打交道的東西很多都是驚天動地、聞所未聞的大傢伙,搞不好就得賠上一條命。遠的不說,就說飛天將軍那個案件,我們真是九死一生,任何一個小的狀況沒有處理好,可能都會丟了性命。黑龍江那個水怪,你也是知道的,壯子都被它含到嘴裡了,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沒命了。老湯你要是抱怨,那才是真的矯情。」

老湯一愣,笑道:「你說的也是實話,看來我們的工資都不是好拿的,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陳團長道:「你也別老抱怨了,把你新遇到的案件拿出來說說,我們也不會隨便泄密的。」

聽了這話,老湯表情變得有些垂頭喪氣道:「別說了,最近我是怪事一個不落全遇到了,你們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死的,都死出藝術感覺了,我說給誰聽能信呢。」

陳團長道:「我信。」

老湯嘆了口氣道:「未必,這個人是怎麼死的,我把對方用的手段說一下,你們就知道整個案件是多麼的莫名其妙了,這人是在自己家的電梯里被打死的。」

陳團長道:「殺手真是膽子太大了,電梯里一般都是有監控器的。」

老湯道:「沒錯,誰說不是呢,可這個電梯就是與眾不同,你們知道這個機關複雜到什麼程度?首先電梯上六樓的按鈕被連接在電梯頂部安裝的指紋校對器上,每一個按六樓按鈕的人,指紋都會被傳上核對。當資料庫里的指紋被核對上後,立刻就會觸發一台微電腦的開啟程序,同時觸發一條病毒代碼,微電腦它控制的是一把連接在暗角的手槍,病毒代碼會立刻通過電梯里的監控設施網路侵入後台監視器,改寫代碼。新代碼是將電梯監控內所有的頭像截圖,立刻上傳至微電腦存儲器,而存儲器本身自帶有一張人物照片的。當截圖裡的頭像與存儲器里的頭像五官比對吻合後,程序會立刻鎖定那人的位置,然後根據這點調整手槍角度。當槍口也鎖定了被害人後觸發發射機關,被害人就是這樣被殺的。」

我們聽得目瞪口呆,陳團長道:「這個人絕對是個人才,不是人才哪能想出這樣的殺人手法,這也太誇張了吧!」

老湯道:「誰不說呢,老陳,我現在是面對一個瘋子與天才的混合體,真是焦頭爛額了。當時電梯里有六七個人,所以造成的影響特別惡劣,局裡要求我必須要偵破這個案子,你說這擺明是個無頭案件,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我真是狗咬王八,無從下口了。」

陳團長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只要是作案,就不可能沒有線索,蛛絲馬跡多少會有,關鍵看能不能發現。從你說的這些線索來看,我覺得有一點是非常需要注意的。對方是如何將那些複雜的設備安裝在電梯里的,只要把這個搞明白,我想對你的破案會起到絕對的幫助。」

老湯苦笑道:「兄弟,你說的這個我們早就下工夫去調查了,但是很不幸地告訴你,對方沒有任何線索留下來,他用的指紋比對機,微電腦處理器雖然都是自己組裝的,但零部件都是正規品牌。我們也嘗試著從這些小部件著手,但是發現這些廠家每天的走貨量數以萬計,別說兇手有可能從外地購買這些零部件,就是在北京本市,僅從銷量來說,我們也不可能搞清楚每一個零件的走向。」

陳團長道:「那麼監控錄像呢,你是不是可以利用這點,畢竟監控設備可都是由物業公司所掌握的,兇手如果用了這方面的資源難道會不留下任何線索?」

老湯道:「你還是沒聽明白我之前說的細節。兇手早就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他特地編寫了一段病毒代碼,也就是說當指紋比對成功,病毒代碼就會被激發,它會通過監控所用的網路侵入監控程序,通過改寫監控程序,為自己所用。實際上被改變的監控程序就相當於狙擊槍的瞄準鏡,當獵物被瞄準鏡鎖定,槍響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而且我們做過實驗後才發現,當病毒修改監控程序源代碼後,電腦監視器的畫面並不會出現異常,因為它本身只是捕捉上傳一個畫面而已,你就是盯著電腦眼睛不眨地看都不會有任何發現。」

陳團長搖了搖頭道:「我真是服了這個人,老實說確實比較棘手,不過通過最近發生的這兩起案件我覺得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手法非常巧妙。兇手都是事先安排,在完全可以全身撤離,並且與此事沒有絲毫聯繫的前提下,才觸發殺人機關。殺人的是個天才,老湯或許你可以嘗試著併案處理,像這樣的人出一個已是不易,哪能連續不斷地出現。」

老湯道:「你當我不想,不過併案申報僅僅憑這點是不夠的。」

陳團長道:「這還不足夠嗎?兩者的殺人手法從風格上分析非常近似,非要分開來辦浪費人力物力不說,本身對破案就是一種阻礙。本來外部的壓力就非常大了,內部再無端地製造壓力,你這個案子還怎麼了結,對方絕對不是一般的罪犯,這是很明顯的事實。」

老湯道:「可惜領導不是你啊,現在誰都不敢輕易下定論,因為死的都是精英人士,誰也不敢草率行事。」

陳團長道:「什麼,兩個人都是精英?」

老湯道:「沒錯,第一個是做生物製藥的地區總裁,這個是本地最大的食品銷售商之一,你想我們的壓力能有多大吧!」

陳團長道:「那是夠麻煩的,不過我們現在日子也不好過,要不然能幫你出出主意。」

老湯道:「你又怎麼了?」

陳團長道:「不是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蝴蝶嗎?把一個好好的人給嚇瘋了,我們調查到現在也是沒發現一點異常情況,估計這個案子要擱淺。」

老湯嘆了口氣道:「從這方面來說,你就比我強多了,你的案子說不辦就不辦,沒人能拿你怎樣,我這個案子要是辦不好估計就得下基層鍛煉了。老陳,我可是苦苦打拚了二十多年才有了今天一個科級職稱,搞不好轉眼就得從頭再來。」

陳團長道:「一樣,我們搞不好就得從胎里再來,誰都不容易,不過你放心,反正我這個案子壓力也不算大,抽空了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我做刑偵調查不會比你差多少的。」

老湯道:「老陳,你這可是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我先謝謝你了。」

陳團長道:「就沖你這頓飯,我也不能讓你這個老摳白放血,不是嗎?」

老湯道:「這算什麼,真要是能把這案子結了,咱們香格里拉好好來一頓海鮮。」

回去後我道:「團長,你說什麼人殺人能下這麼大的工夫?」

陳團長道:「這還不簡單嗎?這是典型的高智商犯罪,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有一點我沒有和老湯講下去,因為沒有意義,這個案子如果能夠併案,就可以調查兩個死者之間是否存在什麼聯繫。如果他們確實存在聯繫,那麼大概就可以評估兇手的目的是什麼。因為他用相同的手法殺了兩個人,那麼這兩個人當然都是讓他痛恨的人,如果能搞明白他為什麼痛恨這兩個人,那麼對破案會有很大幫助,但是既然他們不同意併案,我們作為旁觀者也不好多說什麼。」

馬天行道:「要不說官僚主義害死人呢,這次雖然沒有害死人,不過恐怕得累死幾個人了。」

陳團長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死者身份特殊,任誰都不會輕易下結論,而且併案也需要一個論證過程,不是說並就並的。」

馬天行道:「反正這老湯是有得忙了,殺人殺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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